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瑾芙怀的,那可是太子的血脉,若真在国公府内,出了什么闪失,那如何同皇室交代。
“快来人,拿着咱们国公府的令牌,去宫里请御医。”
纪海荣立刻从腰间,将象征身份的腰牌取了下来。
然后还觉得不够稳妥的他,甚至亲自去找小厮,先去府外请三两个郎中过来一并诊脉。
而崔姨娘,一边抚着纪瑾芙,一边眼神充满恼火的瞪视向纪瑾宸说道:
“你刚刚到底和小芙说了什么啊,为何她直接胎气不稳了,大小姐你未免也太狠毒了,到底小芙怀着孩子呢,你怎能如此步步相逼。”
纪瑾宸闻言,不屑一顾的冷哼出声道:
“她会动了胎气,自然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心神不宁所致。你们娘俩做过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何苦还来问我。”
崔姨娘还想再理论,却被纪瑾芙一把拦住了。
“娘亲咱们还是走吧,之前的确是我做的有些过分,也不怪姐姐她会生气,我腹痛是因为羞愧难当,和长姐没有关系的,你不要再说了。”
崔姨娘赶紧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纪瑾芙,就赶紧回了她的芙蓉苑。
等到寻来的郎中,还有请来的御医,全都给纪瑾芙瞧过,并商允着开好安胎药后。
半个时候以后,崔姨娘就端着煎好的安胎药,来到床榻边心疼的说道:
“小芙啊,你感觉好些了吗,这个纪瑾宸真是可恶,一回来就如此刁难咱们母女俩。不就是命好,竟然盼来南域和大云结盟,她现在身份可真是金贵了,恐怕以后这国公府内,是真的要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了。”
崔姨娘边感慨连连,边将吹凉些的药,递上前来。
可哪成想,纪瑾芙竟然猛然坐起,一下就将药碗推到了地上。
“哎呦,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小芙啊你没事吧。”
纪瑾芙眼中闪过伶俐之色,手狠狠的敲在床沿上说道:
“娘亲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而且此刻的我,远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清醒。”
崔姨娘微微一愣,立刻错愕的说道:
“那如此说来,你刚刚是在装病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和我通个气,真是吓死为娘了。
毕竟咱们母女,已经算是将纪瑾宸彻底得罪了,如今唯一能庇护咱们的,可就是你腹中的孩子了,若你这肚子有个闪失,恐怕纪瑾宸没了顾忌,马上就会要了咱们的性命啊。”
望着崔姨娘,那满脸愁容的样子,纪瑾芙有时就在想,为什么她是从这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若她的生母,是正室大夫人,那她如此出众,又有才情,岂会过得如此艰辛不易。
“好了,娘你就别在这里牢骚个不停了,我已经够烦心的了。而且你真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保证我们的荣华富贵吗,他现在就是个隐患,纪瑾宸恐怕已经知道,我这胎来的不清不楚了。”
崔姨娘先是一愣,而后就脸色巨变,声音都微微发颤的说道:
“女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万别吓为娘啊,难道你是说,纪瑾宸已经知道你这孩子,不是太子的了,此事咱们做的如此隐蔽,她如何会知晓。”
面对询问,纪瑾芙简直都快将自己的肠子悔青了。
“我这个长姐,娘亲还不知道吗,最是狡猾的很,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她培养的眼线,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儿怎知她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这些都不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怎么堵住她的嘴,否则等这孩子一降生,真的被滴血认亲的话,那我们就全都完了。”
纪瑾芙自然不敢说,这件事情,都是当初她以为纪瑾宸必死无疑,所以得意之下说漏嘴的。
崔姨娘也没察觉到,纪瑾芙的神情不对劲,只是皱眉无奈的说道:
“说起来都怪前阵子,你祖母也不知怎的,竟然突然转了性子,处处护着纪瑾宸。
否则她禁足在天水阁的时候,吃的用的,我都有下手的机会,但是你祖母盯得紧,根本就没下手的机会,当真是可惜了。”
