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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研自顾自跑了,让沈秋寒备受打击。
悲痛之余,理智尚存,迅速打电话让大冰和张山组织人员,分别在易安和乌市两地,连夜展开全城追踪。重点是何泽影经常出没的地方,还有高速公路和跑长途的黑车。
一夜过去,没有任何消息。看来小丫头的易容伪装和反侦察技术又上岗发挥作用了。
这丫头从来都不让沈秋寒省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总裁办,映射出一张面色苍白,胡渣青灰的俊颜。
沈秋寒抽了一休烟,执拗地等着消息,一夜间苍老忧郁了很多。
整个晚上,他只有一个感觉,怕。怕何泽影已经把小丫头押到金三角。怕厉震天输了股权战,恼羞成怒,为难她……他真的怕了。
阳光普照,让沈秋寒的大脑又活跃起来。李依研离开,是受赵倩云和慕小蕾的游说,而那两个女人一定是被何泽影蛊惑。
也许见见两个罪魁祸首,可以摸清来龙去脉,找到一些线索。
匆匆洗了把脸,瞪着血红如铜铃的眼眸,亲自开车去了马路对面的天融大厦。
来到地下车库,对陶子说道“去楼上依凯股份秘书处,把慕小蕾带下来。她要是反抗不从,不用客气,两巴掌我都嫌少。”
陶子从没见老大这么震怒,周身遍布戾寒之气,一路都不敢吭声。接到命令,火速上了楼。十分钟后拎着大气不敢出的慕小蕾下来了。
沈秋寒从里面把车门打开,陶子顺势把她塞进后排座上。
门关上的瞬间,慕小蕾浑身颤了一下,心虚地把头压的很低,手指搅动着,不敢看沈秋寒的冷眸。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吗?”俊颜紧蹙,冷冷地嘲讽道。
慕小蕾当然知道沈秋寒为什么找她。自从他把她塞给陈天育,一年多,从没专程来这里看过。昨天中午才和他前妻吃饭聊天,今天一大早就气呼呼地来兴师问罪。
既然是前妻,就没那么重要。或许只是虚张声势。
慕小蕾嘻嘻一笑“表哥,大清早找我有事啊?有事你开口,我去您那就成。”
见慕小蕾东拉西扯,一副装傻充愣的架势,沈秋寒更加气恼,大手猛地锤到她身侧的座椅上,咬牙切齿说道“慕小蕾,你失忆了吗?要是再跟我装蒜,今天我就把你撵回澳洲,今生今世再不得来乌市。”
这句话算是戳到慕小蕾的痛处。如果被赶回澳洲,从今往后都不能来乌市,那就再也见不到陈天育了。
慕小蕾眼眸泛泪,哭哭啼啼道“表哥,对不起,别生气。你是问前妻李依研的事吧?我坦白,赵倩云是主谋,都是她给李依研说的,我只是从犯。”
沈秋寒猜到这两个女人给小丫头说了什么,目的就是怂恿她帮忙救陈天育和李牧,气急败坏地吼道“慕小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时对你不薄吧,依研也没招你惹你吧,干嘛非得让她趟这个浑水。”
听沈秋寒的话里话外,都是对前妻李依研的关切,看来自己失策了,低估了那丫头在表哥心目中的地位。
见慕小蕾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示意陶子给她递纸,气愤地继续吼道“哭什么哭,哭有用,你就不会利用依研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交待。”
慕小蕾接过纸巾,草草擦去脸上的泪珠,抽噎着把这件事和盘托出。
这一年来,她逐渐喜欢上了陈天育。他温柔善良,体贴有爱心,脾气好,人缘好,做事有条理,事业顺风顺水,是个超值的暖男大叔。
这次依凯股份出事后,慕小蕾鞍前马后地张罗,俨然把自个当成了老板娘。陈天育被拘留后,她也一直从中与客户调节周旋。可人家是铁了心要告陈天育,这周就要开庭了,急的她口舌成疮。
正当一筹莫展时,赵倩云来找她。李牧的官司这周也要开庭,她一样焦头烂额。
一个为了陈天育,一个为了李牧,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壮着胆子去易安找何泽影谈和解。
何泽影见两个自不量力的姑娘来找他,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里。没想到两人天天站在半山别墅门口,骂不听,赶不走。让保镖动粗吧,人家站在路上,头顶上就是监控,又没进别墅大门。
再说,知道赵倩云和李依研关系好,想瞒住厉震天从小丫头身上捞油水,还需要通风报信的人。
何泽影把两个女孩请进了屋,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一口答应了撤诉的请求。不过有个条件,让李依研一个人来见他,不得带帮手和保镖,把嘴闭上,全程不能说话。见面地点临时再定。
厉震天让女保镖给李依研放置定位窃听器的事,何泽影知道。从大毒枭的老婆身上拔毛,危险指数相当高。他不怕李依研,就怕厉震天知晓。所以这次见面谈判,全程不敢声张暴露自己。
赵倩云和慕小蕾被何泽影的怪异要求怔住了,只是让李依研一个人见见他,太容易了。打打感情牌,那丫头就会义无反顾地赴约。
她俩都不是傻子,知道何泽影打歪主意,可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只能孤注一掷。虽然知道李依研大病初愈,心脏不适,还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两人统一思想,利用公司安保团队的资源,调查李依研的行踪。去妇幼保健院王主任诊疗室门口等待,趁陶子离开,假装偶遇。
当然两人也犹豫过,担心沈秋寒会找麻烦,可仔细琢磨,他失忆了,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个前妻,并没有太重的分量。
她俩按照何泽影的叮嘱,把李依研骗到培训学校校长室,用笔在纸上把陈天育和李牧拘押的经过写了下来,求李依研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出手相助。
不出所料,她立即点头答应了。还接受了何泽影的怪异见面条件。
沈秋寒听完慕小蕾的坦白,与猜测的七七八八,仍旧是气的脸色发青,薄唇颤抖。慕小蕾和小丫头没什么交情,可赵倩云是她的好闺蜜,好同学。
小丫头视赵倩云为最好的朋友,赵倩云是怎么对待她的?毫不在意后果,心安理得地利用她。
这口气他咽不下,必须拷问赵倩云的灵魂,她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底线,有没有当李依研是她好朋友。
车门打开,慕小蕾讪讪地下了车,临走前,沈秋寒警告她安分守己,再搞小动作,就立即撵她回澳洲。
慕小蕾见自己过关,深深地舒了口气,头如捣蒜应允了。
彪悍的迈巴赫飞一般驶向培训学校。
这次,沈秋寒让陶子在车里等,他要一个人去会会这件事的主谋。
赵倩云见沈秋寒站在校长室门口,自嘲地笑了笑,“秋寒,动作挺快啊。看来,我低估了李依研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莫非,她不仅仅是你前妻?”
