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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缓缓驶入别墅,管家和张妈已经在门口等待,见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禁不住喜极而泣。
沈秋寒牵着李依研下车,张妈快步跑了过来,拿出早已准备的产妇帽递给沈秋寒,“大少爷,张医生交代要夫人戴上帽子,您给夫人带上吧,别落下病根了。”
李依研秀颜微怔,抿着唇摇了摇头。那个三个月就失去的孩子,是个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痛,任何会让自己想起那个孩子的暗示都是枉然。
沈秋寒后知后觉,连忙接过软软的帽子,不容分说给李依研戴上,嘴里呢喃“听话,晚上寒凉。”
正在客厅熬中药的张彬彬听见门口的声响,快步走出来“秋寒、依研,回来了。快点进房,外面有风,别吹着了,月子吹了头风,以后会经常头痛。”
沈秋寒扶着李依研坐到沙发上,张彬彬又开始苦口婆心念叨“依研,这个月一定要记得,除了睡觉都要戴着帽子,不能光脚,不能用凉水洗手洗脸,洗澡洗头后要吹干保暖,千万不能着凉……”
李依研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谢谢张医生,我知道了。就是这么多不能和不要,我记不住啊。”
沈秋寒冷眸睨着,揉揉李依研的脑袋,打趣道“哪个店的东西好吃,你可记得劳。得,这个月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来记,你只管听话就成。”
李依研扬起秀颜,在沈秋寒肩膀上蹭了蹭,娇声道“秋寒,就知道你最好了。”
张彬彬无端端被塞了一把狗粮,无奈地叹息一声,一物降一物,这两个活宝真是天生一对。
抬眼看看手表,“秋寒,我给依研熬了药汤,一会睡前喝。明早,我再给她号脉,重新调整配方。”
沈秋寒感激的点点头,拍拍张彬彬的肩膀“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
此时,听见瓦罐的啸鸣身,张彬彬微微一笑“时间刚刚好,药熬好了。”
不一会,张彬彬端来一碗墨色的汤药放在李依研面前,认真地说道“依研,这个药有点点苦,你忍一下,但是效果特别好,有利于产后排恶露,恢复身体机能,补气养血。从今晚开始一天两次,喝够七天,我负责熬,秋寒负责监督,你可一定要坚持啊。”
李依研瞪着那碗所谓有点点苦的中药,皱着眉头,她知道从张彬彬嘴里出来的“有点点苦”,那就意味着苦不堪言。
因为她上过几次当,以前张彬彬给她熬得治疗伤寒的药茶,都说是不苦,那苦劲只让她咂舌。
李依研最讨厌喝这种苦苦的味道怪兮兮的药水,这次流产手术后出血不多,她自认为没有别的问题,一想到要喝七天,侥幸心理占了上风,拨浪鼓式地摇着头“张医生,谢谢您,我身体无恙,不喝了。”
张彬彬见旁侧的沈秋寒没吭声,担心李依研找到靠山,一下着急了,慌忙接话“依研,小产比正常产后护理还要重要,可不敢大意啊,这药真的就是一点点苦,你闭着眼睛忍一忍,一口气喝了吧?”
李依研听见张彬彬提到小产,又想起了那个只有三个月,连父母的面都没见着的孩子。水眸很快浮上一层雾气,急于溢出的湿汽被黑长的睫毛拦截,分分钟就有掉落的可能。
张彬彬一看这架势,怎么三两句话把这小丫头快弄哭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慌张地叮嘱“依研,可不敢哭,你这是月子期,月子里哭很伤眼睛的。”言毕冲着对面的沈秋寒一个劲使眼色,让他说句话。哄这小丫头,还得靠他。
张彬彬不时的提及流产、月子,这些敏感词犹如一巴巴尖刀,不断地扎着李依研的心窝,时刻提醒她,她的那个孩子没了。
最终,李依研的心理防线崩塌,晶莹剔透直接倾泻而出,无声的哽咽瞬间变成了嘤嘤哭啼。
她这段时间的委屈、心酸全都需要发泄的渠道,从新加坡医院见到沈秋寒,激动兴奋占了上峰,现在悲伤难过被急遽放大,再放大。
张彬彬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惹得这丫头哭得伤心欲绝,尴尬的站在旁侧,束手无策。
沈秋寒太了解李依研了,从她拒绝和他复婚开始,就知道她的顾虑、她的苦闷,此时见她哭得悲悲切切,冷眸也闪着泪花。
“彬彬,你先去书房,一会我找你。我会劝说依研喝药。张妈,辛苦你把药端到楼上卧室。”沈秋寒叮嘱完,一把将李依研横抱起来,缓缓朝楼梯走去。
哭的稀里哗啦的李依研被沈秋寒抱起上了楼梯,进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主卧,脸颊挂着泪躺在大床上。
沈秋寒脱去外衣,熟稔地躺在身侧,从后面搂着她,呢喃着“依研,我知道你很难过,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我又何尝不是。可那个孩子与咱们无缘,他已经走了,你和我都要放下。”
听着沈秋寒的宽慰,李依研心里舒坦一些,翻转过身,贴近他的温热胸膛,心里又起了酸涩,“秋寒,是我没保护好孩子,让他还未出生就离开这个世界,都怪我。”
沈秋寒用手指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轻柔地顺着她的丝丝秀发,低声哄劝道“傻丫头,不许钻牛角尖。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孩子没了咱们还可以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养好身体,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就能升级为爸妈了。”
听着沈秋寒的话,李依研心宽了些。苏珊告诉过李依研,这个孩子是因为割腕自杀后,失血性休克导致的胎儿缺氧窒息。所以,无论如何她是第一责任人,不管割腕的原因是什么,当她用刀片划开动脉时,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理性,就不会做出这个举动。
这个孩子没了,她觉得欠了沈秋寒的,也许如他所说,好好调养身体,再给他生一个,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
沈秋寒见李依研不哭了,楚楚可怜的水眸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头一热,打趣道“怎么,想清楚要给我再生一个宝宝啊,等你出了月子,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三年抱俩。”
李依研娇羞地挥拳朝着沈秋寒的胸口就是一击,“你想啥呢,要生自己生去。”
沈秋寒嘿嘿一笑“我一个人生不出来啊,没你不行。”
沈秋寒见李依研心情好了,连忙端来那碗中药。停顿片刻,主动喝了一小口,中药入口的那瞬间,他差点呕吐,可还是面不改色,强忍着咽了下去。
看来张彬彬的话水分很大,这明明就是苦不堪言,怎么会是一点点苦,他熬药费时间,可自己监督喝药难度更大。
李依研见沈秋寒喝了一口,试探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苦?张医生要是说一点点苦,那肯定很苦的。”
沈秋寒知道今天这碗药很重要,他得用点计策,这次哄好了,后面七天监督起来就轻松多了,万一今天的苦劲把这小丫头激住了,那后面喂的13碗药,会比登天还难。
沈秋寒端着碗,思忖片刻,柔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乖,张嘴,一口气喝完,我给你奖励,不喝或者喝了吐出来,就要惩罚。”
李依研撅着嘴,狐疑地望着沈秋寒,“说来听听,你能给我什么奖励,什么惩罚?”
