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撮合
初一的清晨,阿舟给九皇子回信表示会全力撮合萧定和阿斯娅公主。
岁首的大梁十分热闹,小孩子在街道上嬉笑跑闹。积雪也被扫在路边,不少小孩围在一起堆雪人。
阿斯娅公主清早便来到怀远将军府,此时萧定已经起身,正装着劲装在院子里练剑。府里突然多了个蒙古人打扮的女孩,下人们都议论纷纷。有些耳朵尖的听说了蒙古王带着小公主访问大梁的事,便跟不知情的人大谈特谈。
萧定练够时辰后放下武器,擦了擦额头间的薄汗跟阿斯娅打招呼:“公主,这么早有事吗?”
阿斯娅先鼓了鼓掌,笑着说:“乐居哥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武功高强!”萧定叹了口气,好像曾经也有个姑娘总是莫名其妙拍他马屁。
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锁,阿斯娅又凑过来说道:“你们皇上亲口说的让你这几天陪我游玩,你也答应了,现在不会反悔吧?”
萧定点点头,随手将剑放回武器架后道:“等末将先沐浴换衣,接着再陪公主出去吧。”
阿斯娅便等着萧定回来,她好奇地在萧府转了几圈,其实驿馆不知道多少人缠着要陪她在京城游玩,可是她只想来找乐居哥哥而已。
萧老夫人也听说了蒙古公主找上门来的事,听说那姑娘可热情了,一时间便坐不住跑出来。
“哎呀,阿斯娅公主是吗,老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萧老夫人找到阿斯娅后便福身说道。
阿斯娅打量了一番,想起曾经乐居哥哥说过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便反应过来。
“老夫人不必多礼,阿斯娅贸然来访才失敬。”阿斯娅笑了笑,回礼道。
萧老夫人左右看了看,见萧定不在便悄悄开口说:“公主,其实我儿子这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整个京城像他这样没儿没女没妻室的人找不出几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斯娅好奇地歪了歪头,说道:“我听说三年前乐居哥哥娶了皇帝的妹妹,今年和离了啊。”
“嗨,你知道为什么和离吗?乐居喜欢打女人,连长公主都照样打,长公主是实在受不了才哭着喊着要和离的。除了亲娘,哪个他身边的女人没打过?所以公主你不要跟他相处,万一伤着贵躯,有损两国和气啊!”萧老夫人一板一眼说道。
身边的丫头还帮着附和:“是啊,以前玉兰姐姐喜欢将军,结果被将军咔嚓——”说着还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阿斯娅愣住了,半信半疑道:“不会啊,以前记得乐居哥哥心肠特别好,除了对待敌人他都很温柔的。”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嘛……”萧老夫人还在瞎说时,萧定便远远走过来道:“娘,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萧老夫人赶紧心虚地挪开视线。萧定疑惑地看了看,便又转向阿斯娅问道:“公主,你想去哪里玩?”
阿斯娅公主高兴地拍手道:“你们这儿有马场吗?我们去骑马如何?”
萧老夫人无奈地叹气,这姑娘怎么这么执着,一点都不怕呢。萧定点点头说:“有,我带你去吧。”
接着萧定就领着蹦蹦跳跳的阿斯娅公主出门了,杨青正准备跟着便被萧老夫人拉到一边吩咐道:“你去给我盯紧了,不准让他们单独相处!”
