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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0.《射程》

　　【点击作者】

　　井上靖（1907～1991），日本小说家。生于北海道上川郡旭川。小说代表作《流转》获千叶龟雄奖；《斗牛》获芥川奖。历史小说以写中国历史题材居多，其中《天平之甍》、《楼兰》、《敦煌》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

　　【情节浓缩】

　　一个20来岁的青年服了大量安眠药自杀，被一个过路的女子救活过来。他与女子过了一夜，谈起自己的身世。

　　他名叫诹访高男，自幼受父亲唾弃，中学毕业后上海军的征用船工作，从大兵那里学了一些坏习惯，战争结束后幸存了下来。高男为了活下去，利用了老天爷为没有学历、地位和关系的人创造的抓钱机会，与先后相识的田仓、吉见圆八郎等搞起黑市买卖来。当时水泥是统制物资，但不造水泥瓦片就不能复兴日本，尽管政府想要取缔黑市，但实际上国家又要依靠黑市运转，高男就先与田仓合股开设了瓦片厂，在这种一方面需要黑市，一方面又必须取缔黑市的时代生存了下来。

　　吉见的处世哲学是“这个时代做买卖反而单纯，而且安全，只要赶上潮流漂浮起来就行”。高男就根据吉见所启发的办法去做，他的瓦片生产出来后，签订了一个又一个合同，把所得利润立即购进原材料，又制出一批批产品，这样虽然不能赚大钱，但好歹能继续发展下去。

　　吉见夫人镜子爱上了高男，高男常常为她的缠绵的爱抚而苦恼，最后彼此还是发生了关系。但高男在人前总是显示自己同镜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有时甚至对她感到厌恶。镜子却一味钟情于高男，与吉见之间的感情产生了对立。她向高男出谋划策，鼓励高男向吉见挖钱办水泥厂，以坐享其成。同时劝她丈夫吉见投资水泥厂。高男觉得这绝非易事，镜子却固执地说：“你从他手里把我整个夺过来了，钱算得了什么？”于是高男跟吉见商量，结果还是失败了。

　　高男认识了用合法手段搞棉纱黑市买卖的关西纺织公司董事丸山金助之后，丸山以“优惠”价格卖给他棉纱，他在黑市市场出手，赚到了30万元。同时他从丸山的女儿阿翠那里，直接感受到阿翠具有正直而纯洁的灵魂，这是不曾从镜子那里、也不曾从救济过自己的那个搞黑市买卖的女人那里感受到的一种温柔美的感觉，它像羽毛轻轻地抚慰着自己的心。

　　正在此时，高男听说自己思慕过的富有魅力的多津子手头拮据，正想出售她收藏的美术珍品，以筹措30万元现款，他就用镜子和他刚赚来的30万元买下了多津子的美术作品。镜子知道后，歇斯底里地质问高男：“你凭什么把赚到的钱送给多津子？”她还告诉高男：多津子说制瓦片的买美术作品简直是茉莉花喂牛！高男听后，一股耻辱感燃遍了全身，他又重新燃起办水泥厂的强烈欲望。

　　于是高男通过阿翠做其父丸山的工作，继续将棉纱售给他，为此他第一次搂抱阿翠，亲吻阿翠的嘴唇。事后，他一会儿觉得自己并不是为了赚钱才强吻阿翠的，但一会儿又觉得多少有点乞求阿翠帮忙的意思。高男再次造访丸山，商定以渔网线的票证换取棉纱。阿翠趁机递给高男一封表达平凡少女的感伤的情书，向高男求爱。可是高男却感到自己活像被锋利的刀刃剜了一般，怎么也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我也爱你”这句话。高男回到家中，发现镜子已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冷不防地对高男说：“我觉得我还是爱你的。”可是高男觉得这句话从镜子嘴里说出来，与从阿翠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同！

　　高男做棉纱黑市生意赚了大钱以后，就开始正式洽谈办水泥厂的事。但适值币值变动，事情进行不顺利。镜子愿助高男一臂之力，并拟事成之后，就同吉见正式离婚，因为她觉得自己扶植起来的幼苗已能独当一面，不能再撒手了。高男感到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

　　这时高男想转向丸山求助。过去他听了阿翠求爱的话还觉得十分遥远，而现在正需要她，他与阿翠见面后，紧紧地搂抱着她，将她按在沙发上，一股对镜子所感受不到的情欲竟然在他的每个细胞活跃了起来。

　　丸山搞黑市买卖被当局怀疑，他让高男暂时躲避一下。高男让镜子找个藏身之地。镜子觉得自己已经管不住的情人意外地让自己庇护，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弄得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让他躲藏在一家酒店的二楼。但她怕受高男牵连，没有常来找他。过了一段时间，她把一个美籍日本人哈姆带到高男处，此人愿与高男合作，即高男出钱，此人出外国人的“特权”，搞大宗棉纱出口以及外国人日用品生意。经过几个月奔波，这笔买卖仍无头绪。这时候，高男拒绝与镜子同居，镜子转而钟情于哈姆的友人查理。

　　这时候，多津子又出现在高男面前，她因家道中落，借高利贷，处境困难，表示愿以自己的贞操换取高男300万元，高男从恼怒、愤慨、悲伤而下决心不惜牺牲一切来维护自己对多津子的崇高而圣洁的爱。此时他回忆起10多年前多津子结婚、自己曾为这美丽的人儿被夺走而悲伤，正为摆脱对多津子的迷恋而痛苦时，他勉强同意与阿翠订婚，现在收到阿翠来信，说明父亲丸山病重，希望尽早举行婚礼，高男感到特别恼火，涌起一股诅咒的感情。他在丸山死后，也不得不推迟与阿翠的婚期。阿翠表示可以先同居，高男又不想让阿翠过贫困的生活。阿翠对高男搞这种黑市投机生意十分担心，却又觉得搞普通工作不能维持生活，还是让高男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朝鲜战争爆发，棉布、毛织品价格暴跌，高男损失惨重。以前赚大钱的高男如今第一次尝到反面的滋味。但是，他为了救济多津子，还是超越自己力所能及去做一笔巨大的生意，终于倾家荡产，彻底失败了。他想起吉见曾对他说过：“自己的买卖范围，应该已经自然形成，要把子弹发射到超出射程以外的地方是不成的！”

　　从这时刻起，高男被一种漆黑的荒漠的时间包围着，一切思维都变得杂乱无章，他的脑子里依次地浮现出父亲、田仓、吉见、吉见夫人镜子、丸山、阿翠、多津子等人的一张张的脸。唯有一次，他失去焦点的模糊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亮光，映现出开首那个在他自杀未遂救活他的女人的面影。

　　【作品赏析】

　　《射程》通过主人公战后搞黑市买卖发迹而又破产的故事，重现了战后日本社会黑市市场混乱的情景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日本学者永丘智朗评论说：“井上靖的功绩，在于他把日本战后经济发展结果所形成的人际关系，毫无遗漏地写进文学作品。”《射程》正是这类作品之一。 青少年名著快读1000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