沈秋寒扑哧笑了,狡黠地抬抬眉,“卖个关子,喝完我就给你发奖励,保准你忘了苦涩只有甜蜜。”
李依研半信半疑地凑过嘴试着喝了一口,这一口就让她差点吐出来。抬眸瞥见沈秋寒警告的眼神,强忍住胃气,捏着鼻子,中间都不带喘气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屏蔽苦涩的滋味。
沈秋寒放下空碗,未等李依研言语,以迅雷之速擒获她那两片朝思暮想的蜜唇。
原本李依研坐在床上,他强悍的身躯覆上来,重心不稳,朝后仰去,坐姿成了躺姿。
沈秋寒微闭的水眸带着得逞后的小确幸,怕挤着李依研腹部,趴在身侧,给了她一个又长又柔的甜蜜之吻。
“怎么样,这个奖励甜不甜?”看着怀中慌乱娇羞的秀颜,沈秋寒不怀好意地逗引。
李依研被这个长吻弄得有些缺氧眩晕,喘息连连,咬着蜜唇“什么啊,这哪是奖励,就是占我便宜,我不要。”
看着孩子气上来的李依研,那般可爱,沈秋寒轻轻掐一下水嫩的秀颜,“你不要,我要。你不让我占你便宜,可以,你占我的便宜就成。”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厚脸皮气的水眸瞪着“脸皮厚,骗我喝药,明天我不喝了,苦死了,张医生熬得什么药,他自己咽的下去吗?”
沈秋寒依旧保持着柔和的目光,砸吧砸吧嘴“我刚喝了,可以咽下去,你刚才也喝完了,对吧。张医生的医术了得,中西医结合,在乌市可是最出色的医生。不瞒你说,我已经和他私下约定了,他是咱家的家庭医生。”
李依研还不死心,狡黠一笑,喃喃地说道“那如果我不喝,你给我什么惩罚啊?”
沈秋寒就知道这小丫头记得这茬,用手轻弹她的额头,眼神瞬间透着家长专有的威严,“你爸妈已经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客厅有个戒尺,是临走你妈交给我的,她说要是你不听话或者欺负我,让我请出李家的家法,管教你。”
李依研杏目圆瞪,气的咬牙切齿,从床上跳起来,双手握拳,劈头盖脸冲沈秋寒的身上招呼过去“好啊,沈秋寒,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我妈的狗腿子。她是我后妈,你给她做亲儿子去吧。告诉你,你要敢拿戒尺打我,我和你没完。”
沈秋寒也不躲避,让李依研的粉拳随便招呼,看她打累躺下了,上前环着气呼呼的身子,把头放在她的秀肩窝里,低声说道“打过瘾了吧,以后你心情不好,想发泄,就拿我出气。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呢,请李家的家法当然是打我,我怎么舍得打你。”
李依研不置可否地望着沈秋寒,嘟囔着“你还骗我,妈把从小管教我的戒尺都给你了,不就是让你打我吗?”
沈秋寒刮了一下李依研的鼻子,柔声笑道“傻丫头,我现在也是李家的一份子,家法也可以招呼我啊。以后你调皮不听话、任性胡作非为,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就是失职,那不得请出家法自我警示一下。”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话说的心里暖暖的,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都快22岁了,是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你才不是我监护人呢。”
“我当然是你监护人,要监护你一辈子的。”
见李依研赤红的秀颜,柔情四溢,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依研,小产的月子特别重要,你的身体健康,决定了以后我们什么时候抱孩子,所以张医生熬得药,你的按时喝,喝完我给你奖励,你要不喝我就惩罚我自己,谁让我管不住你。”
李依研扑哧一声笑了,她也不忍心让沈秋寒受惩罚,乖巧地点了点头。沈秋寒这招以退为进,让心软的李依研服了。
夜深了,那抹熟悉的马鞭草清香环绕在李依研周身,让她沉浸在宁静和安稳中,慢慢闭上双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寒风吹尽秋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