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女儿。”在他这里玩概念置换这种小把戏,她太嫩了一点。
看到沈定坤反驳,白若夏笑了笑,“是的,所以您体会不到我的心情,也意识不到我和您儿子的婚姻会因此失去什么。我明知道一切是您……”
白若夏故意停顿。
“是您的人做的手脚,可是我还是忍着,我只想看看我的丈夫会怎么做,我很感谢他最后站了出来,把一切都澄清给大家看。但是您对我的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我是晚辈,没有资格指责您什么。但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啊……”
说着,白若夏已经小声的啜泣起来。
陆遥看不下去了,站到白若夏旁边,扶住了她,瞪着沈其睿,“这就是你在婚礼上宣誓的要疼她爱她?明知道白家的人都不待见她,却让她孤立无援,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依靠。”
或许是陆遥的话太戳心窝,白若夏的眼睛更红了。
“所以,我是来表明我的态度的。晏楚!”沈其睿看着白若夏哭,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越发内疚,他给沈其巍递了一个眼神,让沈其巍把陆遥拉开,沈其巍不可奈何的撇撇嘴,极为不配合。最终,沈其睿强势的搂住了白若夏的肩膀,陆遥不得不撒开手。
晏楚拿了两份文件进来,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断绝关系协议书。
沈定坤脸色一变,“沈其睿,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沈家断绝关系?”
“是。”他几乎斩钉截铁。
白若夏抬头看他,沈其睿拍了拍她的背。
“这个女人除了模样,哪里就能让你沉迷至此?你看看你自己,别以为有了环宇,尾巴就翘上天了,你太年轻了!”
“与你无关。”沈其睿继续说道,已经没有再跟沈定坤说下去的欲望,看着晏楚把那份协议放到沈定坤面前,撂下一句话:“晏楚,守着董事长签字,不然,自己辞职。”
晏楚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沈其睿这么做,沈其巍也是不知道的。沈其睿只告诉他,要沈定坤给白若夏道个歉就行了。
车上。
来的时候是沈其睿开的车,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俨然就是那个房东王先生……
白若夏明白了什么,在车上一言不发。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沈其睿说道。
“还好。”
“送你回陆遥那里?还是回家?”
“回别墅吧,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搬出来。”白若夏喉咙发紧。
“嗯。”
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白若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钝痛。
回到别墅已经晚上。
李婶很热情的看着夫妻俩,直接给白若夏说:“太太,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冰糖雪梨,要不要吃一点?”
“李婶有心了。”
“我可不敢跟先生抢功劳,早上你们一走先生就跟我说让我做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哩,还让我拿了你的矮高跟鞋,看样子是怕你脚疼哩。这么知冷知热的丈夫,太太您可真幸福。”李婶说着。
白若夏脸色微变,对李婶感激的笑笑,“李婶,我上楼了,晚餐送到房间吧,我有点事要忙就不下楼吃饭了。”
李婶还想说,沈其睿已经开口:“按照太太说的做。”
夫妻俩一前一后,一个回了卧室,一个去了书房。疏离又尴尬。
翌日一早,白若夏在大床上醒来,看到床边放了一束花,花里面有卡片。
她收拾完自己,才打开卡片。
沈其睿推门进来,问:“你的东西怎么就那么点?”
白若夏把卡片放回花里,“我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他送给她的,她不想要。
全程零交流的吃完早餐,白若夏从善如流,坐了沈其睿的车,却没想到是他亲自开车。
“让司机送我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白若夏很诚实。
一个跟她提分手的男人,她真不想看到。
她很平静。
沈其睿也很平静,从车上下来,让司机送她。
走之前,他敲她的车窗,告诉她,“白若夏,我们真的分手了。”
“嗯,我看到卡片了。”分手还送花,他有病么?
