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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航和灵猫定睛一看,却是茶铺老板万老板。
见万老板急匆匆地跑过来,穆子航和灵猫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以为刚才有什么东西拉茶铺里了,于是两个人就定在原地。
万老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却将几张零票一把塞到穆子航的手里,说:“哥子,才将独眼龙给我说了荷包蛋的事情,这个钱我高矮(无论如何)不能收你的。哥子,我看得出来,你跟马五哥他们不是一路人,你是落教(讲规矩)的。现在这个世道,像你哥子那么落教的人太少了,我万有全瞧得起你这种人。荷包蛋就算是我请客了。”
穆子航没想到急匆匆撵上来的万老板竟然是因为荷包蛋的事情,笑道:“万老板,这个钱是你该收的。做生意都是将本求利,更何况你做的还是这种起早贪黑的小生意,我咋个能白吃你的荷包蛋喃?再说这个钱也不是我掏的腰包,是那个叫乌梢蛇的兄弟伙掏的腰包。”边说边把零票朝万老板的手里回塞过去。
万老板却固执地攥住穆子航的手,把零票死死地扣在穆子航的手里,说:“我晓得是你那个叫乌梢蛇的伙计给的。但是,是你出的言语,那个伙计才摸的钱。多余的话你就不要说了,这个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你的。就当我万有全交你这个朋友如何?”
穆子航是真的没有吃白食的先例,所以他仍旧推脱着不肯接过钱。一旁的灵猫见这两人一来二去的为这点零钱较上了真,感觉两个大老爷们略微显得小气了点,于是横插一杠子地从两人手中把零票夺了过去,说:“哎呀,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想要,那就拿给我嘛?未必哪个还嫌钱多胀手嗦?”
灵猫的介入一下子就化解了穆子航和万有全之间的客套。倒是把穆子航和万有全两个人搞得愣了一下,随后又呵呵地笑了起来,都显得有些尴尬了。
“万老板,既然这样,那还是谢谢你的款待哈。”既然万有全没有收钱,穆子航也就只好再次对万有全表示感谢。
“哎呀!谢啥子哦?你这样子就有点见外了得嘛。再说,我不是已经说了得嘛,我是想高攀一下,交你这个朋友得嘛。”万全有呵呵笑道。
穆子航依旧客套到:“万老板言重了,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能说高攀之类的见外话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咯?”
“多个朋友多条路,既然万老板都不嫌弃我,我还有啥子推脱的喃?”穆子航笑道。
万有全露出一副满意的样子呵呵笑道:“既然你哥子都那么爽快了,那我万有全这回就真是算是高攀你哥子了。”
“万老板,我都跟你说了得嘛,既然都是朋友了,就不要说见外的话,啥子高攀不高攀的?要是认真的说起来,还应该是我高攀你呢。你大小还是个老板得嘛!”穆子航依旧客套道。
“我算啥子老板哦?都是茶铺头的人奉起喊的。再说,你哥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假差了(打马虎眼),我万有全开了那么多年的小茶馆,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我是见得多了。也不是我在你哥子面前说大话提虚劲。我万有全的眼睛是真的有毒的。啥子人啥子面相,我万有全只要盯一眼,基本上就能够猜得出八九不离十。虽然你哥子穿着打扮好像跟一般人一样,粗布烂衫的,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哥子在屋头应该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而且是个耍哥子(纨绔子弟)。虽说是个耍哥子,但是,又是个知书识礼的耍哥子。而且,我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成都那边的口音,你说我说对没有?”
万有全的这番话,还真的让穆子航对这家伙暗生佩服了。感觉这家伙还真的是有阅人无数的经验和独到的眼光。
“真的让你万老板基本上猜中了,我还真的是从成都那边过来顺带在重庆办点事的。”穆子航心悦诚服地说。
“你看是不是?我该是眼睛有毒嘛?”万有全颇为得意地说。
万有全这时又盯着灵猫说道:“如果我还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哥子应该是个假的儿娃子……”
灵猫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瞪起来了,却没有说话。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这个兄弟伙是假儿娃子?”穆子航却问道。
“从哪儿看出来?这个还用得着看嗦?瞟一眼就晓得。走路的样子,背影子,还有肩膀屁-股,那样都是女娃儿的样子。”万有全说。
穆子航这时看着灵猫,朝灵猫笑道:“三娃子,怎么样?我前面跟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下你该知道裘大爷有多老奸巨猾了吧?其实,看出你三娃子女扮男装的,应该不止我跟万老板,裘大爷是早就晓得你是女扮男装了,只是没有戳破你而已。”
被穆子航这么一说,灵猫的心里还真的有些七上八下的了。
这时万有全却说:“其实这个也没有啥子。现在这个世道那么乱,一个女的出来抛头露面的,是有点不方便。更何况你这个兄弟伙还长得那么标志,要是不女扮男装一下,更容易出事。这个我完全理解……”
穆子航因为心里又别的事情,不想跟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的万老板闲扯,于是说:“万老板,那多余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告辞!后会有期,万老板。”
见穆子航拱手告辞,万有全却说:“哎呀!你忙啥子嘛?你以为我脚跟脚撵出来就是为了退你钱嗦?我是有别的要紧话要跟你说。”
穆子航听万老板这么说,颇感意外,说道:“哦?你还有要紧话跟我说?你有啥子要紧话要跟我说?”
“这个你先不要问,你先跟我回去茶铺再说。你要是不跟刚才那个马五哥和那个叫乌梢蛇人分手,我还真的不敢出来把你们喊住。”万老板说。
见万老板说得认真,穆子航看了眼灵猫。
灵猫是个反应很机敏的人,她已经从万老板的话里听出万老板要说的话肯定跟马五哥有关,于是冲穆子航点了一下头。
见灵猫点头,穆子航便朝万有全说道:“那好嘛,我们就跟你回去听了说一下嘛。”
说完跟着万有全回到了茶铺。 槐花几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