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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妖族是个梦貘妖族,梦貘是一种专门吃众生之梦的妖怪。因为不食血肉,所以血脉非常非常纯净,是妖族中非常难得的一种。族命中的望月,是满月的意思。妖界中妖族众多,大多数都没有供奉的神灵,除了灵蛇一族会供奉女娲,只有望月妖族供奉月神常羲。月神是冰冷之神,也是冬神,所以望月妖族在北荒最北的地方,整个妖族都被玄冰覆盖。
我们离开了重咎魔域往北飞,没多久就进入了北荒。周围的景色也渐渐熟悉起来,透着我熟悉的冰冷。
距离上一次我到望月妖族,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百年。感觉着周围越来越冷的气息,不禁让人产生物是人非的感觉。上一次我来,还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少女,而现在,我再次来到望月妖族,却已经是个瞎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已经饱受了沧桑。
真是叫人悲伤啊。
当年我就是因为听说望月冥草很漂亮,觉得奇怪,明明玄冰上怎么可能长出草来?所以我偷偷跑进去,没想到刚好遇上济陌大闹望月妖族,弥紫安大祭司跟着他离开。阴差阳错之下,我闯下大祸,将望月冥草烧了个精光。
往事不堪回啊!
我们一行人在边界处停下,因为主要是为了矩飞芒的冰龙之灵而来,所以由矩飞芒去叩关。“凡请通报,重咎魔君矩飞芒并青曦少君谢窈窕、仙者迦兰,前来拜会望月妖主。”
“魔君请。”迎接我们的是个年轻的妖族男子,“在下望月妖族司官江林,奉命在此迎接少君与诸位,请诸位随下官来。”
奉命?看来望月妖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啊。矩飞芒与他客套了几句,我们便随着江林进入了望月妖族的境内。不多久,一股清冷之力远远地传来,仿佛是寒夜里的月光。我心中一动,对迦兰说:“迦兰,你家阿越来了。”
迦兰登时一喜,远远地道路那头便出现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八头冰霜兽拉动的马车。江林见状忙下了坐骑跪地道:“拜见妖主,启禀妖主,少君与诸位已经迎来了。”
“是么?有劳江司官了。”低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依稀是我们熟悉的声音,但是为何病弱成这样子?我跟迦兰双双一惊,迦兰先跳下犀角虎,叫道:“阿越!”我也赶紧将阿南抱着跟了上去。
妖族护卫见迦兰冲过来,立刻横刀阻拦,喝道:“放肆!”
迦兰一愣:“你……你要拦我?”
马车里的声音便低喝道:“住手,让两位姐姐进来。”
我与迦兰立刻就进了马车,刚刚掀开沉重的帘子,迦兰便失声叫道:“阿越,你怎么……怎么变得这样瘦?”
我也用透骨生香看去,只见马车里安放着一张锦榻,两个侍女本在旁边跪着,现在看到我们进来,便行了一礼退开了。锦榻上躺着一个人,那样子我已经完全陌生了,他的身形已经变得瘦弱,气息已经变得清冷,仙气与妖气纠缠着缭绕。大约只有在迦兰那双完好的眼睛里,还能看出眼前的人依稀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年。
“师姐,谢姐姐。”阿越想站起来,迦兰却扑了过去,抱住他哽咽道:“阿越,你这是怎么了?”
“师姐,我没事。”阿越的声音里满是欢喜,抱住迦兰。“我只是病了,不要紧的,师姐,魔君还在外边呢。”
迦兰赶紧将他放开,我笑着安慰他:“阿越,没事,我出去帮你说一声,你们师姐弟这么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不用理会他们的。”
“可是……”阿越还是担心,毕竟外头有四大魔族之一的重咎魔君,还有堂堂的六界战神。
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接着往前走就是了。阿越,来,看看我家阿南,这么久不见,想不想我儿子?”
阿南也跳下我的怀抱,扑到锦榻边软乎乎地叫道:“越哥哥!”
“阿南又长大了。”阿越伸手捏了捏阿南的脸蛋,笑道:“可惜哥哥现在抱不动你了。”
“没关系,越哥哥你放心,我爹爹可厉害了,什么都会,他一定会治好你的!”阿南拍拍小胸膛,“我一定让爹爹治好你?”
阿越的声音一颤:“爹……爹爹?你爹爹是谁?”
