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纷繁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是说江月不见了吗?
“纷繁,你不在吗?”江月又喊了一声。
秦纷繁抿了抿唇:“在,燕泽阳把手机落在家里了,他不在家。”
“这样啊~”江月拖长了音,就在这时听见了那边的敲门声,她小小声的说了一句,“那应该是到了。”
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秦纷繁却犹如五雷轰顶。
燕泽阳一大早的,是跑去找江月了?
这怎么可能,自从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阿月过后,燕泽阳对于江月的所作所为,已经达到了一种厌恶的程度,又怎么可能还去找江月?
她攥着被单沉默良久,上网去搜索。
自从江月开了古玩公司,就已经积攒了一定的名气,还有不少“死忠粉”,天天追着她喊女神,行程只要一出来,网络铺天盖地都有。
然而秦纷繁查了半天,都没查到她回国的记录。
难不成还在国外?
秦纷繁犹豫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门。
她打车去了江月的家。
门紧闭着,不过外面的铁栏没有上锁,证明着她确实已经回国了。
秦纷繁环视了一圈,抓了一个路人来,塞了200块钱,让他假装一下送快递的,自己则躲在了一旁,按响了门铃。
很快就传来了江月甜美的声音:“谁啊?”
“送快递的。”
过了两分钟,江月打开门。她疑惑的看了路人一眼:“我没有快递啊。”
“我是来收件的。”好在这个路人还记得秦纷繁教他的说词。
江月更加迷惑了:“我没有东西要寄。”
“打电话给我的是一个男人,或许是您的丈夫,您可以问问他。”男人坚持道。
“我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丈夫,你一定是看错地方了。”
“没有,我确定是这里。”
看对方坚持,江月只能扭头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泽阳,你有要寄东西吗?”
听到这个名字,秦纷繁身子猛然一颤!
她看着燕泽阳穿着一件薄衬衫,领口敞开着,只是距离有些远,还看不见锁骨处有没有红痕,但即便是这样,已经让她无法呼吸了。
燕泽阳一只手撑在门槛上,低头间巨大的压力让路人身子颤了下:“我没有东西要寄。”
他顿了顿:“你要找哪一栋?”
“3,3栋。”
“这里是2栋。”燕泽阳皱了皱眉,一把拉过江月,关上了门。
路人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到秦纷繁面前:“这位小姐,你男朋友太可怕了,不过这种男人,你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
秦纷繁站在原地,感觉脚像是生了根,无法挪动。
心底的寒意一股胜过一股,秦纷繁只觉得自己被人推进了冰窖,连眼眸都开始发凉。
江月没有出国,燕泽阳一大早出现在江月的家?这一切都跟秦纷繁已有的记忆完全不符合。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可到底是哪里,秦纷繁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纷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凸起的肚子还如同往常,并没有任何变化。
干涸的嗓子似乎要冒烟,秦纷繁走到路边打了辆车。
“司机师傅,麻烦你先绕城开两圈。”秦纷繁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票子,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见秦纷繁出手阔绰,司机二话不说,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内的空调让秦纷繁整个人不再那么僵硬,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了金若兰的号码。
“喂,纷繁?”
金若兰正忙着一个开幕仪式,见是秦纷繁的电话,立刻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接通了。
她知道秦纷繁的性子,除非真的有事,否则不会在她工作时候打来电话。
“若兰,我……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电影之类的拍摄工作?”
秦纷繁想了想,没有直接问金若兰,话到嘴边饶了个弯儿。
“纷繁,你没事吧?”金若兰听出秦纷繁并不是在开玩笑,心里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已经接拍了一部剧,而且还是女一吗?”
她顿了顿:“你是不是听说我受伤的事情了?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秦纷繁松了口气,却同时更加迷茫。
看来,庄项禹找金若兰合作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难不成是她自己想多了?
