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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才人，您看，这是谁来了？”小莫子带着一娇小玲珑的姑娘，微笑着走了进来。
萧天佑转过脸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莫子顿时明白了，连忙吐了吐舌头，心想：“江才人的眼睛明明看不到了，我却说什么让她看看是谁，也难怪皇上会生气了。”
那姑娘显然不懂什么规矩，也并不知道坐在江水盈床上的男人到底是谁，一见江水盈眼睛上蒙着毛巾，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哭道：“小姐，你进宫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呜……”
“小曲？”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江水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紧紧拉住了小曲的双手，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哭，水盈，这样对眼睛不好。”萧天佑见她激动，生怕对她的眼睛不好，“小曲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说说话。”
“小曲。”江水盈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同样一脸的泪水，“果真是你……”
小曲哭哭啼啼地说：“小姐，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想不到好不容易能够见面，却见到你这个样子。这皇宫一点都不好，我们走吧，回江南去。夫人对我们再不好，她也不会对你下这样的毒手的……”
“不准胡说！”小莫子在一边急得直使眼色，可是江水盈紧紧地将小曲抱在怀里，那个傻丫头根本就看不见，他只能轻轻地推了推小曲，低声说。
萧天佑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对小莫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屋子。
“安大人怎么样了？”萧天佑一边走一边低声问，“还是不肯吃东西？”
“是的。”小莫子弯着腰，低声说，“他一直抱着娘娘的骨灰，坐在凤凰台上，谁也不理。这样下去对皇上你的声誉可不好啊，现在宫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随他们怎么说去。”萧天佑走的非常快，“齐国那边没来奏折吗？太后和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齐国那边一直没动静。”小莫子一边紧跟着萧天佑的步伐一边低声说，“太后那边却热闹得很，皇后也过去了。最不可思议的是，连一直闭门不出的柳婕妤也去了。”
“哦？”萧天佑有些惊讶，“皇后不是说病重的连床都下不了吗？还有那柳婕妤，一直紧闭房门，怎么突然间都出来了？”
小莫子呵呵笑了几声：“如今，凤藻宫和天香宫都空出来了，谁的心能平静得下来呢？不过听说太后娘娘对这个倒不在意，她非常在意皇上会如何处置郭家。”
太后当然不会在意了，她又不是萧天佑的那些女人。
“呵呵。”萧天佑冷笑了几声，“现在不仅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忙了，连后宫都忙得一塌糊涂了。你暂且不要管其他事，早日建好落花院，等江才人伤好一些就住进去。”
“是。”小莫子的神色有些不大好，似乎有心事。
萧天佑何等聪明，他马上听出了他话中的犹豫不决，立刻停下了脚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秦太医说……”小莫子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希望渺茫。”
“什么？”萧天佑一惊，连忙拉住了小莫子，只觉得天眩地转，世界在刹那间一下子变成了灰白色。
他无法想像，那么倔强要强的江水盈，如果要从此生活在黑暗之中，她是否会承受得了。他不介意永远做她的眼睛，可是，她愿意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吗？
凤凰台。
安盛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哭，没有闹，但是他越是平静，越让人觉得伤感。
风轻轻地吹着，吹乱了他的头发。
远处那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林，正是郭凤凰当年和他幽会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山林依旧在，佳人何处觅芳踪。
萧天佑缓缓登上了凤凰台，长叹一声：“对不起，朕没有照顾好她。原以为，给她想要的一切，就算是对她好了。其实在她心里，你才是她的一切。”
安盛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手里那个精美的盒子，不发一言。
“现在朕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水盈会那么执意于只要属于她一个人的爱。原来，爱是不能和其他人分享的。”萧天佑看着安盛，“凤凰从来未爱过朕，即使朕给她皇后的宝座，她也不会幸福的。”
“江才人的眼睛怎么样了？”安盛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安盛一直觉得这诗便是江水盈的写照，想象中，总认为她应该是穿着淡淡的紫色衣衫，斜斜倚在江南烟雨搂头的娴静闺秀，像一阕瘦瘦的晚唐词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烟水苍茫的凝望里，便有了无限相思，无限忧愁弥漫在眼角眉梢。
萧天佑的眼睛湿润了，轻轻地摇摇头：“不大好。也许，以后她就得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安盛微微叹了口气：“我想见她。”
“你？”萧天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和安盛也算是多年的相识了，可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人现在究竟要做什么。他是不可能爱上江水盈的，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郭凤凰。
“呵呵。”安盛苦笑了几声，“我和凤凰送给了你一顶绿帽子，你是不是怕我再送第二顶给你？”
萧天佑连忙摇摇头：“可以。不过水盈现在状态不大好，你别提她眼睛的事。”……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小曲哭成了泪人，她趴在江水盈怀中，哭了个惊天动地。
江水盈微微叹了口气，她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到要反过来安慰前来照顾她的小曲了：“没事的，小曲，会好的。你想想看，我自幼双亲早亡，老天爷对我已经很残忍了，他又怎么可能连我的眼睛也要夺走呢？即使夺走也不要紧，我还有你。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小曲死也留在小姐身边，呜……”小曲一边擦拭着鼻涕，一边说。 帝王意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