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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东有三仙岛,其中之一名蓬莱。
在人间,蓬莱是传说里极美好的地方,什么玲珑楼阁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在仙界,蓬莱仙岛也是个大名鼎鼎的地方。蓬莱岛的外围是仙界第一门派蓬莱仙派,而最中心的蓬莱岛上,隐居着仙界的碧霄、琼霄、云霄三仙子。
尽管师尊是战神,到了蓬莱岛也要规规矩矩地报上名号。不过我们刚到蓬莱岛上空时,便有女仙奉命前来迎接,恭恭敬敬地将我们迎了进去。
“内蓬莱有三座宫殿,三宫主在云隐宫。我家大宫主与二宫主性喜清净,不愿被打扰,玉仙子与上仙可直接拜会我家三宫主。”女仙说着便将我们带到了云隐宫中。
云隐宫占地不大,却处处精致小巧,女仙与侍卫穿梭其中,没有仙家的严肃刻板,反而处处轻声笑语,跟那位不正经的云霄仙子个性一样。女仙将我们带到荷花池边时,云霄仙子正在剥菱角吃,见了我们她十分开心地说:“哎呀呀,你们来了?来来来,过来吃菱角,新摘出来的,一千年一批呢。”
我们便在师尊的带领下见礼,阿南也奶声奶气地叫道:“拜见仙子。”
云霄仙子登时一个激灵,颤声道:“子慕啊,你怎的这么好运气,竟跟你家徒儿生了这么个可爱透顶的孩子。乖宝宝,来来来,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仙子,这不是……”我刚想解释,云霄仙子已走过来蹲在阿南面前慈爱地说:“白团子,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禁扶额,云霄仙子已经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了。
“我叫谢思南,娘亲叫我阿南。”阿南乖巧地说,又很疑惑,仰头问道:“娘亲,这位姑姑为何说自己是奶奶?”
这一句只夸得云霄仙子心花怒放,恨不得抱着阿南一通乱揉。但为了不吓到阿南,云霄仙子只是握着阿南的小手笑着说:“因为奶奶已经三十多万岁了,小阿南,告诉奶奶,你今年几岁了啊?”
“阿南今年一百岁。”
“嗷嗷!太乖了!”云霄仙子站起来团团转,猛地抓着玉未央的手道。“小玉儿,你赶紧也生一个给我玩,你家生出来的是个狐狸团子,肯定比这白团子更可爱!”
话题怎么进展到这地步了?师尊看不下去,赶紧说道:“仙子,我们已将九尾狐孤女的魂魄带来。”
“嗯?噢!”云霄仙子这才恢复正常,“在哪里?让她出来。”
我赶紧将聚魂珠取出,云霄仙子咦了一声,笑了:“聚魂珠,衔烛之龙,子慕,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不过是物尽所用罢了。”师尊淡淡道,“留在海底千万年直至化为灰烬,不如取出来造福世人。”
“啧啧啧!果然是长大了,成熟了,懂得天下苍生了。”云霄仙子笑道,“这么一来,衔烛之龙便无法复生,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总算不负你师尊的心血。”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话题不大妙,师尊要不高兴。于是赶紧让狐离忧出来,对她说:“狐姑娘,这位是蓬莱三仙子之一的云霄仙子。”
“拜见云霄仙子。”狐离忧拜下就想行礼,却被云霄仙子一把扶住。“别拜了,让我看看。哎呀呀,这眉目如画的,果真跟月影儿一模一样。”
我们都吃了一惊,狐离忧已是魂魄之身,即便是师尊与玉未央,也无法触碰身为在阴间之外的魂魄。云霄仙子居然就这么扶住了她,这是什么道理?
云霄仙子完全无视我们的惊讶,只招呼我们坐下,拉着狐离忧的手说:“离忧这个名字,是你阿娘亲自取的,我当年还以为你活不了。不过你回来了,你阿娘的愿望也就能继续了。”
“阿娘的愿望?”狐离忧问,“仙子认识我阿娘?”
“何止是认识。”云霄仙子对着师尊抬了抬下巴,“当年我,他师父,你阿娘,鲛皇,还有小玉儿的阿娘玉丫头,我们五个是好兄弟。只是到了今天,五人帮就剩我一个了。”
她说这话时故意装出夸张的悲伤,我却知道那夸张只是为了掩饰她真的伤心而已。旧时天气,却不见故人,怎么能不难过?我心中不忍,忙岔开话题道:“仙子,您说的前任妖皇的心愿,是什么?”
