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海愣了一下:“当然。”
“那为什么这香炉上插着的香烛,只有这么几根?”秦纷繁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我妈是个什么人物,祁家在S市又是什么地位?这么可能就这么几个人来拜祭!”
祁大海在她的逼问下,冷汗连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
他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话说完整:“那是我姑姑不喜欢铺张,我只是随她的心愿。”
“好,既然如此,总可以让我看看我妈最后一面吧。”秦纷繁此刻已经笃定祁雯丽不在这里。
果不其然,祁大海一直闷着头就是不吭声。
“是在那后面的帘子里吗?”秦纷繁目光瞟向帘子后,没等祁大海反应,就一把掀开帘子走进去。
后面就是个杂物间,根本没有存放尸体的地方。
祁大海还梗着脖子不死心:“这都两天了,自然已经送到火葬场去了。”
“好啊,那你告诉我是哪家火葬场。”秦纷繁将帘子狠狠甩开,回身盯着他,“你应该清楚燕家的实力,别说是火葬场了,就是整个S市,想搜都能搜的出来!”
祁大海身子一抖,哪儿再敢说话,只能支吾着不说话。
“快说,我妈究竟在谁手里!”
秦纷繁心里突然生出一丝骐骥。
祁大海这样吞吞吐吐的,必然有隐情。虽然牢里都是血,但没有亲眼见到尸首,说不准人还没有死。
但若是这样,为什么祁大海要一口咬定自己的姑姑死了呢?
“祁大海,你如果说,我就答应你,给你足够下半辈子生活的钱。”燕泽阳开口,“如今祁雯丽死了,你的经济来源也算是断了,你打算以后如何生活?据我所知,你可还欠着不少赌债。”
这话戳痛了祁大海心中的痛处,他蓦然握紧拳头。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靠着祁雯丽接济,现在她死了,他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断了,想到那些见天来催债的债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到之前姑姑的嘱托,在看见面前满身贵气的燕泽阳,他脸上浮现出犹豫。
燕泽阳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张口报了个数字:“五百万。”
祁大海蓦然瞪大了眼睛!
“我现在就可以开支票给你,你随时可以取钱离开。”说话间,燕泽阳已经从口袋中掏出了支票,又从案台拿了笔,唰唰写上金额,在祁大海面前挥了一下。
祁大海眼睛都放光了,咬了咬牙:“好,我说!”
他心中不断念着:姑姑你可别怪我,你都死了,但活人还要活着,你在天之灵,总不至于看着侄子活活被打死吧?
“其实在几天前,姑姑就托人来找我,让我去牢里探望她。我到了牢里,她就和我说,希望我可以帮她一个忙,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到牢里去领她的尸首。”
祁大海回想着祁雯丽说的话,感慨道:“那个时候她的眼神,就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一样。现在想想,那时她就抱了自杀的念头,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会阻止她。”
秦纷繁听得直皱眉头,这话说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她让你去领尸首,那尸首为什么不在你这里?”
祁大海满脸苦笑:“原本是在的,现在不在了。”
“这话什么意思?”秦纷繁听得云里雾里,“难不成尸首还会自己跑了?”
“还真就是这样。你们别不信。我把姑姑的尸首搬来家里的第一天晚上,人就不见了。”
祁大海描述的活灵活现,脸上还有惊疑和恐慌,由不得人不怀疑。
秦纷繁和燕泽阳对望了一眼。
燕泽阳开口:“她不见的时候,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锁被人撬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祁大海犹豫了一下,视线在支票上停留了两秒,还是照实说了,“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窗户是打开的。”
燕泽阳挑了挑眉。
“燕,燕总,这支票?”
燕泽阳看着他谄媚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先带我们去看看停放尸首的房间,这支票自然会给你。”
“好,你们跟我过来。”
祁大海掀开帘子,带着他们走进去,然后挪开了一个大衣柜,里面竟然还有个门。
“我这房子以前是游击队待过的,有不少通道,这里就是其中一个。”
祁大海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尸首在家里放着有点害怕,我就想给放别的房间,谁知道……”
秦纷繁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跟着他从通道里走出去,然后视野骤然开阔,是一间空房间。
房间里放着一个床,床上有白布,秦纷繁走上前掀开布,看见里面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这里就是放尸首的地方。”
祁大海殷勤解释,又指了指旁边的窗户:“当时就是这个窗户开着,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了我姑姑的尸体,我还真以为诈尸自己跑了呢!”
燕泽阳走过去,推开窗户,视线落在窗台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扫了一圈,看上手指上的灰烬,又低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眸中闪过沉色。
“你怎么能确定她已经死了。”
祁大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当然死了,否则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还有伤口也是真的啊,连呼吸都没有,不是死了是什么?”
燕泽阳脸色黑的像锅底,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两人在房间又转悠了一圈,才在祁大海的带领下,又回到了客厅。
祁大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支票,燕泽阳将支票递给他,然后拉着秦纷繁离开了。
祁大海应该还在里面捧着支票乐呵呢,也没出来送他们。
两人上了车,秦纷繁才开口:“你查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发现?”燕泽阳饶有兴趣的问。
“你盯着窗台那么久,没发现我才不信呢!”秦纷繁好奇的凑过去,“快说,查到了什么?”
燕泽阳往后背一靠,徐徐道来:“我发现窗户外面通向的是一条小巷,正好没有监控,又是深更半夜,不管谁从那里来回,都不会有人察觉。”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窗户那里,把我妈给运走了?”
秦纷繁拧了拧眉:“那一定要个男人才能做到了,女人要不出声的把人从窗户抬出去,太难了。”
“不难。”
燕泽阳勾了勾唇,斩钉截铁道:“而且偷走尸首的,就是个女人。” 宠婚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