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拐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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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家拐街
这是一条小街,已在城市改造中被全部拆除。小街北边是福字街的西口,南边是书院东街的东口,三条街连起来成为一个三倒拐,而在这条小街上又有几家毛姓人家,所以在清代光绪年间被命名为毛家拐街。著名诗人流沙河曾经带我到这个原来的“三倒拐”做过实地考察。在他的《芙蓉秋梦》中曾经这样写道:“读《成都城坊古迹考》,才知道我住的宿舍背后毛家拐街即新花街。街短无拐,名实不符。稍作考证,总算明白。原来老毛家拐街,一拐拐入我们宿舍区内,二拐拐过我的南窗下面,闹了半天我就住在新花街上邪淫之地。少时听人互骂‘新花街上来的’,受者莫不以为奇耻大辱,非打一架不可。现在想来,觉得吃惊。世事白云苍狗,真难预料我会搬迁到这里来。”
作为旧社会一个长期存在的行业,清代的成都妓院分布在多条街道之上,如天涯石街、武担山正街(今洛阳路)、柿子园(今东门大桥外)、藩库街、五世同堂、笔帖式街、大田坎、沙河铺、花牌坊、驷马桥等地,在清末总计妓女有一万多人。清末的四川巡警道、著名的维新派官员周善培在兴办警察事务时,于1906年仿照日本设置红灯区管理妓院的办法,把原来主要集中在东城一带的妓院和原来在北较场主要为兵卒服务的妓院、原来在东门外柿子园主要为船工服务的妓院全部集中到毛家拐街、天涯石街、北顺城街、福字街这一带,进行集中管理。警察局在对一家家妓院进行清理后,在各家妓院门上钉着“监视户”的木牌(在成都长期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有对这种管理制度不满者于一天晚上在周善培住宅的大门钉上一个木牌,上书“总监视户”四个大字,以作报复),接受警察与保甲的监视,并征收“花捐”。身着官服、军服者与未成年人一律不准入内,并为此在街头设立岗楼,有岗哨维持秩序。岗楼上有横匾,上书由周善培手书的“觉我良民”四个大字,有材料说当时被定为监视户的妓院一共有325家。由于有这些“新政”,所以毛家拐街、天涯石街和北顺城街一度被改名为“新化街”,可是人们却往往误称为“心花街”或“新花街”。时人有《竹枝词》记其事:“‘兴化’名街妓改良,锦衾角枕口脂香。公家保护因抽税,龟鸨居然作店商。”
毛家拐街 1997年 王晓庄摄影
由于周善培的办法受到不少人的抵制,这一措施并没有能够坚持多久,所以民国初年就取消了“监视户”制度,毛家拐街也就恢复原名,仍然叫作毛家拐街。但是这一地区仍然长期都有妓院营业,警察当局在1930年以后还曾经一度实行过登记管理的制度,发给“乐女证”作为妓女的营业凭证,由四川省警察局卫生科发放给妓女的“乐女证”的编号是从1号到13565号。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经过政府对妓院的扫荡与对妓女的改造,这些长期存在于城市中的污泥浊水才被完全扫除。
周善培在设立“监视户”制度的同时还设立了“济良所”制度。就是把那些颇知悔悟、自愿从良的妓女收容于设在大田坎的济良所中,教她们认字、做工(主要是织线袜、织布),鼓励她们出嫁,重新过正常人的生活。到1909年,进入济良所的60多位女性都组建了新的家庭,多得善处。
新化街一带的妓院一直保持到抗日战争时期,但是已经沦为人数不多的低等娼妓十分悲惨的谋生场所。1944年,著名画家丁聪与著名作家吴祖光曾经化装之后前往观察,然后创作了震动一时的彩色漫画《花街》,在成都公开展出之后刊载于上海的《清明》杂志。 成都街巷志.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