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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春种前谢顺抢着日子积肥。往地里送肥之余,他的铁匠铺也忙碌起来。庄子上的小马跟着他学手艺,早早就准备好了。他为庄子上的乡亲义务修理农具,自己打的马掌、菜刀、剃刀、马嚼子、坎土镘,价廉物美,大家常常来他的铁匠铺定做,挑选。赶巴扎时,谢顺也到巴扎上去一边钉马掌一边卖农具。来赶巴扎的车马毛驴不少,会停放在西城根东面的很大的空地上。他的马架子就在这里。
天刚亮巴扎上就沸腾起来,谢文元每到赶巴扎日子从河坝过来,就看见弟兄三个已经忙上了。谢国远远地就瞧见爹过来了,说:“爹,娘等你吃了去学校呢。”
谢文元说:“误不了,小心些别让马踢着。”
谢顺让大哥和三弟跟爹回去吃早饭,然后上班去,谢国、谢昌都说吃了,误不了上班。
卢工头背着手驼着背过来赶巴扎,笑道:“你们这赶巴扎成了父子相聚的好日子了!”
谢文元拱拱手说道:“你这不也是逢集必到。”
卢工头说:“你说日怪不日怪,不来心里像少点东西。身不由己地往巴扎上转一转,接人气。”
谢文元赞同道:“可不是,巴扎上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真是东方神韵,西域风情!”
卢工头瞧了瞧谢顺摊子上的工具,说:“我还没看出来,二娃还有这门手艺。我要有这么个人,省钱省事美得很。”
谢文元说:“在他舅舅家干了多年,铁匠、木匠、泥水匠的活儿难不住。老卢,看你胡子拉碴的,拿把剃刀,抽空整一整精神。”
卢工头嘿嘿一笑,说道:“二娃给我的菜刀、剃刀利得很,自己刮不小心就是口子。我没你那么讲究,这胡子长得快啊!”
谢文元瞧着时间快到了,与卢工头告辞走了,卢工头也预备到集上买两棵白菜就回去干活。谢顺把车上的盖头一掀,递上两棵给他,说道:“白菜、萝卜千万不能买了,窖里还有的是,都是自己种的。”
午时巴扎散了,谢顺装好今天的收入,心满意足。在秋记点心铺定了两包点心,两包芝麻糖,等收拾完三个大院的茅房再过去拿。如他所料,茅厕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粪已经堆在一边只等装车就行了,大哥和三弟总是不露声色地帮他,他从心里感谢。他不声不响地把带过来的白菜、红白萝卜给院子里每户门口放了些,余下的送到自己家窖里。喂上马、提上点心和糖进了魏秀娥的屋子。
魏秀娥正在做针线,玉玉看见二叔进来,高兴地叫起来:“奶奶,二叔回来了!”
谢顺从背后拿出芝麻糖给玉玉,说:“看二叔给你买的芝麻糖。”
魏秀娥说:“平白无故地花这个钱干啥?”
谢顺嘿嘿一笑,说:“娘,你胳膊不带劲,别累着。”
“连缝缝补补都干不了,那不废了?吃了吗?你又黑了瘦了。”
谢顺说:“娘啊,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一冬天养下的膘派上用场了。”
“我说的是中午饭。”
“早晨昶芸妹子给我带的素包子还有呢,娘您尝尝,挺好吃的。”
魏秀娥问道:“听说屈家的大闺女能干得很,对你咋样?”
谢顺答道:“那是苦出来的,干啥像个啥。没怎么接触过,好像是有意避着我。”
“对的呢,姑娘大了避嫌呢。茶饭怎么样?”
谢顺说:“好着呢,对我的口味得很。”
谢芳端上热水过来让谢顺洗手,与二哥玩笑道:“二哥,别人的妹子都比自己的好?”
谢顺在卢工头那里洗了,不肯再洗,魏秀娥盯着让他又洗一遍,说:“看你的手糙得什么似的,热水洗了抹些油。”
“娘,我这个手用不着。”
谢芳把热水又送到他面前,说:“二哥,你就快洗了吧,娘知道你天不亮就动身了,让我留着好东西等着你呢。”
谢顺问:“啥东西?”
谢芳说:“你到厨房就知道了。”
谢顺洗了手到厨房,谢芳揭开锅盖,五个金黄的烫面盒子还冒着油呢。
“娘说二哥喜欢吃,进了门就急着走,让我先给二哥烙上,你先吃,我给你舀黄米汤。”
谢顺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问:“哪里来的新鲜韭菜?”
“韭菜是小哥拿了来的,说是同事从吐鲁番带来的。”谢芳把盒子盛到盘子里端过来,又舀了一碗米汤,问:“香不香?”
“香,羊肉韭菜萝卜馅那是一绝。”
魏秀娥过来说:“你小妹一有好东西,就想起她二哥,真是猪肉贴不到羊身上。”
谢顺吃了两个盒子,喝了两碗米汤,心满意足,准备出门了。魏秀娥担心他路上饿,让把剩下的都带上,谢顺想着爹喜欢,不肯带。魏秀娥告诉他中午全家都吃这个,他爹已经带上了,他才肯带。谢芳把剩下的三个羊肉韭菜合子包好了给谢顺,说:“想吃啥告诉小妹,我给二哥做。”
谢顺拍拍小妹的头,说:“想吃的时候一定跟我小妹说,等二哥手头宽裕了给小妹扯好看的花布做衣服穿。”
姑娘大了知道打扮了,谢芳的身材好,衣服穿着平展合体,一条大辫子光鲜动人,又喜欢雪花膏,打扮起来漂漂亮亮的。
谢顺赶着车路过一家维吾尔族庭院,一个大胡子维吾尔族男人正在剥牛皮,旁边是一头胎衣未干的小牛犊,谢顺想买下来,便停下车问:“小牛犊卖下吗?”
这维吾尔族男人问:“你拿下呢吗?你的给下。”
谢顺又问:“多少钱卖下呢?”
维吾尔族男人说:“你看的给下。”
谢顺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问:“够了吗?我回家取下。”
维吾尔族男人说:“拿上去。”
谢顺把小牛犊用皮袄包好,抱上赶着车往回走,连声道谢。
屈芜正伸长脖子在大门口张望呢,见谢顺满身是汗,抱着个牛犊过来,迎上去,问:“哪里弄下的?”
谢顺说:“阿亚桥,母牛死了。”
屈芜怕小牛养不活,谢顺说买些奶、打些面糊糊喂喂看,若是能养得活,明年就是一头大牛。全家都围上来,小牛犊太漂亮了,橙黄缎子一样的毛色,可人得很。
屈昶芸和屈家婆娘都说能养,屈芜交代她俩尽心养着,交代完又对谢顺说:“饭好了,左等右等你都没回来,我们先吃了,让昶芸赶快给你下面去。”
谢顺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还有三个盒子,屈叔屈婶热一热,你们尝一尝。”
屈家婆娘心疼他干活又赶路,让昶芸赶紧去下面,谢顺便也不推了,说卸了粪就来吃。
屈昶芸说:“昶芳,你去下面,我去卸粪。”
谢顺哪里能让姑娘家干这活儿,拦着不让,屈芜又争着要去。谢顺知道他戒烟了身体没有恢复好,一直在咳,抢先一步出门,赶紧把粪给卸了,屈芜跟着过去搭手。 丝路望长安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