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富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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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富贵梦》
【点击作者】
斯特凡·茨威格(1881~1942),奥地利作家。生于维也纳一个企业主家庭。《马来狂人》、《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感情的紊乱》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情节浓缩】
1926年一个炎热的夏日,距维也纳约两小时火车路程的克雷姆斯市郊一个偏僻小镇上,28岁的克丽丝蒂娜在邮务所里坐班。自从6年前她从维也纳来到此地当“邮务助理”,便每天在这里尽职,干那琐碎、机械的公务活以维持生计,赡养老母。她的青春在这死气沉沉的公事房里悄悄逝去……
中午,当她抽空小憩时,电报机突然响起,来了一份电报!这小镇的“稀客”,有如在公事房这潭死水中投入一块石子,激起一阵涟漪。令人吃惊的是:这电报竟是从国外、从风景秀丽的瑞士疗养胜地打给她的,“竭诚欢迎”她到那里去!惊异之余,她不禁又喜又疑,一时如坠五里雾中!
她出身于维也纳一个手工工匠家庭。祖父和父亲都以制作猎饰为业,并以手艺精巧、服务认真而生意兴隆,家道小康。她和哥哥、姐姐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的欢愉中度过的。
可惜好景不长:1914年大战爆发后,她家的日子便每况愈下了。哥哥应召入伍,第二年就“为国捐躯”。由于战争年月人们不是枪口对着野兽而是指向同类,店铺的生意日益清淡;加之物价飞涨,生活便日趋艰难。母亲为儿子眼泪哭干。父亲痼疾缠身,无钱就医,在生计之忧和失子之痛的重压下,不久便悄然离开了人世。母女俩找到的临时工作难以维持温饱,恶性通货膨胀又大口吞噬了家资积蓄,她们的生活渐次降到饥饿线边缘。幸而22岁时她靠一个亲戚帮忙谋得眼下这个差事,自此母女便相依为命,在小镇苦度时光。幸福、欢乐似乎与她们绝缘了。
那么电报究竟是谁拍来的呢?原来是她那个已完全从记忆中消失的姨妈!母亲的这个妹妹,年轻时是维也纳的时装模特儿。她在小克丽丝蒂娜还不到3岁时,由于卷入一场有失体面的桃色案件而远走他乡,自此同家里几乎完全断绝了联系。在美国同一个荷兰商人结了婚,20多年间,她成了百万富翁,如今两个儿子已长大成人,精明能干,她可以放心地和丈夫一起到欧洲旅游了。踏上欧洲故土,她骤然动了思乡之情,为多年未与姐姐通讯深感内疚;于是她毅然决定写信寄钱请姐姐到瑞士一游共叙别情,由于姐姐体衰,才改为由克丽丝蒂娜前去,同二老一起度假。
克丽丝蒂娜心情极为矛盾。能暂时摆脱这单调、沉重的公务去见见世面,本是多年心向往的事。可是,母亲重病在家,无人照顾;那位多年音讯全无、如今突然异常殷勤的姨妈究竟好不好相处?迟疑中,还是母亲的坚决态度为她作了决定,于是,在安顿好工作和家务后,她便登程了。
来到疗养地恩加丁,住进了豪华宾馆,置身于各国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纨绔子弟之间,她无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乍一到,她为自己的寒酸相感到无地自容,姨妈则出于一种弥补多年歉疚的心理,将外甥女着实打扮了一番,致使她摇身一变成了花枝招展的阔小姐;因荷兰姓氏同德国贵族姓氏发音相近,一次偶然的误会又将她推上了贵族的宝座。这样,仰慕、讨好、巴结、奉承者便蜂拥而至,她自己则一旦被推上船,也只好听任一片玩呼声的巨浪托着,昏昏然不知漂向何方……但是,仅仅一个多星期,当她自己蒙在鼓里时,上流社会内部的钩心斗角便把她的底揭了出来。众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议。姨妈因害怕受牵连,便找了个借口,也不容克丽丝蒂娜分辨,就将她打发回家。克丽丝蒂娜被这一闷棍从飘忽的云端中打落在地,霎时间万人簇拥变为众叛亲离,比来时更为凄凉地孑然一身,灰溜溜离开了旅馆。
祸不单行。在火车站旅馆侍者又赶送来一份电报:母亲病情恶化催她速归。克丽丝蒂娜一夜间把七情全部尝遍,惊愕、焦急、沮丧、痛苦……已达极致的她,再也无法感受新的苦痛了。这连她自己也感到震惊。回到家,母亲早已去世,她默默无语地同姐姐、姐夫一起办完了后事,便又套上了公务笼头。
一个周末,她实在忍受不了日日夜夜充满梦魇的煎熬和极度烦躁的心绪折磨,猛想起身上还有姨父给的200法郎。于是她灵机一动跑到维也纳,身不由己、魂不守舍地听凭那追忆富贵梦的欲望驱策着,在宾馆、餐室、酒吧、舞厅、剧场、大街四处游荡。
第二天,她想起应去看看姐姐和姐夫。姐夫弗兰茨是社会民主党,在市府当个小职员,在维也纳有个温暖的小安乐窝。在姐姐家,她遇到了退伍兵费迪南。费迪南出身小商贩家庭,战前是未毕业的工科大学生,在大战中和弗兰茨是战友。两人一起被俘,后来失散,他被解往西伯利亚。对战争的残酷他有切身感受;回国后,他为找工作东奔西跑,然而处处都晚到一步,没有关系网的小人物四处碰壁,想继续上学又无钱付学费。尤其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由于出生于战后已划归意大利的南蒂罗尔,当局竟否认他的奥地利公民资格而拒绝发给伤残军人抚恤金!经历坎坷,怀才不遇,使他憎恶这个“把奥匈帝国招牌翻过来涂上油漆”的奥地利国家。在弗兰茨家他向阔别的老友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喊出了一个被损害者的心声,在克丽丝蒂娜心中激起了强烈共鸣。
他们两人迅速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人。费迪南在一家建筑公司当技术检查员,这是个朝不保夕的差事。两人每周约会一次,相互倾吐各自内心的苦闷。可是他们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只能在大街上溜达、公园里小坐、树林里漫步,满足于享用那属于所有人、包括最穷苦的人们的东西:秋日的阳光和晴空……但当秋意已尽,隆冬将至,乌云满天,朔风阵阵,或秋雨绵绵之时,他们就只好东跑西藏,难寻立锥之地,时时处处痛感自己是这世上多余的人。物质的、精神的双重苦痛折磨着他们。有一天,费迪南未按约会时间地点突然出现在邮务所;他是来向克丽丝蒂娜告别的。原来他已失业,又不愿再混日子,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克丽丝蒂娜毅然表示愿随他一道离开人世。他们约定了行动时间。
但是,到了最后一刻,当克丽丝蒂娜在离开邮局前最后一次整理票款时,他们又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对那个“高级骗子”,欠下他们和穷苦百姓还不清的债的国家来一次报复,然后在需要时随时结果自己。
【作品赏析】
茨威格的小说并无紧张曲折的故事情节,却能紧紧抓住读者,扣人心弦、引人入胜;他长于探索人的内心世界,挖掘人的心灵,追踪捕捉人的内心深处、神经末稍最细微的颤动;他写人的各种感情:同情、恋情、热情、激情,总是那么动人、逼真、丝丝入扣、摄人心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茨威格正是紧紧抓住这一极简单朴素的真理,倾注其才华于写“情”,用他高超的叙述技巧和才能,做到了以情感人,以情动人。 青少年名著快读1000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