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纷繁咽了咽唾沫,感觉手心在出汗。
“你还记得这里吗?”
燕泽阳眼神炽热,转头盯着秦纷繁,看见她的神情几番变化,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忘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她还记得那一天,她穿着百褶裙,扎了一个自认为美丽的辫子,在父亲介绍下,第一次看见了燕泽阳。
一见钟情,也万劫不复。
秦纷繁抬头看着面前老旧的礼堂:“我记得十年前,这里还很漂亮。”
如今周围都拆了,若不是这一栋有历史文化背景,政府迟迟没有计划好将礼堂打造成什么样子,只怕如今连个回忆的地方都没有了。
“从那天见到以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了。”
燕泽阳想到往事,只觉得恍然如梦:“其实第一次见我,我还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丑的黄毛小丫头,穿的也土土的,和你父亲一点都不一样。”
秦纷繁扯了扯嘴角:“那天我是在外面瞎晃悠被带过来的,谁知道会是那样的场合啊,还会遇见你。”
“若你早知道会遇见我,你会怎么样?”燕泽阳嗓音低沉,在夜色中带着一缕魅惑。
“哪儿有这么多如果。”秦纷繁笑了笑,“若真知道以后会发生这些事,倒不如那一天不去,也就不会受伤了。”
“所以你后悔认识我了?”
燕泽阳忽而转身,双手紧紧箍住秦纷繁的手臂,用力极大恨不得将她骨头捏碎似的,眼里闪动着烈火:“你就这么厌恶我,到宁愿从来不认识我的程度吗?”
秦纷繁一抬头,就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痛楚。
她一时间惊愕。
她一直以为,燕泽阳这个人冷漠绝情惯了,她的喜欢不喜欢,对于他而言根本不会有影响。
原来她错了。
秦纷繁握紧拳头。
脑海中闪过重生以来,两人在一起一幕幕的画面。
他们经历过痛苦,也尝过喜悦。
他们分开过,却也紧握着双手一起赴死。
他们是爱人,是夫妻,也是父母。
秦纷繁突然间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厌恶你,甚至于恨你。”
那一刻,燕泽阳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可她却踮起了脚,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看着他满脸的凝重:“但我也爱你。”
“我恨的是曾经的你,爱的是现在的你。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活在过去,活在那个不爱我的燕泽阳身边。可是我错了。那个燕泽阳,早就伴随着曾经的秦纷繁一起死了。”
燕泽阳眼里闪过疑惑。
她说的很真诚,可他却有些听不懂。
秦纷繁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听懂,自顾自的说着:“所以当初我自己签下同意书,就是把你还当做过去的燕泽阳,我始终忘不掉你站在那里,冷冷看着我的样子;我忘不掉我打给你时,那个女人的娇喘声;我忘不掉燕茵茵她们趾高气扬的站在我面前,将我踩入尘埃,逼迫我顺产时的样子……”
她吸了口气,握住燕泽阳的手,感觉到触手之处冰凉。
“但我其实早已清楚,你不会这么做了。”
虽然清楚,却过不掉心里那个坎。
这不是燕泽阳的错,是她的。
是她一直把自己放在那个早已消失的回忆里,迟迟不肯放下。
她放开手,然后上前拥抱住他,轻声道:“但我后悔了。其实从我平安生下孩子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不信你一回呢?也许现在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她顿了顿,坚定开口:“所以若是爷爷来找我,我会告诉他,我要回到你身边,回到孩子的身边,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一片沉默中,燕泽阳反手抱住她,从嗓子里发出一句喟叹。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了。
“我一直想告诉你,早知道我会遇见你,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嘲笑你是个黄毛丫头,我一定会告诉你,很久之后我会娶你,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会幸福到老。”
两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若不是电话响起,两人可能还会再温存很久。
燕泽阳在心里暗骂了打电话的人一顿,结果看见电话号码,身体就僵了一下:“爷爷……”
挂上电话,燕泽阳神色复杂。
秦纷繁听到他的称呼,就已经胆战心惊了,看见他的表情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爷爷是不是发现了?”
“不是。”燕泽阳看着她,眼神微沉,让秦纷繁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说,妈出事了。”
一个小时后,燕泽阳赶到了医院。
病房门口围着一群保镖,看上去事情不小,燕泽阳走进病房,就见燕母面色惨白,脖子上还围着一圈纱布,隐隐能看到血色透出来。
“怎么回事?”
燕泽阳走向燕母,燕母一脸痛楚,抬手捂住脖子,似乎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还是燕爷爷帮她开了口:“她遭到袭击了,一个人装成医生,刺了她一刀。好在没有刺中大动脉,及时止血了。”
“谁做的,抓到了吗?”
燕爷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抓到了。”说完一挥手,立刻有人带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进来。
那男人长得一脸阴厉,气场和身上的白大褂一点都不合。
“你是谁派来的?”燕泽阳厉声开口。
男人冷笑一声,呸的吐了口口水出来,里面还混杂着血沫子:“有本事打死老子,或许老子会说。”
“打死?我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燕泽阳淡淡道,“其实你说不说我并不在乎,反正把你送到牢里也就是了,等过个十年八年你再说也不迟。”
男人大概没想到燕泽阳连审问都不审问,就要把他关进去,脸上浮现出一抹惊疑。
“怎么了,难不成还指望有人来救你?”燕泽阳拍了拍他的脸,“别想了,现在就把你送进去,任是大罗神仙也没法把你救出来。对了,你应该知道,得罪了燕家,平常人判个十年八年的,你可就不一定了,或许会判个故意杀人罪,给你个死刑也说不定,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燕泽阳说完,一抬手就让人把他拉走。
男人脸上强装的镇定终于裂开了:“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就算滥用了,你又能如何?”燕泽阳勾唇,“这些话,你还是去地底下和阎王说吧。”
说完,他微微侧过身,特意挡住了燕母的脸。
男人一个劲的往病床上瞅,直到被拖到了门口,终于崩溃了:“我说,我都告诉你,是有人指使我的!” 宠婚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