杨青一脸黑线,答应下来。
京城最大的马场饲养的马儿数量众多,大多数是直供给军营和皇家贵族。萧定去了后挑了两匹漂亮的马,牵着准备到马场的后山空地去撒开了跑。
一路上阿斯娅都叽叽喳喳地和他说话,仿佛一刻都停不下来。
“乐居哥哥,你还记得吗?我那时候很怕骑马,父王说草原儿女不会骑马会被人笑话的,是你那时候抱着我骑马,让我慢慢克服恐惧的。”阿斯娅抱着萧定的胳膊说道。
萧定默不作声抽开自己的胳膊,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阿斯娅道:“记得,上马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进步了多少。”
“嗯。”阿斯娅一个漂亮地翻身,上马后抽出马鞭甩得啪啪作响,马儿飞速奔跑起来。
“乐居哥哥,你来追我啊!”阿斯娅在马儿上灵活自如,笑声像一串银铃般作响。萧定宠溺地笑了笑,翻身上马驱动马儿去追赶。
他有好些日没这么肆意地活动一下了,那些痛苦灰暗的情绪似乎在这速度和风声中渐渐远去。萧定的马技不错,没一会儿就追上阿斯娅公主。两人的马齐驱并驾,好不自在。
跑了好一会儿后马和人都累了,两人便骑着马慢悠悠地谈天说地。两匹马儿也黏在一起,难舍难分。杨青在一旁直叫糟糕,气氛越来越暧昧了啊。
想起萧老夫人临走前交给他的任务还有那要吃人的的脸,杨青感觉自己要爆炸了。那两人虽然就在这一圈转悠,他也不能硬生生地插进去吧。
思索了半天,杨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着两匹马的腿试探距离。打将军的马?不行,一下子就会被发现的,还是打阿斯娅公主的马吧。给自己鼓了鼓气后,杨青对准阿斯娅公主的马匹的前腿狠狠一击。
那马儿长鸣一声后跪倒在地,阿斯娅公主吓得半死,身子前倾差点直接摔下去。萧定眼疾手快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在一个转身就抱着她安全着地。
“没事吧?”萧定皱起眉头询问道。阿斯娅晕乎乎地睁开眼,男人深邃的眉眼和刀锋般的俊挺轮廓一下子放大在眼前。鼻尖都是男人身上清爽的澡豆气味,腰间的大手炙热又有力。这一切都提醒着阿斯娅,眼前的人不再是五年前清秀的少年了,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没……没事,就是吓到我了。”阿斯娅结结巴巴地回答,她的脸都红透了,却眷念地把头靠着萧定的胸膛。
“那就好。”萧定倏地将阿斯娅放开,她一个重心没稳便躺在了地上,尴尬地起身半坐起来。而萧定早就去查看受惊的马匹是什么情况了。
“马的左前腿受伤了,不能再带人了。”萧定查看后淡淡说道,然后转头似乎无意地扫了杨青一眼,杨青赶紧背过身去假装看风景。这下你们没办法骑马卿卿我我了吧。
阿斯娅还沉浸在刚刚的甜蜜之中,想了想后娇羞道:“那我们共乘一匹马吧,像以前一样。”
“公主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您骑我的马吧。”萧定随口拒绝了她。
阿斯娅毕竟是女子,只能同意。萧定搀扶她上马,眼睛扫过她的腰间时才发现那马鞭极其眼熟。鞭子主体是黄金蟒皮制成,纯银的鞭头镶嵌着红宝石。
萧定的手握成了拳头,那是去年七夕时阿舟准备的一对鞭子,他赢回去后便把女款送给了阿舟。也是代表他一片心意的见证。现在这个鞭子的出现在了阿斯娅的身上,萧定感觉自己的伤口又被血淋淋地揭开。
“乐居哥哥,怎么了?”见萧定的脸色阴沉下来,阿斯娅不禁问道。
“你的马鞭哪里来的?”萧定抬起头来,一双鹰眼充满怒气。阿斯娅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想起萧老夫人说的乐居哥哥喜欢打女人的事,眼睛一红啜泣道:“驿馆的人说是皇亲贵族送的礼物,我看很漂亮就带着了。”
萧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又多糟糕,他又一次被那个女人牵动了情绪。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很好,既然对方都毫不留恋了,你还在为她苦恼什么呢?
“对不起,这条鞭子跟你很配,我只是突然想起不高兴的事了。”萧定的眼神柔和起来,轻声安抚。他最怕女孩子哭了。
阿斯娅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见萧定已经平复了表情这才小心翼翼说:“阿斯娅会像以前一样听乐居哥哥的话,你不要不开心了。”
萧定嘴角微扬,牵着马绳慢慢前进道:“嗯,我再带你去便的地方转一转。”两个人一动一静,说着话间便淡出了杨青的视线。
杨青一下子跪倒在地,苍天啊,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马场所发生的的一切被许多人盯着,打理马场的小厮将事情汇报回去,有人欢喜有人愁。本该欢喜的阿舟却并不开心。
“禀长公主,阿斯娅公主果真带着您送的马鞭去找萧将军了,小的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一对感情很好的马儿,两人相处甚欢。阿斯娅公主的马受伤后,是萧将军把她抱起来,那眼神真是缠绵哦。”马场的小厮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一切都达到了长公主的要求。
阿舟脸色一白,勉强扬起一丝笑道:“做的好,赏。”说着岚湘便抓了一把银裸子递给传信的小厮。那人走后言越出现说道:“长公主,他们去了估衣街。那里属下也安排了人照应着,一切都在掌握中。”
“嗯,本宫知道了。”阿舟说完这句话便踉跄地站起来,缓缓走回自己的寝房休息。将心爱的男人亲手送给别的女人,这种痛苦比阿舟想象中要难受千百倍。她却仍然主持大局,强颜欢笑。真是太累了。
乐居,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