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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版纸印出来的效果真的不一样,看起来真棒。”舅妈和舅舅挤在一起翻看着杂志。
“葵姐,这几个是什么啊?美食超人吗?”乔乔问。
“我管它们叫三明治超人联盟,全麦面包大力士,起司飞行侠,培根旋风,还有番茄神枪手。”
“画风看起来好洋气哦,全英语介绍,看起来还以为我们是一家老外开的店。”
“嗯,安先生给写的英文介绍,他成天叫我们的外卖,什么好吃,怎么介绍,他比我还清楚。”
“可是会不会太卡通了。”舅舅问。
舅妈拍了他一下,“我看这个就很可爱。”
“原本有另一个方案,欧式下午茶那种玫瑰花园风格的,但明显我们是美式三明治嘛。”
“你告诉安先生,我们这家店的来历了?”
“是啊,舅舅盘的一个美国佬的店,那老外要回国了,人挺好,不止给店还给技术,把做三明治的手艺全教会我们了。”
“啊?他不会就这么直白地写在介绍里了吧?”
“当然不会,当然是说口味纯正啦,哈哈哈,广告嘛。”
“总之,这个安先生人真的很好,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小葵啊,请他吃饭。”舅妈总这么说。
“快别了,但凡我说请客,全部是他买的单。”
“那你们这么多天来发展的怎么样了?”
“哈哈哈,舅妈,这你也不用操心了。”葵笑。
“怎么笑成这样,什么事啊?给我们说说呀。”
“安先生去年七月刚离的婚,现在很自由地在享受人生。”
“都离过婚啦?”舅妈小有吃惊,但立刻淡定了,“这有什么关系呢?你舅舅不是刚离婚就遇到我了。关键是缘分。小葵,我觉得你们俩个蛮有缘分的。舅妈给你打保票,他对你是肯定有意思的。”
“我也投一票。”乔乔举手。
“嗯。”舅舅点了点头。
“你看,你舅舅都点头了。男人在感情上跌过跟头,才知道珍惜下一个对象。你舅舅遇到我不要太有福气哦。”舅妈用手指戳戳舅舅的头。
“侬总归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侬怎么不说说自己欠的那堆卡帐啊。”
“哦哟,我打扮是给谁看啦,我买衣服首饰鞋子是为了我自己啊?!全是为了和你出去帮你撑台面好嘛?!”
“好的呀,好的呀,我这张面子快被你撑得有陆家咀这么大嘞。”
“哈喷嘞,陆家咀,侬怎么不说有浦东新区这么大啦?侬去搞个区长当当呀。”两人又吵。
葵扶额。
“波西哥哥要在就好了。”乔乔莫名奇妙地来了这么一句,“否则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吵,多好白相啊。”
葵木木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久违的名字,感觉已经隔了好远,好远。
“是吧?”乔乔不知死活地问。
葵觉得眼睛有点酸,走近柜台里找眼药水。
“脱下鞋子跳舞,赤着脚太空漫步,我笑了你还装酷,阳光晒过的路,正好是年轻的温度,温暖舒服!”葵一边看《爱情公寓》,一边把杂志预告裁下来,裱进相框里挂在墙上,音乐好听,心情也舒畅,这个傍晚过起来还不错。
有人敲门,葵去开门。
安宰臣提着一袋子食物,还有一支香槟,金色瓶身上扎着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咦?”
“七夕快乐。”
“啊?”葵傻站着。
“哈哈,不介意一起过吧。”他眨眨眼睛。
“今天是七夕?”葵一整天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安宰臣朝屋里探探头,“你不是在看电视嘛?电视里时刻在提醒人们这一点。”
“你没人一起过?”
“你有人一起过?” 安宰臣笑,“所以我们要在门口玩一小时的机智问答吗?”
“哈哈哈,不是。”她笑,请他进门,看着那满满一袋吃的,“你上次送的冰淇淋月饼都没吃完。”
“才四个你都吃不完?你怕胖?”
