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了血,这才总算是记起了,此时正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物了。
这可是大云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爷,更是从前上阵杀敌无数,素有冷面活阎王之城的穆骁云。
本还能依照命令,继续坚守在原地的一众护卫们,顿时便丢盔卸甲,彻底失去淡定的扬声呼喊道:
“王爷饶命啊,我等也只是听命行事,实属万不得已才胆敢阻拦下您啊!”
“还请王爷您能高抬贵手!”
意料之中的反应,毕竟自古以来可没有几个人是当真不怕死的。
穆骁云冷哼一声,表情十足阴沉的直接就扬声发号施令道:
“所有人听令,即刻随本王进入襄王府,一旦发现不对劲之处,务必在第一时间寻找到陛下!”
话音一落下,穆骁云拉住纪瑾宸,带着王府众侍卫就迅速冲进了襄王府之中。
穆骁云的不予理会,反倒是彻底让一众襄王府的护卫们,顿时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的,一边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哗啦啦的脚步细碎声,一边连忙就赶着深呼吸了好多次,随后是才缓缓的罢休。
而进了襄王府后,面对着充满了死一般寂静的王府,穆骁云的行进目标则显得很是明确,几乎就是拉着纪瑾宸便开始七拐八拐的往里走,看的纪瑾宸都不禁深感好奇的多嘴问了一句。
“阿云,莫非你已经知道了平儿在哪?”
穆骁云也是实在的摇了摇头,随即便面不改色的给纪瑾宸解释道:
“这处襄王府,曾经在我还是年少之时可是总来的,所以我清楚的知道,能将平儿给骗过去的地方,其实也只有几处而已,而我们现在要去的,也便是最有可能的一处。”
穆骁云此话一说完,纪瑾宸不禁立马便缓缓低垂下了脑袋,神色复杂。
纪瑾宸的耳朵可是好的很,所以她当然是听得明白,穆骁云跟襄王之间的关系,至少从前是非常亲近要好的。
如此的话,若穆华提起的那个,势要毁坏掉大云江山社稷的神秘人,就是襄王爷的话,纪瑾宸简直都不忍去看穆骁云到时候的表情了。
而随即到来的真相也便是,饶是穆骁云与纪瑾宸的行动动作,已经很是迅速了,但令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他们终究还是棋差一招,来晚了一步。
当察觉到预计的地点,果然是唯一一处还存有人声的地方后,夫妻俩迅速对视一眼,随即当即就领人冲了进去。
但入目的却是就看见在灵堂前,戴着古怪面具的襄王正亲手用一条白绫,死死地勒住了小皇帝尚且稚嫩纤细的脖子,而小皇帝已经彻底没有反应了。
“平儿!”
纪瑾宸情难自控之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依旧是没能获得小皇帝任何的反应,哪怕是连动动手指,如此简单的回应也一概全无。
纪瑾宸的叫喊声,没有得来小皇帝的回应,但却引来了襄王的目光。
穆骁云当即就要冲过去,却不料在这个时候,襄王却是动作满不在意的,随手就将小皇帝往地上一丢,然后便声音欢愉尽显的悠悠说道:
“你大可直接冲到我面前来,反正这王府中可全都已经被我布置上了炸药跟火油,所以只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稍微惹到我让我觉得不满意了,那么就一个都别想跑,到时候大不了咱们就一起死!”
光是听到这里,穆骁云都依旧浑然未觉的继续独身往前冲着,可直到襄王颇为气急败坏的,紧接着又说出了下面的这番话后,却是当即便令穆骁云来了个紧急刹车,直接就生生停止了脚下还在前进的步伐。
“穆骁云!你自己不怕死,你带来的这些人也不怕死,但难道你还想连累到你的夫人,让这么个还如花似玉的美人,也跟你一样活不下去吗?
还有这个小皇帝呢?”
