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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心里直犯嘀咕。
丁小玲都死了几个月了,她的呼机号却频频地出现在自己的手机上。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伙?他不信邪,更不相信有鬼。所以断定是有人在捣蛋。
大年初二,不可能是柳麻子。这家伙被领导保了下来,没有开除公职,又不要上班,在家里成天和一些类似的末路穷途者天天聚会,唱歌打号,搓麻赌钱,过得比谁都逍遥自在。自从那天到萧跃进办公室威胁过他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不过萧跃进依然觉得他就像一只伏卧在深草里的猛虎,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伺机猛扑上来,咬住自己的要害……想到这些,萧跃进就觉得后颈有些瑟瑟地发冷。
这个号让他越发的感到神秘了。
不可能是张思玉。她现在已经和自己摊牌,离婚是铁定的事了,她也没有必要这样神秘兮兮地来吓人。
那么到底是谁呢?这么新年大节的,是有求自己,还是要害自己?萧跃进这样想着,打牌就不专心,接连打错了几个牌,最后还点了一个大炮,失了六百元。他懊丧不已。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也到晚上十点了,就说,常主任,你们玩得怎么样?我想回去了,因为我儿子还不知在哪呢!
常遇春也打了个哈欠,说是啊,打得太久了,真困。
尚勇没有输多少钱,也笑着说,可以可以!
只有刘恒,又输了六千多,在那里不高兴地说:你个萧部长,才十点,走什么走啊?
但他没有办法,少数服从多数。大家站起来,又坐到电视面前吃了两分钟果子,闲聊了一刻儿,告辞常遇春出来。萧跃进边走边说:常主任,您是我的福星,我今天又赚了五千多。一并谢啦!
刘恒不高兴地说:谢人都没说准对象,要谢我!是我送礼给我们萧部长的!
几个人呵呵笑着散了。
萧跃进回到家里,打开门,见张思玉和儿子作霖依然没有回来,一股萧然冷气扑面而来,他心里陡然空落下来,孤单凄寂的感觉就像潮水袭上心头。他楞楞地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办才好。过了好几秒钟,才换了拖鞋走进屋里,打开电视,声音响起来,这才觉得屋里有了一点活气。
他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拿出手机来回机。可是没有人接。
过了一会儿,那个呼机号又响了。萧跃进心想真是邪门!我回机你又不接,从心整我?
他立即打了电话过去。对方拿起了话筒,可是却半晌没有说话。
萧跃进焦躁起来:你是谁啊?老呼我机又不说话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吓我啊?告诉你,我萧跃进可不是吓大的……
正说着,冷不防那边传出女的的哭声!那声音像极了丁小玲!
萧跃进立即寒气冒顶,头发都竖了起来!萧跃进拿着听筒的手都抖了,他极端紧张地听着那边的哭声,不知如何是好。他真想就放了电话跑过去看一下,那哭的是不是丁小玲,可是,这么黑夜,天知道她在哪里打电话?
你说话啊!萧跃进鼓起勇气,对对方说。
可是对方又沉默了。听筒里依然听得到抽泣声。
萧跃进没有办法,他想放下电话,又不敢放下电话,要是对方是丁小玲……不可能!这个念头一冒上来,他就猛地摇头,他亲自拉着丁小玲的冰冷的手,丁小玲早已魂归离恨,她怎么会打得了电话?
你再不说话我就放电话啦!
萧跃进焦躁,心想他妈妈的真邪门!什么奇事怪事臭事我萧跃进都碰上了。
对方仿佛急了,哭得更厉害起来。但是依然不说话。萧跃进不耐烦地把电话啪地挂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大口烟气,心里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对方是谁呢?又能是谁呢?但不是丁小玲,也应该与丁小玲有关。真是奇怪……
萧跃进回想着自己提拔为组织部副部长后的一段岁月,觉得都好像不真实。丁小玲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而后跳楼自尽,而后遇到了和丁小玲长得很像的许艳芙,而后丁小玲的呼机又一次一次地还魂……
房子里除了电灯光和电视里闪烁的画面,没有任何人可以排解萧跃进的寂寞和害怕。萧跃进虽然不信鬼,但这时他无端觉得屋子的角落都似乎有不怀好意的眼睛似的,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够呛。他不愿意到房里去,就跑到房里拿了个被子放在沙发上,眼睛瞪着电视等天亮。
夜已经这么深了。难过的时间却是这么难熬。作霖他在哪里?张思玉会好好对他吗?萧跃进想着儿子平日里为了弥合自己和张思玉的裂痕所作的努力,想着作霖对自己的告诫,他的心就痛起来。真是造孽啊。儿子此时是否也是一样想着自己?他会一样想得睡不着觉吗?萧跃进心口痛了起来,可爱的儿子,他会理解父亲吗?他会恨我吗?
萧跃进的眼睛涩涩地难受。他无法承受这样孤单无助的黑夜带来的刻入骨髓的孤寂感觉。过去,他也常常体验这种感觉,可是,只要看到儿子,心里就会好受得多。可是,儿子现在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肯定是乖乖地听从妈妈的命令,要永远地离开自己,他的心走了,萧跃进即使要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心里一定把自己看成一个没有责任感的坏男人,也许这种可怕的印象,将影响他的一辈子?
萧跃进不敢再想下去。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不识时务,就不会落在柳麻子后面,就不会失去自己至爱的女人,就不会和张思玉草草结合,就不会有懂事而可怜的作霖,就不会有凄凉的今日……
一切都不可逆转地发生了。人生没有再选择的余地。
萧跃进手里的烟很快烧完了,他又点燃一支,默默地站在窗前,看依然灯火闪烁的小县城,人们依然在过着火热的夜生活,的厅里的小青年依然在震耳欲聋地跳着迪斯科。这个人间怎么这么陌生?它好像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萧跃进有些困了。他重又走回沙发,将被子盖好身子,准备一边看电视一边慢慢地催眠。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许艳芙的影子。这个影子让他心里有点充实起来。
今天,许艳芙还和她姐姐一起来了我这里,她一定对我印象不坏,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来的。她看了张思玉的那张纸条,心里会怎么样呢?会骂我?还是会理解我?
这些问题,就像一个一个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小家伙,不停地在萧跃进的脑袋周围旋转。艳芙……你是小玲的化身吗?萧跃进想起了《聊斋》里的一个情景,那个美丽的狐女,为了报恩,将一个和自己张得一模一样的美丽少女撮合给了那个幸运的傻子……
小玲会是那个狐女吗?萧跃进摇了摇头。
萧跃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在沙发上折腾得久了,终于有了一点困意,眼睛渐渐合上,轻轻地呼噜声也响了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大作!
萧跃进立即跳了起来,嘟哝着梦呓:谁啊,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电话? 盛世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