阿南回答:“就是……”
“不是谁。”我打断阿南的话说,“阿南胡说的。”
“唉唉……”迦兰很大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往马车外望了一眼,暗示的意味太重,阿越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他……呵!谢姐姐,我……我真替你高兴。”
但是他话里的情绪,却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我暗自皱眉,总觉得他的病来的不寻常。
阿越虽然从来没有修炼过任何仙法,但是他承接了其母也就是前代月华大祭司弥紫安的全部月华之力,也喝下了一杯我的血,又是仙妖乱的体质,按理说不该生病的。仙妖乱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体质,妖力高深的妖族与仙法高深的仙族结合生下的孩子,一万个里也才有一个仙妖乱的孩子。这种体质的人,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妖力与仙力,而且吸收力量的能力惊人,简直就是修炼的上乘体质。
阿越作为仙妖乱之身,据说还有月华真元,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追问道:“阿越,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阿越却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说:“我回来之后便随了母亲的姓氏,改名叫做弥汀越。”
这是避而不答了。我也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鲁莽少女了,猜到这里头也许还涉及到妖族内部的秘密,不可以对外人说。我只能拍拍他的头,对他说:“阿越,无论你叫璟越还是叫弥汀越,你都是我跟迦兰的弟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谢窈窕虽然不成器,但是被人要欺负我弟弟,那我手中的血龙骨剑也是不答应的!你也不要跟我们见外,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别再给人欺负了。”
弥汀越一笑:“我哪有什么要你们帮忙的?我现在是望月妖王,要什么有什么,就是生了点病而已,没什么的。倒是你们,这么千里迢迢又声势浩大地来望月妖族,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妖族帮忙。”我将冰龙之灵的原委大致说了一下,问他:“望月妖族中哪里有一片紫晶林?”
“紫晶林?”弥汀越说,“我回来望月妖族两年多了,从没听说哪里有紫晶,望月妖族地处北荒之北的极寒之地,冰晶倒是很多,冰蓝晶也有,却从未见过紫晶。这事恐怕要去问一问智者,柳笛、秦筝,替我将智者请来。”
原本侍候着的两个侍女一起福身:“是。”
我往马车外看了一眼,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妖族的王宫了。弥汀越动作迟缓地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侍女给他披上厚厚的大氅。我看着直皱眉,他身负月华之力,那是世间最不怕冷的力量了,怎么还会怕冷?到底出了什么事?
弥汀越还记挂着矩飞芒跟启子慕,先对他们告了罪,将他们请入宫殿里,好好地奉上香茶,这才坐下。我观察四周,他的宫殿里燃着火龙,热气腾腾的。
太不寻常了,我悄悄地碰了碰迦兰的手,迦兰也在我的手背挠了挠。我刚想发问,却听柳笛通报:“启禀主上,智者大人来了。”
来者是客,我们一个个的身份都比智者高,所以只是坐着往门口望去。智者还是一副瘦干老头儿的样子,他拄着权杖走了进来,第一眼就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我立刻皱眉,这个智者怎么回事?弥汀越是他的妖主,是他的主上,他进了宫殿竟然不行礼,还敢招呼都不打就盯着我看?
迦兰立刻说:“这是望月妖族的智者?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所谓臣大欺主,我从前不明白,现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了。看来我们家阿越在你们妖族受欺负了,窈窕,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接口说:“还怎么办?当然是把人带走了。”
智者立刻怒道:“谢窈窕,你放肆!你当望月妖族是青曦顶,任由你胡来么?”
我便冷笑道:“我不曾将这里当做青曦顶,若是敝人将这宫殿当做青曦顶,谁敢对我家阿弟无力,我早一剑将他戳个透明窟窿扔到悬崖底下去了!”
“你……”智者登时大怒。
“智者。”弥汀越忙打断道。“智者息怒,此次请智者前来,是想询问一事,不知智者可是我族境内哪一处紫晶遍布?”
“紫晶?”智者的声音还是很怪异,他嗬嗬笑了起来,吓得阿南往我怀里缩了缩。他猛地转头看着我,说道:“紫晶之地便是我望月妖族的圣地,你们若是想进入,便择日让谢窈窕跟主上成亲吧!”
启子慕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便碎了,沉声道:“你说什么?” 冷漠师尊入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