“这个么……”云霄仙子含笑道,“一族之皇,想的念的自然是妖界的平安了。当年若不是为了那什么妖界的未来,月盈儿也不会重伤而死了。所以呀……”我觉得云霄仙子看了妖皇与狐离忧一眼,含义未明地说道:“你们是她的女儿,要继承她的遗志啊。”
“啧,老姑姑你真的很罗嗦!”妖皇不耐烦道,“这不是来处理罪孽妖血了么?小妹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做,你说吧。”
“哦?”云霄仙子问道,“离忧儿,你答应了?心甘情愿?不怕魂飞魄散么?”
“有什么好怕的。”狐离忧笑道,语气颇为自负。“我这一生虽短,却从未自己的决定后悔。”
“嗯,很好!”云霄仙子点头,“不过嘛……现在还缺一样东西。”
“是什么?”师尊问道,“仙子为何之前不明说?现在去取可还来得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云霄仙子道,“子慕,水月华镜你听过吧?”
“可照亮前世今生,能反弹伤害的宝物。”师尊疑惑道,“狐姑娘若是承受罪孽妖血,确实容易受伤,也容易遭到反噬。若有水月华镜,便能保护狐姑娘的魂魄,等罪孽妖血解决之后,还能为狐姑娘结出新的身体。但水月华镜不是在大宫主手中么?”
“嗯,对啊,这东西就在我大姐碧霄手中,不过么……”云霄仙子笑道,“仙界千年一次的大比就要开始了,这次轮到我们蓬莱仙派做东道主,大姐开心得很,便将水月华镜拿出来当奖品了。”
这话的意思是……我问道:“我们要参加这次的仙界大比?”
“唔,对的,小窈窕真是聪明,姑奶奶我好喜欢啊!”云霄仙子赞许道。
呃,一不留神,怎么她就成了我的姑奶奶了?不过想想,不说年龄,云霄仙子与师尊的师父是好友,确实是祖辈的人,要叫她一声姑奶奶,也是可以的。我只好从善如流:“仙子你放心,虽然是仙界大比,但我们这边人才辈出,一定能拿下头筹,把水月华镜赢过来的!”
“不错、不错!”云霄仙子点头道:“小窈窕你有这个自信,我就放心了,此次行动你责任重大,待会儿叫你师尊好好的给你指点指点。”
嗯?我猛地发觉不对:“等等,仙子,您的意思是……这次仙界大比,只有我一个人参加?”
“不然呢?”云霄仙子笑吟吟地说,“仙界大比、仙界大比,妖族的两只小狐狸自然不能参加了。你身边这位迦兰姑娘已经脱离了莲华门,自然也不能参加。至于玉丫头么,人家肚子里怀着小小狐狸呢,你忍心叫人去打架?算了算去,这边只有你一个了。”
“不行!”我还没有说话,师尊已经断然拒绝道:“此事从长计议,转移罪孽妖血并非一定需要水月华镜,我再找其他东西代替便可……”
“其他东西?”云霄仙子悠悠地剥了个菱角给阿南,“子慕,你的意思是,你找到千目青莲了?”
师尊的气息一凝,立刻不说话了。我好奇地问道:“仙子,千目青莲是什么?”听起来跟我们师门有些关系啊,我们师门特有的真气不就是千目莲华香么?
“也不是什么。”玉未央忽然出声,温和地斡旋道:“仙子,此事真的需要从长计议。您也知子慕不愿窈窕在众仙面前露面,否则的话,当年窈窕渡劫成仙,子慕便已为她求取封号,何必等到如今窈窕已是金仙的修为,却仍旧不进仙山九天呢?”
“哦……”云霄仙子慢悠悠地应了一声,兀自剥着菱角,却不再说话了。
气氛瞬间僵持,我赶紧说道:“没关系的,仙子,我去参加!”
师尊一听就要开口训我,我便先抓住师尊的手臂,暗自用力将师尊掐了一掐。师尊啊师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在仙族面前露面,大约是觉得我会丢师门的脸,但是没有水月华镜小狐狸姑娘就有危险了。师门的面子重要还是一条性命重要,您自己心里清楚啦,不必我明说。我们已经为了玉姑姑跟妖皇的幸福,自私地要求狐离忧承担罪孽妖血,不能再让她在更受威胁了,你说是吧?
师尊默然不语,我只觉得手中握着的手臂肌肉层层僵硬,似乎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但师尊不说话就是妥协了,我赶紧对云霄仙子说:“就这么说定了,我作为莲华上仙的弟子参赛。狐姑娘,你等着,我一定将那水月华镜赢回来给你。”
“如此,却是感激不尽了。”狐离忧无不讽刺地说。 冷漠师尊入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