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莺的丫鬟听到徐令仪这样的威胁,顿时都不敢上前了。
徐子莺开始的时候还很嚣张,惊怒交加的吼道:“徐令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我,等我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令仪,我要去告诉祖母,你残害堂姐,祖母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徐令仪,咳咳咳咳,你听到了吗?你放我出去!来人啊,快放我出去。”
徐子莺在里面疯狂的吼叫着,徐令仪一直假装听不到,让她一直吼。
终于听到徐子莺的嗓音沙哑劈裂,几乎要发不出声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对不起,你说了什么,我听到……”
徐子莺简直要气晕了,她知道这是徐令仪故意用她刚才的话气她呢,烟雾越来越浓,徐子莺也越来越害怕,她终于没有那么嚣张了:“徐令仪,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说你错了,跟我道歉!”徐令仪冷冷命令道。
里面沉默了一下,徐子莺向来看不起徐令仪,怎么会愿意跟她道歉呢?徐令仪冷笑一下,大声命令道:“雪雁,使劲烧,再添一点艾草。”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徐子莺一听还要烧,立即就害怕了,终于没能坚持住,给徐令仪道歉了。
徐令仪打开房间门,看到被烟熏的灰头土脸跌坐在地的徐子莺,她居高临下,冷冷说道:“徐子莺,我告诉你,我娘亲和阿远是我最不能触碰的底线,下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对他们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去你,听懂了吗?”
徐子莺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又气又害怕的盯着她,然后两眼一黑,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徐令仪冷笑一声:“真是没用!”然后转身就走了,这时候徐子莺的丫鬟才敢冲上去救自己的主子。
凉亭里正在休息的三个人,这时候已经好多了,早有丫头把徐令仪教训徐子莺的事情说给赵锦屏听了,她十分担忧。
“令仪,你这样对待子莺,恐怕她不会就这样算完,肯定回去你祖母那里告你的,你赶紧去跟你祖母解释一下吧。”
“不用,娘亲你放心吧,我还担心她不去找祖母呢,只要她去了,肯定会被责罚。”徐令仪笃定的说道。
赵锦屏似乎不太明白,徐令仪不想她一直跟着担心,于是耐心解释道:“祖母知道世子念在爹爹的情面,所以请来神医为阿远治病,而且凤羽阁大选在即,世子又是主考官,这时候徐子莺来伤害阿远,那就是跟世子做对啊,祖母不会放过她的。”
赵锦屏这才放心了,雪雁立即要带着丫鬟们去打扫院子和房间。
徐令远摆手说:“先等一下,你去把远里的丫鬟都喊来,我有话要说。”
雪雁领命去了,一会儿之后院中的几个丫头都陆续来到亭子外面站好。
徐令仪仔细的看了看她们说道:“你们在来的时候,肯定也听说了,我院里之前的那些丫头,因为不中用,全部被赶出府,现在应该是在外面做着最低等的丫鬟,你们来到这里,肯定不想被赶出去的对不对?”
小丫头们战战兢兢的,有一两个胆大的说道:“我们愿意一直跟随小姐。”
徐令仪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今天的事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们刚刚进府,也不敢违背二小姐的本意,没能冲上去救主子,我暂且原谅这一次,再有下一次这样的情况,就直接给我走人!”
然后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冲上来跟她说夫人和少爷被关起来的丫鬟海棠,笑了笑从雪雁手里接过碎银递给她:“海棠,你今天的表现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海棠非常高兴的接了过去,徐令仪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海棠就是一等丫鬟了。”
别的小丫鬟都十分艳羡的看着海棠,一等丫鬟不但月银比二三等的丫鬟高,还能整天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着。
徐令仪环顾其他丫鬟说道:“你们都好好表现,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人的。今日之事,大家也都受惊,收拾完了院子,可以放你们半天假,每人可以到雪雁那里领一贯钱,算是补偿吧。”
小丫头们欢呼雀跃起来,兴高采烈的去收拾院子了,春香一个人跟在这群丫头后面,心里狠的牙根痒痒。
本来院里只有一个上等丫鬟,她还以为徐令仪把她留下来是念旧情,果断时间就会恢复她一等丫鬟的身份,没有想到直接让海棠做了一等丫头,而她依旧还要跟其他二等丫头一起洒扫院子干粗活。
以前每次徐子安给春香下命令,让她陷害徐令仪的时候,她都有些胆怯,现在嫉恨让她的内心越来越黑暗,她甚至开始期盼大房尽快有什么行动,让她好出一出恶气。
据说那天徐子莺带着一众丫鬟去了老夫人处哭诉,添油加醋的了一通。
说她只是想要用艾草驱赶一下蚊虫,不小心熏到了三房的人,徐令仪就把她关了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老夫人听了之后,立即询问了一句:“阿远怎么样了?”
徐子莺楞了一下,老夫人不问她怎么样?也不提责罚徐令仪的事,却只能徐令远怎么样?
她摸不透老夫人的心思,不敢胡乱回答,只能轻描淡写的说道:“阿远没什么事,就是被艾草稍微熏一下……”
老夫人脸色一沉,严厉的说道:“稍微熏一下?令仪那丫头,性子那样柔弱,如果真如你所说,她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么她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你都做了什么?”
