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社会，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比妖族还要可怕。”
“也许吧。”
我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争斗已经可怕，现在居然又冒出了不属于人类但是拥有人类身体和语言的怪物。
“走吧。”
狐少在前面，我跟着进了小区，整个小区空无一人，就连亮灯的房子也没有几家，显得异常冷清。
“这边。”
王队长在电话里说了门牌号，这里实在太黑，根本看不清楚，狐少的鼻子动了动，应该是闻到了人的气息，也有可能是其他味道。
他朝着右侧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上了楼梯很快看到前面有人。
“就等你们了！”
王队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烟，看到我们两个上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得出来，应该几个晚上没睡过觉，眼圈周围都是黑的，整个人看着特别憔悴。
“死人了吗？”
“是啊，一天一个，都是这个小区的，现在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快跑光了，这件事影响太大，上面压的紧，限期一个星期破案，现在一点眉头都没有，你们来就好了，走，进来看看。”
王队长把半截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转身进去。
我并没有往前走，狐少站在那没动，我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我咳嗽一声，狐少一直皱着眉头，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就是这种表情。
“有不属于人的气息留下过。”
“是鬼吗？”我小声问了一句。
狐少冷哼一声，“鬼是没有气息的。”
“那是什么？”
“和刚才的那个人很像，应该是异类。”
我不清楚异类是什么，在狐少的眼里，除了狐妖之外可能都是异类，包括人在内。
“还在吗？”
“已经走了，进去吧。”
里面有人，正在搜索证据，我和狐少走进去，有几个平时还算熟悉的过来打招呼，王队长朝着里面指了指。
“怎么变成这样！”
我看了一眼，连忙转过身，床上的死者双目暴睁，看着特别吓人，最可怕的是身上的肉似乎被吸干了，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死者秦东，男，三十岁，独居，几天没有和家人联系，最近这里连续出事，所以家人就过来看看，发现出事就报了警。”
“那是得过什么病吗？”
“病！”王队长笑着摇头，“不敢相信吧，一个星期前家人见他的时候还有两百斤，典型的宅男，平时就打打游戏，吃喝都是外卖。”
“二百斤！”
“对。”
这太不可思议了，真的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和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联系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可以把人的血肉都给吸干，我看向狐少，他居然走向另外一个位置，很快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什么，准确的说是闻到了什么，我慢慢走过去，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几乎塞满，狐少居然一直盯着那个巨大的垃圾袋。
“发现什么了吗？”
“这里面有东西。”
我看了一眼，里面塞满了东西，狐少到底指的是什么，王队长跟着走过来，应该听到我们的对话。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都是一些用过的餐盒，餐巾纸之类的。”
“不，这里面有问题。”
狐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严肃，王队长立刻喊人过来，黑色塑料袋打开，我捂住鼻子，一股酸臭味从里面传出，还能看到落在上面的小虫子，里面都是吃剩下的餐盒，应该放了几天，彻底变了味。
“胡兄弟，哪个有问题？”
王队长看着狐少，看得出来，他想尽快把案子破了，苦于一直没有头绪，尤其是这种非人类的杀人案，特别难破。
“餐盒上面有死者的味道。”
“那很正常，这些都是死者生前用过的，应该会留下一些唾液或者其他东西在上面，但是你真能闻出来吗？”
王队长旁边的人说完用那种疑惑的眼神看着狐少，确实是这样，我只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和垃圾场的味道差不多，很难想象，狐少可以从这样的味道里分辨出其他的气味。
“另外几起案子，现场有没有发现这种餐盒？”
“有。”
王队长拍了一下脑袋，“巧了，还真有，把前两个案子的照片调出来，快。”