“没事若兰,我今天状态有点不太好,你当我没问过这话。别往心里去。”秦纷繁说完,迅速地收了线。
她现在没有功夫顾得上金若兰会不会多想,刚才在江月家门前的那一幕,着实给了秦纷繁当头棒喝,让她乱了分寸。
打给金若兰的这通电话,虽然结果有点出人意料,但却让秦纷繁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既然变化不是出现在江月一个人的身上,那很有可能,出现在秦纷繁已有认知里的偏差,是因为别的什么因素造成的。
“司机,就在前面的路口停车吧。”
秦纷繁下车的位置,就在家门口的前两条街。
车外的空气到底是要清新很多,秦纷繁原本有些发懵的思绪,在清风的吹拂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步步踏在水泥地面上,鞋跟与地面轻轻摩擦发出的声音,让秦纷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按照她的记忆,燕泽阳不可能在知道江月所做的那些丑事,以及自己才是真正的阿月之后,还跑去找江月。
更不会,对她的一切漠不关心。
加上刚才她又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关于江月、金若兰、庄项禹还有几个熟悉的人的近期新闻,秦纷繁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江月,她很有可能,再度重生了。
只是江月的重生,究竟改变了多少,秦纷繁现在还不得而知。
“嗤——”
一声刹车音在秦纷繁耳畔响起,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上车。”
半开下来的车窗中,传来一声燕泽阳清冷淡漠的声音。
秦纷繁一愣,轻蹙眉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的气息一如既往是燕泽阳身上疏离的感觉,让秦纷繁有些心悸。
“你……手机忘在家里了。”
原本已经重新发动的车子,在秦纷繁说出这句话之后,戛然而止停在了路边。
“你去江月家了?”
秦纷繁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的一句试探,竟然引来了燕泽阳如此大的反应。真不知道是该说燕泽阳反应敏锐,还是命运对自己太过刻薄。
这种冰冷疏离的质问,多久没有听见了?
嘴边噙起一抹苦笑,秦纷繁盯着车窗前方的一颗梧桐树,缓缓说道:“她打电话过来,问你在不在家。怎么,我有必要去她家么,还是说,你想让我见证你们两个人的恩爱?”
“很抱歉,我没有这种兴趣。”
秦纷繁说完,就推开车门。
手腕蓦地被一个冰凉的手掌握住,秦纷繁回头,对上燕泽阳锐利中带着疑惑的眼神:“我说过,江月对于我有很重要的特殊意义。但是,秦纷繁,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收起你多余的想象力,好好做一个妻子,明白么?”
心脏骤然开始疼痛,被一台冰冷的机器无情的搅碎。
“不用你多说,我自然知道怎么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秦纷繁面无表情地抽走了自己的手腕,迈步走进这个不属于她的家。
保姆见秦纷繁回来,还来不及问她要不要用晚饭,秦纷繁就已经踢踢踏踏地跑上了楼。
那速度,就跟后面有什么凶恶的狼狗在追着她一样。
燕泽阳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保姆一脸“哦,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呢?”
“少夫人进门就上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燕泽阳颔首,嘱咐保姆做点易消化的晚饭之后,也就上了楼。
站在秦纷繁的房间门口,燕泽阳脸上毫无表情,但一直举着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隔着一扇门内,秦纷繁正十指如飞一样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她把所有跟自己记忆中出现偏差的东西,都记录在了一个加密的文档里面,并且大概地写了一个自己的推断。
等到做完这一切,秦纷繁抬眼望去,外边已经是月满星稀的时候了。
伸了个懒腰,秦纷繁拉开门,脚边赫然出现一个餐盘。
端起来一看,晚餐旁边的牛奶杯,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清隽潇洒,但秦纷繁认得出,这是燕泽阳的笔迹。她追了他十年,什么借笔记之类的借口早就用烂了,自然不会陌生。
“想知道什么,来问我,不准胡乱猜测。”
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行字,秦纷繁心里有一个想法正在慢慢发酵。 宠婚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