“祖……祖母,您怎么一味的向着她啊,吃亏的可是我啊……”徐子莺又惊又委屈。
“阿远身、体不适,令仪一直很挂心,世子都为他请来神医医治,这个时候你去捣什么乱!凤羽阁选秀就要开始了,你都准备好了?”老夫人盯着她问道。
徐子莺一时慌乱了,她最近只顾着思谋怎么整治徐令仪,根本就没有准备选秀的事情,祖母突然这样一问,她就有些慌了。
老夫人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有些疲惫的说道:“凤羽阁选秀在即,你回去好好准备吧,至于当家的事情,那是你娘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徐子莺就这样灰溜溜的从老夫人处离开了,她心里对徐令仪恨的咬牙切齿,不过她是聪明人,多少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仗着徐令仪跟世子有点交情而已。
小人得志,看她能嚣张到几时,世子是她能高攀的起的吗?现在飘的越高,以后就摔的越惨,徐子莺恶毒的揣测着。
自这件事情之后,徐府上下对徐令仪都有几分忌惮了,有老夫人撑腰,谁也不敢再向以前一样轻易欺负她了。
徐令仪难得的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没事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练习各种才艺,读书,写字,画画。
这日她正在房中作画,丫鬟海棠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凑在旁边看了一眼。
“喔,小姐,这个人侧面真好看,你为什么不让他转过脸来呢?正面看肯定更好看吧?”海棠盯着画上的人,笑着问道。
这是一幅风景画,山水之间的一叶扁舟之上,一个男人闲闲的靠在船舷上,目视远方,只看侧面就能感觉到俊朗英挺,可以想象正面肯定是个极美的男子。
徐令仪缓过神来,她刚才只是想画一幅山水画,不经意的就想到了那天跟钟灏相遇的情景,那天风景很好,风和日丽,可是画着画着她的思绪就集中到了船上之人。
徐令仪盯着画中人的侧脸,海棠说的没错,这个人的正面更加俊美,眼中还带着点点绚烂桃花。
那一日在徐府门口,钟灏把她从失控的马车上救下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中的柔情,让她的内心的某个角落突然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海棠的喊声,让她回过神来,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她在想什么呢?上一世吃的亏还不够多吗?还在奢望什么?
徐令仪摇摇头,然后拿起那幅画,瞬间就揉成了一团,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
海棠十分惋惜:“呀,小姐,你干嘛扔了?不想要可以送给海棠啊,太可惜了。”
“海棠,再好看也只是画中人,都是虚幻的,在喜欢也没用,海棠,以后你要嫁人,一定不要被外表所蒙蔽,要选个真正对你好的才行。”徐令仪一边重新铺开一张宣纸,一边缓缓的说道。
海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嚷了一声:“小姐,您说什么呢?海棠才不要嫁人……”
说完就捧着红彤彤脸,害羞的跑了出去,差点跟刚刚进门的雪雁撞在一起。
雪雁不解的看着海棠的背影,问道:“小姐,海棠怎么了?脸怎么那样红?”
徐令仪笑了笑:“没什么,小女儿家的心思而已,雪雁,有什么事吗?”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徐子莺烧艾草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心有余悸,不时的就要让雪雁去看看娘亲和阿远。
“小姐,你不是让我留意着春香吗?刚才我从夫人处出来,看到春香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了,我悄悄的跟了上去,看到她在后门跟四小姐悄悄的说着什么?”
徐令仪放下笔,沉思一下,春香跟徐彩月?这两个人有什么阴谋?
她一直以为春香是徐子安的人,看来她不仅仅是徐子安的眼线,而是整个大房的眼线。
算起来,现在还不到徐子安指使春香放火的日子,难道她们要提前了,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事情跟之前不一样了,她们会提前行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令仪略一思索,然后吩咐道:“雪雁,你去准备一下,就说最近天气好,我要带着夫人和少爷出去散心,你跟我们一起,等我们走后,你再悄悄回来盯着她。”
本以为她们还会徐徐图谋,徐令仪还在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保证娘亲和阿远的安全,然后还能让春香她们上钩。
没有想到雪雁很快就带来了消息,春香居然出手了,并不是放火,而是悄悄的潜入徐令仪的卧房一趟,在她的床、上放了一点东西。
雪雁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不知道包括着什么,她打开之后,徐令仪和赵锦屏都楞了一下,里面居然是老夫人心爱的那个玉镯子!
赵锦屏急急的说道:“这可是你祖母最心爱的一个镯子,当年你祖父送给她的,这要是被你祖母看到在你这里,咱们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大房好狠的心思,这是要置三房于死地啊。
雪雁也吓了一跳,立即说道:“那怎么办?咱们赶紧给老夫人送回去吧,老夫人今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徐令仪摇摇头,冷冷说道:“不能送回去,大房既然敢送这个贵重的礼物给我,咱们当然要给她们好好回礼。”
雪雁疑惑的看着徐令仪,不明白她的意思,赵锦屏更加着急:“令仪,你说什么回礼不回礼的,雪雁说的对啊,不敢进送回去就来不及了。”
“娘,现在去送已经来不及了,大房既然出了这么狠毒的计谋,肯定早就算计好了,咱们现在送回去,祖母房里那么多丫鬟,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进去,反而对被逮个正着。”
赵锦屏和雪雁瞬间就明白了,万一大房在老夫人房前守株待兔,她们去还镯子,正好落入她们的圈套。
“可是不送回去,这镯子在我们这里,要是被老妇人发现了,咱们更担待不起。”赵锦屏着急道。
徐令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娘,你别担心,我自有安排,这镯子咱们肯定不能留,当然也不能送回去,今天大房肯定要闹,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们很快就回府,看到春香还在院中扫着院子,看到徐令仪回来,微微一笑打招呼:“夫人,小姐,你们回来了?”
她还是太嫩,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徐令仪也是微微一笑:“春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春香的脸色一变,随即就低下头,假装镇定的说道:“不辛苦,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职。”
徐令仪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春香抚着心口,心有余悸,然后狠狠的瞪着徐令仪的背影,暗自腹诽: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