如今纪瑾芙仗着身份不同了,又怀有身孕,这脾气是越发的大了。
所以就见她,眼神凌厉的冷哼一声,恶狠狠的说道:
“祖母就是老糊涂了,娘亲你才是她的侄女,我们和她的血亲,可比纪瑾宸要多得多,她不说帮衬我们就算了,竟然还通透添乱。
上次也是,若非那冯妈妈纠缠了许久,就算云亲王来了又如何,我那嫡姐早就被勒死了,哪里还能留的到她现在和我作对。”
崔姨娘也是连说可惜,并焦急的说道:
“如今这一个纪瑾宸已经不好对付了,前阵子你又顶撞了老夫人,不得她待见了,在这样下去,恐怕别说除掉大小姐了,恐怕很快就轮到咱们娘俩被扫地出门了。”
纪瑾芙顿时不甘的狞笑一下,神情狠辣的说道:
“那个该死的老太婆,这些年我也早忍够她了,处处小心伺候,可她不还是只疼嫡出的孙女,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庶出。
既然如此,也不能怪我狠心了,那我就要用祖母,将长姐除掉,如此也算一石二鸟了。”
崔姨娘听得糊涂,更是胆战心惊。
“你祖母,那可是国公府的老祖宗啊,而你长姐如今也是南域的公主。
若这两人先后都出了事情,一但查到咱们的身上,到时可是万劫不复的死罪啊。”
纪瑾芙浑不在意的一笑,充满算计的说道:
“娘亲,我怎么瞧着你,现在是越来越怕事了。
而且谁说这事要我们亲自出手了,难道你忘了我那个,这段时间处处巴结我的那个小姑姑了吗。”
崔姨娘眼睛一亮,连连夸赞的说道:
“哎呀,如今我的小芙,果然是长大了,这手段也是越发高明的很。
可不是那,你那小姑姑啊,说到底虽是老夫人的女儿,但到底是妾室所生,哪怕大小就养在你祖母膝下,也是嫡出的头衔,可不是亲生的母女到底差了些血脉情分,哪里会有真心的孝顺。”
纪瑾芙掩嘴笑了下,接着崔姨娘的话继续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具我所致,小姑父暗中放印子钱,而且还喜欢去赌,如今出了事欠了不少银子,放的钱也收不回来,所以动手将人打成了重伤。
小姑姑回来求到父亲面前无果,又求到祖母面前,别说银子了,一个铜板没求到,反倒挨了一顿训斥。现在小姑姑心里憋着气,又求告无门的,若我肯帮衬她一把,还怕她不感恩戴德,替我们做事吗。”
和崔姨娘又好好商允了一番,第二天纪海欣就被请来了芙蓉苑。
本来纪瑾芙因为懒得搭理这个,帮衬不上忙,还老惹出麻烦的小姑姑。
所以就以养身体为由,根本懒得搭理见她。
如今纪海欣总算进了芙蓉苑,都快愁断了肠的纪海欣,几乎是见到纪瑾芙,就直接哭哭啼啼起来了。
“瑾芙啊,你这丫头也太狠心了,过来这么多天才肯见小姑姑我。你如今身份不同,攀了高枝马上都要入东宫了,小姑姑打小对你可不薄啊,你一定要帮帮我。”
一见纪海欣,这絮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纪瑾芙赶紧打断道:
“好了,小姑姑你不必多说,这些天我虽然身体不适,很爱乏累嗜睡,但你是我的亲姑姑啊,你的事情做侄女的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纪瑾芙一挥手,就见得碧荷马上端上来一个小匣子。
纪海欣诧异的看着这匣子,等到她伸手打开时,就见得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个,十两纹银的元宝,当即她这脸上都要乐开花了。
“果然,还是瑾芙你对小姑姑最好了,有了这些银子,你姑父的事情就能解决,不用去过堂入狱了。”
纪海欣也是个只顾自己的个性,话一讲完,直接抱着一箱子的银元宝,竟然转身就要离开。
纪瑾芙眼中闪过不喜之色,叫琼脂将人拦下后,她又挤出笑容说道:
“小姑姑何必这么早就走了,侄女还有正事要同你讲,毕竟这些银两哪到哪,若是将来这国公府的银子,你可以随便拿,就不知道小姑姑感不感兴趣了。”
纪海欣一听这话,眼睛都快冒光了。
“怎么会不感兴趣呢,但你也知道,小姑姑我虽然记在你祖母的名下,里里外外也都以老夫人的女儿自居,但到底是不同的,否则若是亲生女儿,老夫人又岂会见死不救。”
一见纪海欣上钩了,纪瑾芙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
“是啊,庶出的苦楚,只有我们这些庶出的人才彼此最了解。但是小姑姑,若是祖母不在了,这掌家管事的人彻底变成我姨娘的话,那我今天可以给你个承诺,从今往后,你的事情就是我们母女的事情,我必管到底。”
这凡事有得,就要有付出的道理,纪海欣也是懂得。
所以就见她犹豫了下,试探的问道:
“小芙啊,你的意思我也算听懂了,莫非你是想叫我出手,帮你除掉老夫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嫡女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