有人转身去拿，这就是王队长说的案子的共同点，尤其是这种系列的案子，应该都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命案现场肯定会留下一些相同的东西，如果找到了，就可以顺着这个线索一直往下查。
“队长。”
我跟着过去，王队长的手指在上面不断翻动，很快找到，前几个命案现场居然都发现了这种外卖用的餐盒，居然连颜色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
三个死者，生前都吃过同一家外卖，我看向王队长，如果这也是巧合，巧合的程度未免有些太过刻意。
“查，查清楚，这个餐盒是哪家外卖送来的，还有把死者桌子上的那些名片都拿来。”
“是。”
如果想查出来也不难，这种送外卖服务的，大多有一定的辐射区域，而且一个人习惯了吃一家的东西，几乎平时都会点同一家的外卖，说简单点，就是一种习惯，所以现在很多商家认可赔钱也要初期把市场站住，目的就是培养消费者的习惯。
“队长，这是死者手机上查到的消费记录，应该是这家盒饭。”
“点一份，看看什么来头。”
“好。”
“等一下，用死者的手机下单。”
“死者的手机！”
王队长点头，“照做就行。”
那个人点了点头，我也没弄清楚王队长这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其实是一件挺可怕的事，如果有一天已经死去的人突然给你发了一条信息，我相信所有人都会被吓个半死。
外卖很快送来，直接被警方控制，比对了一下饭盒，和死者生前吃的饭盒一模一样，饭盒上面还有特殊标记。
“警察同志，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刚来上班两天。”
“那你之前往这送过餐没有？”
“没有，听人说这里出了事，小区里的人都快跑光了，根本没人订餐，刚才来的时候还挺好奇。”
“你是新来的？”
“对，昨天才上的班，如果饭菜有问题，你得去找老板，和我真没有关系。”
狐少走过来，绕着送外卖的转了一圈，然后晃了晃脑袋，这些命案和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是谁负责送餐？”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听说那个人不干了，干我们这行，太辛苦，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干一段时间就不干了。”
“行，带我们去你们店里。”
“店！没有店。”
“带路。”
我们跟着送餐的下了楼，车子跟着电动车，七拐八拐停下，前面是一片破旧的平房，一阵阵烟气从里面冒出来，里面的灯都亮着，门口停着几个电动车，几个人坐在上面说着话。
我捂住鼻子，地上污水横流，不敢相信，这些包装精致，看着还不错的外卖，居然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五份，钱收完了。”
“马上。”
电动车开了出去，随着警车出现，剩下的几个人眼神里明显露出惊慌的表情。
“臭死了，人类居然吃这种肮脏的东西。”
狐少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妖的世界里，不干净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吃的，按照狐少的说法，那样会伤害妖的身体，甚至毁掉灵性。
我捂住鼻子往前走，刚才的送餐员停了下来，指了指里面，“就是这家。”
“都停下，停下。”
门开着，我看了一眼，特别简陋，外面是装盒饭的小平台，上面黑乎乎的，沾满了油污，里面是两口锅，火烧的特别旺，两个男人正奋力的炒着，随着喊声停了下来。
“干啥的？”
“警察。”
“警察？”
两个人明显慌了，转身要跑，不过很快被按住。
“跑什么？”
“警察同志，地沟油是我们老板买的，和我们没关系。”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种小作坊用地沟油几乎都清楚，很多大一点的饭店为了节省成本也会使用地沟油，以前还有人在乎，现在可能都觉得正常了。
“地沟油？”
狐少一脸迷茫，我咳嗽一声，“没什么，就是不太干净的油。”
“卑微而肮脏的人类。”
“行了，快去看看，有没有那种东西。”
狐少靠近，很快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他最受不了进入那种满是油污的环境，“应该不在这里。”
“警察同志，我们这可是正经买卖，小本生意。”
很快从后面跑出来一个人，应该是这家外面店的老板，一脸讨好，不时偷偷拉王队长衣服，应该是在暗示什么。
“行了，别拉拉扯扯的，我问你，你们之前是不是给松华小区送过外卖？”
“送过，以前送过，后来出了事就很少送了。”
“都是谁送过去的？”
“老巴。”
“人呢？”
“三天前就没来，电话也打不通，也是怪了，我这还压着他的工钱，后来就请了别人帮着送餐，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顾客就是上帝。”
“哪那么多废话，把老巴的联系方式还有地址给我。”
“行，行，我这有。” 狐夫难缠夜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