襄王看着已经停止下来的穆骁云,随即相当随意的便踢了两下一动不动的小皇帝,不禁发出贼笑的悠悠又补充的质问了句。
“穆骁云,你身为如今大云朝最核心的臣子,而且也是最后一任臣子,难道你自己想死,还不考虑给你们的小皇帝留下具全尸吗。
我也不怕浪费口舌的直白跟你们说,这小皇帝确实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透的那种,因为可是我亲自动手,一点一点看着他再没了挣扎的。
所以穆骁云,究竟该如何选择可全看你自己的了,这次二皇兄也依旧还会像你小时候那般,完全遵从你的任何决定。”
襄王越是说到后来,说话的语气就越是轻飘飘了起来,就仿若已经笃定了穆骁云会如何抉择一般。
可他的那些话,在落进穆骁云的耳朵里,却是当即就好似重锤一般,击打的穆骁云不断觉得心口发痛发闷。
本来穆骁云在看见小皇帝的尸身,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的时候,就已经恼羞成怒的一心只想拼尽全力,也要将襄王给制服起来,但眼下制服只怕是泡汤了,而且还被毫不客气的几个质问,使得穆骁云更是觉得不断翻涌起来的怒火,已经就快到达他还能压抑住的极限了。
穆骁云在深呼吸了几次,随后便止不住的不断摇起了头。
“我想不明白,为何二皇兄您好端端的竟然会做出来这些事?”
一声自我反问般的疑惑,也恰恰正反应出了穆骁云的无奈之处。
襄王闻言,却当即就不屑的发出了声嗤笑。
“穆骁云,多年不见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幼稚。
就像你自己刚说的那般,我这些年若真是过得好端端的,又怎会搞出这种动静来!”
依旧站在距离襄王甚远地方的纪瑾宸,对于襄王讽刺穆骁云幼稚这句话,当即就表露出了震惊的模样,只因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旁人对穆骁云的评价,是说他幼稚的。
不过看着如今这个气愤难平模样的襄王,还是纪瑾宸这个局外人,更加一语中的的发问道:
“襄王爷,您可是因为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举动吗。”
纪瑾宸依旧是清冷依旧的声音,不由还当真就引起了襄王的注意。看着一脸镇定的纪瑾宸,他不禁当即就笑着调侃道:
“呦,这会倒是冷静下来了嘛,刚刚在见到我掐死那小皇帝时候,你不是还大叫的很欢吗。”
纪瑾宸不予理会,只是执着的继续追问道:
“还请襄王爷莫要回避瑾宸的询问,还是说直面回答王爷您会觉得害怕?”
一招简简单单的激将法,却是当即就成功让襄王怒声反驳道:
“笑话,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先前不回答只是因为这问题过于无聊,我不屑回答罢了,本就是旁人对不起我的事情,就算真会觉得害怕的话,那也该是他们,而非本王!”
“哦是吗,看来襄王爷果真是积怨已深了。
还恕我大胆猜测一下,您说的这个旁人……可是先帝?”纪瑾宸站在原地不动,但语气却是老神在在的极为坚定。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好似刚刚襄王爷与穆骁云之间的状况,直接便以一种完全相反的样子,再次落到了他跟纪瑾宸的身上。
这一回是纪瑾宸表现的越淡定,襄王便越觉得恼火了,再出声进行反驳的话语中,也是完全连遮掩都不遮掩的,直接就展露出了他那副充满恨意的样子。
“不愧是能嫁得骁云的女子,就是要更加敏锐。
没错,在所有对不起本王的人之中,其中最甚的便是先帝,本王的好弟弟!
你可知本王为何要戴着这块铁皮,就是因为当年为了要救下这个弟弟,所以才导致自己的脸被毁成了这幅模样。
你们不是我,所以根本就不会知道我在毁容后的经历,因为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知道吗,当我在无意之中找出了自己从前的画像,却觉得甚是陌生,甚至都快要认不出的时候,我这才察觉到,原来距离自己彻底告别从前的那个我,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甚至长到连罪魁祸首都故去的地步。
骁云,你是否也在为杀害小皇帝的人是我,而感到不可思议。”襄王突然转头看向穆骁云,怒极反笑般的询问道,但穆骁云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并没有要同他说话的意思。
不过会有这种反应显然也在襄王的意料当中,所以襄王是轻笑了下,随即便猛地抬手抓住面上的面具,紧接着掀开面具就撒气一般的摔在了地上,其用力过猛的程度,竟是直接就将那个御赐的面具,给彻底毁坏的裂出了好几条长长的裂痕,暴怒的厉声低吼道:
“本王在那次大火后就成了这幅鬼样子,所有人都在称赞我的英雄行为,可后来呢,又有谁还记得,其实本来最受父皇器重的就是我,皇位也一样该是我的,可现在全都没有了,就在我被毁成这个模样以后,跟着一起被毁掉的,还有我的往后余生!
我这一辈子都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过了个完美的人生,不仅坐拥大权更是儿孙满堂,所以我就更要叫自己好弟弟的这一脉,彻底断子绝孙!” 嫡女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