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举步走了进去,双手抚上权夫人的肩头,柔声说道,“妈,我和苏苏先聊一聊可以么?”
权夫人见米苏神情有些哀伤,权墨的脸上也透着淡淡的无奈和担忧,哪儿能不明白两人只怕是闹了别扭,不由轻轻拍了拍权墨的肩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过头看向米苏,声音异常温和,“苏苏,伯母去给你准备一些好吃的,保证你不会难受。”
米苏一怔,抬眸静静地看着她,权夫人一身平和又温婉的气质,令人看着就觉得格外舒服。
她只觉得心中格外舒畅,不由轻轻点了点头,权夫人这才温柔地转身离开。
权夫人离开后,权墨静静地坐在米苏面前,冷峻深邃的五官透着一抹愧疚,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苏苏,我很抱歉。”
米苏却是抬起头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抹犀利,语气异常凛冽地问道,“你的确应该感到抱歉,你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不对,所以故意将我赶走?”
认识权墨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那般凶狠又残酷的他,米苏当时的确非常愤怒和伤心,可是在小村落里住了几天,平和了心情之后,米苏才回过神来。
一直对她这么好的权墨,为什么会忽然做出那种事来?
因此,离开那里不仅仅是因为老太太的话,也是因为她想要弄清楚究竟为了什么?
直到米苏回到市里,看到这些新闻,她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米苏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究竟原谅他的行为,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直到权墨终于败下阵来,才点了点头。
“虽然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你做的事不代表我就能轻易原谅你。”米苏目光凛冽,语气冰冷,透着一抹失望,“权墨,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还会怕出事么?或者说在你的心中,我就是一个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的人?”
她一脸愤怒地盯着他,只要一想到在这个时候权墨将她摒除在外,她的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权墨黑眸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愧疚,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容,语气极其温柔缠绵,“苏苏,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不想让你碰到那个人罢了。”
米苏一怔,那个人是指楼奕沉么?
她虽然猜到了,但并未因此问出口,仿佛一旦问出口了,那些始终藏在心间的事就会被泄露出来。
“苏苏,更重要的是……”权墨冷冽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他咬着牙愤怒又无奈,“面对陆家,我没有任何信心能够和他相抗衡,所以我只能将你送走。”
米苏略显惊讶地看向权墨,他冷峻的脸上透着一抹不易察觉地急躁和愤怒,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情绪,没有自信和恐慌。
她心头一怔,猛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疑惑地问道,“面对陆首长,你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么?”
权墨拧着眉头,若真有办法,他现在怎么会处于风口浪尖?正是因为毫无办法,被陆首长压制的死死的,他才觉得愤怒又无奈。
此时的权墨,犹如困兽一般,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打成自己的目标。
“苏苏,那天……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请你嫁给我吧。”权墨目光微沉,仿若深邃的海洋。
米苏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权墨,否则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微微低下头去,毕竟对权墨所做过的事还耿耿于怀,但米苏更担心权墨现在的状况。
于是,她终于没能忍住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那枚戒指,静静地放在权墨面前,佯装依旧非常生气的样子,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一枚戒指是你当时给我的……”
权墨向来面不改色的脸上微微变色,一把握住米苏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苏苏,既然你当初答应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退回来。”
米苏轻轻扬眉,猛地轻笑一声,“好啊,我可以不退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权墨轻声问道。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米苏目光锐利地看着权墨,不允许他有任何闪躲的意思。
权墨拧眉,见米苏一脸严肃,只能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米苏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要见楼奕沉一面,他现在被关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去找他就行。”
“苏苏。”权墨拧眉,略显不悦地盯着她,眸色渐冷。
“哎,你别生气啊。这可是你刚才答应我的。”米苏伸手指着权墨,一脸严肃地说道,随后她拿着戒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要你答应了我,我就不退回戒指的。”
权墨双手紧握成拳,黑眸冷冽,随即想到楼奕沉已经被关进监狱,他似乎根本不用担心米苏会怎么去面对楼奕沉。
权墨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苏苏,你以后决不能再说要退还戒指的事。”
权墨说得异常认真,米苏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都透着浓浓的笑意,格外有趣地看着权墨,“阿墨,我骗你的。”
权墨立刻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还是很生气,但是我知道你当初究竟是什么心思,我只是希望你也能记得,哪怕你出了事,我也是和你一起的,分不开的。”米苏目光尤其严肃认真,令权墨意识到她的心情,意识到她是多么的严肃。
他伸手拿过戒指温柔地戴在她的手指上,黑眸扬起一抹浓浓笑意,极其温柔地说道,“苏苏,我爱你。”
“我也爱你。”米苏语气轻柔飘忽。
然而,这句话却是米苏第一次对权墨说出口,权墨轻柔地将他搂入怀中,轻轻吻住她的额头,柔声说道,“苏苏,以后我再也不会赶你离开了。”
米苏轻轻抚弄着这颗钻戒,眸中带着浅浅笑意,这一次她应该没有再选错人吧。
权墨将楼奕沉被关押在哪儿调查得一清二楚,亲自开着车送了米苏去见楼奕沉。
楼奕沉听说有个女人要见自己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苏乐乐,这次为了造势,他不得不请陆首长再一次联系上了苏乐乐,苏乐乐这个女人竟然大张旗鼓地昔日米苏的东西全部占为己有。
只可惜他现在身处监狱当中,没办法亲自收拾苏乐乐。
见到来人是米苏,楼奕沉不由扬了扬眉,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一双阴鸷疯狂的眼眸,两天没刮胡子的脸上显得格外落魄和颓废。
他缓缓来到米苏面前坐下,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我们的权首长还愿意让你来见我呢?”
米苏目光静静地盯着楼奕沉,看着这个男人一脸无辜的模样,她眼眸之中不由透着浓浓的厌恶。
或许是时间久了,又或者是看到了男人这般落拓的模样,米苏心中的恨意仿佛没有以前那么深厚,他目光冷冽地盯着楼奕沉,唇角微凉,“今天我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楼奕沉邪气地靠着椅子上坐着,一脸毫不在意地问。
米苏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由深吸一口气,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盒子,摆在了桌上,抬眼看着楼奕沉缓缓变了脸,这才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从曲明村拿来的,你母亲的旧物,我想或许你需要。”
楼奕沉低着头看着盒里的东西,眼眸微微闪烁。他微微颤抖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从盒中拿出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也从中拿出了母亲写个那个负心汉的信,一封一封又一封,厚厚的寄不出去的一摞。
“你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信吧?”米苏目光冷冽地盯着楼奕沉,眼中露出怜悯的神情,“你或许从来不曾看过这些信吧?”
楼奕沉一怔,略微惊讶地抬头看向米苏。
米苏目光静静地落在了他手中的信上,轻声说道,“你母亲对你父亲的爱意很深,最初的那些信里,有相思有愤怒,令人看着很心酸。可是在最后,你母亲给你留了一封遗书,她告诉你不要为自己报仇,更不要去找你父亲,你可看过了?”
米苏从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楼奕沉面前,楼奕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一看,这一次竟然不是写给他父亲的,抬头赫然写着“沉儿”二字。
楼奕沉的母亲脾气并不算好,他小时候总是打骂他,楼奕沉对她又爱又恨,这时候读着她写给自己的信竟是忽然感觉到了母亲对她浓浓的爱意和关怀,她希望他不要怨恨她,怨恨自己的父亲,她希望他能够努力读书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
整篇信里,全是这个女人对他浓浓的爱和期望,直到信的最末尾,她还在写着请求他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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