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缓缓起身,对身后的雪雁交代了几句,雪雁点点头,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然后徐令仪跪在老夫人跟前,掷地有声的说道:“祖母,令仪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无依无靠的,所以才会被人这样无端污蔑,我可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老夫人望着她,冷冷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会不会马尾绣,可以当场证明,可是也要祖母为我主持公道,我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人污蔑了。”
老夫人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朱兰心母女三人,心里明白她们是有些欺负徐令仪了,当着客人的面,这样丢人现眼,让她十分恼火。
但是她神情不变,十分严厉的说道:“你要是证明这绣品真的是自己做的,我会为你主持公道,但是如若你证明不了,我会加倍惩罚你,听明白了?”
徐令仪恭敬的点点头,说道:“孙女明白了。”
不一会儿,雪雁就带来了徐令仪让她准备的东西,马尾、绣架、丝线等等。
徐令仪净手之后,从容不迫的在绣架前坐下,沉稳淡定的开始刺绣。
一旦开始,她就专心致志,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双手上下翻飞,动作标准又熟练,多种绣法交替使用,中间没有一丝耽搁。
周围的人渐渐都震住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都怔怔的看着徐令仪。
坐在绣架前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定自信,从容不迫的气质光环。
这时的徐令仪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娘亲去世之后,她整日被懊悔折磨煎熬着,夜不能眠。
后来她找到了那位曾经教导过她娘亲的绣娘,那时她已经荣归故里。
徐令仪本着对娘亲的愧疚和思念之情,跟着那位绣娘学会了马尾绣,师父夸奖她,她的马尾绣比她娘亲绣的都要好。
只有徐令仪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她心中有愧疚,有思念,感情太深的缘故。
后来她夜夜在灯下苦练,一是慰藉思念娘亲之情,另一方面她也体会到了娘亲曾经所说的,一针一线的刺绣,可以锻炼人的心性,让人变的沉稳。
徐令仪坐在绣架前,动作飞快又利落,针针线线十分精准,不看她的绣品,只看她这样精巧的手法,都让人赏心悦目,白宇轩看着微微点头。
这马尾绣是不是她绣的,已经一目了然。
许久之后,绣品完成,徐令仪缓缓起身,雪雁将绣品起来给大家展示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徐令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绣了一匹骏马,用的还是这样繁芜复杂的马尾绣。
这匹骏马,气势磅礴,雷霆万钧。
一直慵懒的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钟灏,这时候也微微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徐令仪。
这个小女子不简单,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刚才徐令仪所有的说辞表情动作,都拿捏的很到位,看上去好像她是最软弱的一个,其实整件事情的推进,关键点都是她在掌控。
钟灏生于皇族,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很清楚,刚才这一幕幕好戏,他看的并不惊奇,就算是徐令仪让他有些意外,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他看到徐令仪绣出的骏马时,是真的惊讶了,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的作品。
其实每个人的绣品,无意间都带着自己的风格,徐子安的百鸟朝凤,华而不实,徐子莺的作品只能算是投机取巧。
徐令仪的这匹骏马,看上去气势万钧,仔细一品能感觉到这匹骏马好像要冲破什么一样,有蓄势待发的意味,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内心。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徐令仪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了,她的内心带着上一世的血海深仇。
白宇轩由衷的赞叹道:“实在是太精彩了!徐家果真的是卧虎藏龙啊,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刺绣手艺,白某实在是佩服佩服,不知这是徐家的哪位小姐?”
“我家老六,徐令仪。”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拉着徐令仪的手,拍了拍,继续说道:“令仪啊,你今天真的给了祖母很大的惊喜。”
白宇轩拿起那个荷包,笑着说道:“六小姐,这个荷包是否可以赠送给白某?用以慰藉白某思念祖母之情?” 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