“大概是的……”她笑。
“好吧,我坦白。我在香格里拉约了一个漂亮姑娘,但她临时不能来了,我只好把我订的七夕情侣餐全都打包过来,随机找一个朋友分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有龙虾和牛扒我就不介意,原来我这么随机的,我要去买彩票。”
“哈,何止龙虾、牛扒,还有鱼子酱和鳕鱼,还有香槟,还有今晚送不出去的这个礼物,也算友情附赠,归你了。”他笑,从包里取出一瓶100ML的burberry香水。
“touch情缘啊,虽然不是我喜欢的味道,但我笑纳了。”葵接过来,100ML诶,不要是笨蛋。
“哟,挺有研究嘛,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旧london!不是新london!”葵利落的回答。
“你这么喜欢burberry?”
葵愣了一下,想到那个穿burberry家风衣超美的连波西,但晃晃头立刻摆脱他的影像:“不是……就有个朋友喜欢,有带我逛过……”
“是吧。来,帮忙摆盘。”他开始拆食物包装。
她放下香水,把小餐桌搬了出来,两人席地而坐。
“哟,已经挂上了?”他一眼看到相框,“要不要等正式版出来,替你喷绘几张大的,你当墙纸铺上去?”
“哈,不要,搬家时怎么办?撕掉的时候心会痛的。”
“想的真远。”他笑,一边倒酒一边问:“对了,上次的《PAUL》看完了吗?”
“看完了,哭死我了。”
“都被剧透了,还能哭的出来?”
“不是大结局的时候。是TARA在小时候救了外星人PAUL,却被人误会成疯子,经受了很多苦难,却坚信自己的遭遇六十年,直到和PAUL重逢,她不仅原谅了它,还为自己曾坚守这个信念而高兴。真的很感人,***。”
“哦,是这里啊,我该猜到的,坚信六十年,呵呵……女性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桥段,类似‘自我牺牲,最终获得幸福’。”
“什么意思?男人都不信吗?还是你不信?”
“时信时不信,一时一境,波动很大。”
“啊……哈哈,文人腔,受不了,受不了。”她笑,抿了口酒,挺好喝的,“我还以为香格里拉的餐盒会特别华丽呢,结果也是这种最普通的透明塑料……”
“除非在日本,才会把包装当成一门艺术来做,有机会带你去东京玩啊。”
“好啊,好啊,要去东京塔。”
“没错。”他笑,“站在东京塔上,看夜色下的花径。”
“是啊!去日本!去东京!去东京塔!看夜色下的……”
葵忽然就哭了,那种捧着酒杯欲喝未喝,却呜的一声,“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忍不住了……”
“怎么了,怎么就哭了?”他扯了几张纸巾给她。
“对不起。”太尴尬了,她走进自己设下的雷区。
曾经一模一样的话题,她和连波西不止一次的聊过,几乎是只字未改的对白。
那个有“东京塔情结”的连波西,总是嫌他一个人去过的东京塔太寂寞**静,嫌那晚塔下公园的鲜花盛放太艳,映照着他一个人太落寞太孤单。
想起他曾经一直说要带她去,想到他说要两个人一起站在塔上,想到他说好朋友有今生没来世,想到他说情人未必留在身边一世,而最好的朋友却能相伴一生。
聊过一辈子的人,忽然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
盖棺后都不得再见的那个人……
她紧紧捏住纸巾,用力擦掉眼泪,诶诶,算了算了,哪有这么辛酸。怎么说着说着就会哭了。
你认识了一个人,永远无法预料,明年此时,你们是否还能像今天一样,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真难过,那种各自天涯的感觉,偏偏就是我们全部的人生。
既然连波西总选择按照自己的方式而活,那就祝福他,然后永别。那不是葵要的方式。
连波西有爱情就够了,朋友算什么。就算是永远的最好的好朋友,算什么。
她摇手,“没事,没事,我神经病。”
“少来了,看起来很心疼。”他握住她的手,她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她摇头,“什么都不想。”
“都是过去的事了?”
