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应声而来,说了声得罪,便将自己的指头轻轻搭在宫未漓的手腕处,细细的试探着。试了很久,大夫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笑着对夜凌越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众人和夜凌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恭喜所吓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能是恭喜呢?
大夫连忙说道:“夫人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了,方才呕吐,就是怀孕的征兆啊,这些都不要紧,待臣为夫人开几副养胎的补药即可。”
宫未漓又惊又喜,原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征兆,竟然是怀孕了。都怪自己太随意,连月信没来这样的事情居然也都忘记了。宫未漓轻轻把自己的手扶在小腹上,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幸福极了。
夜凌越也大喜过望,自己竟然当爹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啊!也得亏自己的妻儿也是福大命大,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毫发无伤。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喜悦时,魏武带着康平公主走了过来。
“大人,人已经带来了。”魏武恭恭敬敬地将康平公主押送到夜凌越面前,等待吩咐。
夜凌越原本欣喜的眼神一下子悄然不见,换上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眼神,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康平公主,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薄冰似的,“这火是你放的吧,事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可说?”
康平公主似乎很是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她裂开嘴角,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这火的确是我放的,我绝不会狡辩,只是这火没能烧死她,是在我意料之外。”
康平公主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恶狠狠的看向宫未漓,十分恶毒的说道:“那日你在殿内当这种人的面打我时,那个康平公主早就已经死了。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便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夜凌越站在宫未漓面前,用自己的背部挡住宫未漓,生怕康平公主失心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伤了自己的妻儿,现在是两个人,夜凌越不得不小心。
“你若得逞,伤到我妻儿半分,我定不会让你苟活。你们宋国,也定会一起陪葬。”夜凌越说道。
“妻儿?什么?她,她有了你的骨肉。”
康平公主不可思议的看向宫未漓,满眼都是惊异,又浮现出羡慕的神情。自己再也没了那样的斗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你已然是父王了,你有自己的骨肉了。”
夜凌越不想再看见康平公主,摆摆手让魏武将她先带下去,“把她关入天牢。明日天亮便斩首示众。”魏武应声,将康平公主连拉带拽的拖走。
林平在一旁说道:“将军,现下王府可能得数日才能修好,夫人又有了身孕,这里实在不适合住了。依臣之见,还是去行宫居住些日子吧。那里气候温和,更适宜居住。”
夜凌越点了点头,说道:“备马,即刻动身。”
马车上,宫未漓拉着夜凌越的手,轻轻地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说道:“夫君,这里面是你我的孩子,他还这样小,我竟感觉不到。”
夜凌越的眼睛里竟浮现出一丝难以看到的柔情,他轻轻地摸着宫未漓的小腹,说道:“漓儿,你辛苦了。此后的每一日,我都会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你的身旁,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宫未漓微微一笑,说道:“夫君,如今我有了身孕,着实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依我看,夫君不如网开一面,放了康平公主吧”
夜凌越收回了手,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那个贱人三番五次的想要害你,这次居然起了杀心想要杀我妻儿,我定不会让她活。”
宫未漓柔声说道:“自你我从那被困之地逃脱以来,之后的战争均是宋国要讨回康平公主而战,并不为其他原由。既康平公主助你逃离困境,你作为回礼也应放他一条生路。”
见夜凌越有些犹豫,宫未漓又说道:“她无论怎样,都是想达到目的让你对她心有好感,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所以她再怎么不好,也只是对我。况且当时你我二人都尚不知我腹中已经有了这个小家伙,怎么能说她要谋杀我和孩子呢?你且将她送回去吧,就当为我这腹中的孩子积德了。好吗?”
夜凌越见宫未漓诚心诚意的想要自己放了康平公主,自己也仔细地想了想。康平公主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坏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娶她而已。而自己也只是想拿她当做诱饵,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要娶她。既是这样,她也算得上是个可怜的人。
更何况,夜凌越一直都知道宫未漓非常善良,此时若是不让她如意,估计她心里不会好受。
夜凌越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是这样,我便送她回去。”说罢便叫停了马车,自己骑马往回赶,“漓儿,在行宫等我,我随后就到。”
宫未漓轻轻点点头,双手轻轻拂在腹部,嘴角带着笑意。
夜凌越快马加鞭,很快便到了天牢。他命狱吏打开了牢门,自己走了进去。看见康平公主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神有些凝滞。见有人来了,才缓慢的抬起头来。
康平公主看到夜凌越,竟不像平日那样兴奋,只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一般,说道:“你来送我上路了。”
夜凌越并不理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走,我送你回去。”
康平公主有些不解,她没有听懂夜凌越所言之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夜凌越有些没了耐性,说道:“快点,别墨迹。否则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康平公主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既不钟情于我,为何还要将我从军营一直待到王府,你既给了我希望,为何又将这希望亲手覆灭。”
夜凌越也不辩驳,只是坦白道:“你与我而言,只是一枚诱饵罢了。是我夫人替你求情,你才会得以回国。休要再痴心妄想了,回你的宋国继续做养尊处优的康平公主吧。”
康平公主的双唇有些颤抖,她深深的看向夜凌越,满眼是泪。半晌,她笑了,“我这半生所爱之人,究竟是错付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