沈秋寒没有回答这个酸溜溜的问题,冷眸睨着,走到校长室的校训面前,指着镜框,嗔怒道“为人师表,你不配。”
赵倩云面部微微抽动,假惺惺地说道,“秋寒,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不习惯。”
沈秋寒点点头“对,你利用依研向来是一针见血,扎的她体无完肤,我也不习惯。”
赵倩云知道沈秋寒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恐怕已经去找过慕小蕾,那个女人多半把她出卖了。自己也没必要装。
秀眉轻蹙,悲从心来,掩面哭泣,边呜咽边说道“沈秋寒,你不用讽刺挖苦我,你丢了前妻,可我丢了孩子他爹。”
冷眸微颤,不解地望着赵倩云,“什么意思?说清楚。”
赵倩云用手轻抚腹部,幽幽地说道“我和阿牧在一起有三个月了。刚开始我是为了报复你和陈天育。你们两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心里只有李依研,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不要我也就罢了,还推来推去。当我是什么?是随便送人的玩具吗?我整天不受待见,可你们都争着抢着宠她,凭什么?我不服气,她到底有什么好?
我下定决心要经常出现在你们面前,要过得比李依研幸福,就主动追求了阿牧。没想到阿牧一直很喜欢我,暗恋我,偷偷观察我,让我很感动,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这次阿牧替君南扛下故意伤人罪,他是心甘情愿的,我也不便多言。谁知,就在上周,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未婚先孕,不敢告诉家人。担心阿牧在拘留所烦心,也不敢告诉他。
我爱阿牧,非常想留下这个孩子。我问过律师,阿牧可能会判刑三年。我不能让孩子出生的时候,亲身父亲在监狱里。我也没有勇气做一个未婚的单亲妈妈。
我真的没有选择,你可以说我自私,说我无情无义。我也不想让依研受伤害。可我去找过何泽影,他不搭理我,提的撤诉条件,只有一个,必须让依研亲自去见他。
换成是你,你该怎么办?沈秋寒,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看着泣不成声、瘫坐在沙发上的赵倩云,沈秋寒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培训学校。
赵倩云认为出卖李依研是问心无愧,理由充分,一个人认识不到自己的自私自利,而把责任推到受害人身上,为自己的过错开脱,他也是服了,无药可救的女人。
离开培训学校,沈秋寒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被敲碎了,他的小丫头在哪里?他该怎么办?谁能知道他心里的苦涩无奈,纠结痛心?也许是李华生,也许是陶子,也许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接下来三日,大冰和张山利用各种渠道都没有找到李依研的踪迹,她就那么消失了。
沈秋寒彻底魔怔,给何泽影打电话始终是无法接通。不顾李华生的阻挠和劝解,发疯般冲进手机最后定位到的易安半山别墅。那里只留个管家,已经人去楼空。
三天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沈秋寒几乎一夜白头,两鬓染上了白霜,盱衡厉色,恨由心生,彻底爆发了狠绝暴虐。
他猜测小丫头现在应该还在何泽影手上,只要股市套现完成,洗钱结束,何泽影就没有后顾之忧。会第一时间把小丫头交给厉震天,邀功领赏。
到那时一切都晚了。此时此刻,不用点狠招,何泽影不会放人。
他果断利用大冰调查的海外账户信息,把第一批可疑洗钱客户资料发到何氏集团秘书处。直言不讳,点名道姓,请何泽影查收。
文件末尾,重点声明,这次是发给何泽影,从明天起就直接发给厉震天,并抄送国际刑警。只要小丫头没回来,每天他都要曝光一批洗钱客户资料。
他的小丫头不见了,何泽影也休想好过,让厉震天问罪他吧,两人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账户资料曝光的当天下午,沈秋寒快绝望窒息的时候,陶子打来了救命电话,“老大,依研回来了。” 寒风吹尽秋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