嗯。她用力点头,他笑,轻轻吻了她。
哐哐哐的砸门声,“向日葵!快开门!我抱不住了!!!”
汪汪!汪!
“向日葵,开门!救命啊!”
葵大脑一片空白跑去开门,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夺门而入,狗链子缠在连波西身上,把他一并拖了进来,他狼狈地,跌跌撞撞,把葵挤到了一边。
“这小东西太能长了,才四个月,咻地这么大!快捉住他,快!”他往里扑,“一空姐养狗还能养活四个月,太不可思议了,现在丢给我,拜托,我马上要去日月潭给一家婚纱影楼出外景,怎么可能养它。这家伙还不喜欢我。”
他手忙脚乱对她解释,头一转,终于看见安宰臣,二人四目相对。
萨摩耶赖在安宰臣脚边,死皮赖脸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安宰臣抬手,轻轻摸了摸萨摩耶的头,它竟然不抵抗,乖乖接过他喂的一片牛肉,笑笑脸,很乖的样子。
连波西不说话,静静看着这一幕,静静看了看向日葵,然后笑了,很轻松,“嘿,你有朋友在啊。我说,这小家伙托你养几天好吗?就几天。”
“几天?”
“一回上海我就接回去,不过我马上要搬过来住了,我和邬米迦打算在附近租房子一起住,一起照顾它,哦,对了,它叫底迪。”
“底迪?”
“弟弟。”
“我不养。”
“喂,它很乖的!超乖!绝对不在屋里大小便!超级听话,整天笑眯眯地。葵,我求求你。”
“16级台风把你刮走,我才养。”
“我求求你了,小葵,我只有你可以拜托,再没有别人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要不打我一顿?你找屋里最粗的棒子,照我身上打,不要打脸,打到吐血为止。你解恨就行,不要不管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要出外景,不出外景没那一万元钱还你啊,小葵,葵葵,葵葵葵葵葵……”他也死皮赖脸的。
汪。弟弟叫了一声。葵像被电了一下,突然清醒了,搞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连波西已经说了一大堆话,现在被她反问一句,也有点奇怪,“对啊,我来找你帮忙。”
葵眼睛瞪得像玻璃球那么大,嘴都快气歪了,很用力很大声地喊:“你!怎!么!在!这!里!”
神经病。连波西又怕又嫌弃地看看她,看看桌上的酒,“吓死人了。你喝过酒啦。”
弟弟始终粘着安宰臣。
连波西想起来对他打个招呼,甜甜地摆手,“嘿,你好,我是这个人的哥们。她吓到你了吧。”
王八蛋!谁还认识你?!向日葵扬起了巴掌,真的打人了,劈哩啪啦当头照着连波西,他没反应过来,身上挨了好几下,顿时玩命地喊痛,抱头撒腿就跑,自己带上了门,嗵嗵跑下楼,又跑了回来,在外面喊,“我们的帐回来再说,你照顾好底迪啊。”
向日葵调头去抓狗,在屋子里好一通折腾,餐盒也打翻了一只,费劲抱起这只又白又大又呆的狗,开门朝外一扔。
汪。弟弟在门口可怜地喊。
门砰一声关上了。葵红着眼睛,气地直喘。
安宰臣拍拍她的肩膀,打开门,弟弟傻傻抬头望着他们,连波西早跑走了。
“不介意的话,这只小萨,我带去公司养吧,我们公司里还有前台养的一只小金毛,有现成狗粮。”他温和地问她。
两个男人巨大的落差,温柔与顽劣,关怀与赖皮,杀得葵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给反应,是哭是笑,是恼是怒。
“葵?”他问。
她忽然抱住他嚎啕大哭,好委屈。 上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