沈其睿一手随意插在裤兜里,清晨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清俊儒雅的脸棱角分明,他目送着白若夏离开。
但车又倒了回来。
白若夏再次降下车窗,对那个出现在她生命里有些突兀荒唐的俊美男人,优雅的勾唇,“忘了提醒你,记得洗一洗你的衬衫。”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其睿看到她发红的眼眶,苦涩一笑,她一定觉得他蠢极了,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她的意思他明白,可她不知道,他珍视她,才会舍不得洗掉衬衫上的红,才会觉得获得一个女人的忠贞是多么幸福。但在她眼里,他像一个大骗子。
白若夏不想出了事就去找陆遥,让司机把她送到一家连锁酒店,住了一晚。
从此,她和他,真的相忘于江湖了吧。她想。
翌日一早。
沈氏传出股市大跌的消息。
而环宇强势入驻珠宝市场,以一款盛夏之心博得市民喜爱。当然,那套盛夏之心,几乎天价,没有人买得起。而沈其睿自然也没有想过要卖掉,只是当做一个市场噱头。他原想送给白若夏,但现在,反倒像个笑话。
酒店十二点之前就要退房,白若夏九楼的房间,倚着窗台站了许久。从这里望出去,触目皆是摩天大楼,在钢筋铁骨铸成的城市森林里,多少人的梦想在这里滋长发芽,又有多少人在这里枯萎放弃。
退房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多看了白若夏几眼,好奇的问道:“请问您是白若夏么?”
“不是。”白若夏笑了笑。
拉着行李箱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个时间点,有的人的赶着上班,有的人赶着上学,还有的赶着讨生活,阳光炽热的洒在白若夏的身上,载满了人的公交车接踵而至。站在公交车站牌面前,她忽然想起自己在遇到沈其睿之前的日子,也是这样,出行基本靠公交,吃饭基本回家自己做。
站在公交车上,一手握着吊环,一手拉进了行李箱,脚下的高跟鞋磨得后跟有些疼,白若夏轻呼一口气,紧盯着窗外的站牌。
要下车时,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回头,一个中年妇女面露不善,“小姐,你偷了别人的钱包还想就这么走掉?”
被诬陷?
白若夏抿着唇,平静的看着那个满脸油光的女人。
女人另一只手拉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子,说道:“小姐,你的钱包被这个女人偷了咋还没看到嘞?瞅瞅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我也觉得。”鸭舌帽女孩附和。
白若夏看着这一唱一和的场景,瞥了一眼女人捏着自己的手,不疾不徐的说道:“你说我偷了这个女孩的钱包,那我问你,钱包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你的包里。”女人说道。
白若夏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晃了晃,“是这个?”
鸭舌帽女孩没有说话,女人点头。
全车的人唏嘘不已,但也有人不耐烦的催促白若夏赶快下车。
“钱包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女人想了想说:“身份证和钱。别说这些没用的,把钱包还回来我们就让你下车。”
“你的钱包上也刻有白若夏这几个字?”她的钱包,是沈其睿专门定制,刻有她的名字的。想不到,现在却变成了她证明自己清白的一个证据。
可笑。
女人脸色微变,“你就是这几天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
啪!
白若夏给了女人狠狠的一耳光。
她自己也气得不行。
事情真相是什么样,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么?
连日来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白若夏红了眼眶,“你再说一遍。”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那个女人想要破口大骂的话又忍了回去。
“你怎么还打人了?”女人反驳。
“我不只要打你,我还要告你,诽谤诬陷,人身攻击。”白若夏的话掷地有声,眼神咄咄逼人。
那个鸭舌帽女孩扶了扶帽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若夏姐,别动怒,人作自有天收,先下车吧。”
白若夏看向女孩的脸,女孩笑起来的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不是萧笑还有谁。
“你跟这个女人……”白若夏拧眉,有些意外。
“没有关系,完全不认识。”萧笑耸了耸肩,“她就是想要诬陷你,顺带骗你点钱而已,你以为她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白若夏啊?这种人啊,脑筋转得挺快,就是用错了地方,不然也不会人到中年还活在社会最底层。”
萧笑的话一针见血。
不大像白若夏之前认识的那样柔柔弱弱。
人在面对事情的时候都会变得不一样么?
白若夏冷厉的眼风刮了那女人一眼,萧笑帮着她把行李箱弄下了车。
因为她们刚刚那么一闹,整条街,几乎都堵上了。
每个出租车司机的广播电台里,都收听到这样一条新闻。
白家大小姐恃宠而骄,乘坐公交却任意妄为,辱骂殴打民工! 总裁宠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