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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能够醒来,薇薇不想浪费时间一直宅在一栋小小的花房里,她好不容易来到了日本,说想出去走走,于是我就带着薇薇离开了邪马台,前往了东京。对于学神模式还没有结束的我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经过皇居被称为近卫军的第一机动队,以及市谷自发性出动的第三机动队展开的两天一夜的“二重桥濠防卫战”,在被高射机关炮的四十mm装甲弹密集扫荡下,东京地区暴乱的奢比尸已经被全数清扫,随着豸虫的突然死亡,东京地区的灾情也已经得到控制,从下午两点开始,新宿区到中央区的一部分地铁、高铁和有轨电车已经重新启动,暂聚在皇居的难民已经开始分批遣散,新干线搭载着大量携家带口的东京住民,在东京和大阪之间运输人员和物资,因为铁道的开通,聚集在铁道上的民众已经被驱散。但是包括羽田机场在内的东京几个机场还没有开通,主要是因为是否存在地震余震还未可知。走在东京的街道上,甚至还能够看到特殊灾情地区派遣部队中编排的中级指挥官沿着铁路线进行着指挥,这些特殊灾情地区派遣部队中击中了日本大尉到少尉等干部,和三等陆曹以上的陆曹。
遭遇东京事件后采取强硬态度的防卫大臣,得到了空前的支持,而支持防卫大臣采取强硬态度的日本首相的政权也已暂时安定下来了。剩下的是民众情绪的安抚和受伤士兵的抚恤和灾后重建和控制工作,这些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印象中繁荣和洁净的东京市已经全然变了样,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混沌、邪恶的色彩,不少地段都有巡逻车来回巡视,对部分地区进行交通管制,封锁路段,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经关了门,灿烂繁华的东京市就像是一座座的墓碑,剩下不多的路灯和景观灯和航空警示灯也像是瞌睡人的眼,朦朦胧胧,阴暗昏沉。
但是薇薇却并不介意这些,她伸着双臂,穿着一件白色的Dior风短袖连衣裙,把街道一侧的路肩当平衡木轻轻踩着行走着,薇薇那一头黑色丝绸一般的亮丽长发,就那样随着她笨拙地左摇右摆而缓缓摇动,像是一条诱人的小尾巴。我静静地看着她那纤美的身姿被车旁偶尔擦过的灯光打亮,那一刹那她暮然回头,冲我掀起鲜嫩的樱唇,就会看得我目眩神迷。
“哥,说好的哦,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一年。所以,今年,我们就在东京度过吧。”薇薇朱唇轻启,冲我眨了眨一只眼。
应薇薇的要求,我带她去了东京天空树,在第一展望台,我们一起俯瞰了整个东京市的夜景,看着如同坠落的东京星空般寂寥的东京市,我的神智一阵恍惚,记忆倒转,我想起了当初和辉夜姬一起在六本木之丘看到夜景时的场景,同样的东京市……可是,却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情。
因为担心鹤乙灵他们的情况,在薇薇点咖啡的时候,我偷偷向克丽丝蒂娜询问了鹤乙灵的情况。克丽丝蒂娜告诉我,在虫灾爆发的关键时刻,猫三昧把凯尔特魔龙的钻石交给了鹤乙灵,所以鹤乙灵得以在神沼枫三人组之前冲出了虫群,侥幸得救。至于神沼枫他们几人,虽然在循蜚大闹之际受了一些伤,但是因为天皇及时转移了豸虫的注意力,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并不致命,现在经过一番抢救,已经清醒过来。
好的消息与不好的消息接连传入我的耳中,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在背后拉着我,让我试图安静下来的心止不住地躁动。
世界在变动,但是约会却还在继续。
也许来到东京后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约会。
薇薇说,她想去到处走走,看看自己醒来的世界,好在她再一次睡着之前,把这个世界牢牢地记在心里,永远不忘记。
所以,约会的第一天,我们从东京的天空树玩到秋叶原,从秋叶原玩到六本木之丘,从六本木之丘到阒无一人的迪士尼乐园,从迪士尼乐园玩到东京江东区的有明国际展览中心,一路上我做着导游,不断地给薇薇介绍着每一个景点的有趣设施和东京特有的景物,东四大厅的玻璃顶棚商店街、粗点心、轻松熊玩偶、回转寿司、足袋、迪士尼海洋公园的划船,再从迪士尼公园到浅草寺……每一处景点我都能够娓娓道来,每一个景物我都能详细讲解,薇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笑笑说,哥,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和别的女孩来约过会了啊,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时候我只是笑笑。
对一个男孩来说,这个世界上最触动心灵柔软处的事也是就是带着不同的女孩来到同一个景点,却说着跟前一个女孩一样的话语。
约会的第二天,我带着薇薇来到了奈良北郊的琉璃寺,在竹林蓊郁的两侧山路上,薇薇像一只小精灵般和穿着象脚袜的好奇小学生们一起周转在各路无人售货小摊上,买了一份份用塑料袋包装着的鲜山货——竹笋、蘑菇、木笔、青蕨、野芹……
之后我们又在北海道的电影院包场看了一部无字幕的日文爱情剧,因为对日语并不精通,我们两个时常看得阵阵发蒙。当我想要询问薇薇电影想不想吃爆米花看时,却发现她已经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昨夜整整一晚上没有阖眼,就算是靠着意志力强撑,薇薇一个女孩子,也终究招架不住。
约会的第三天,我和薇薇乘坐着一座小型捕捞船,从仙台出发,向着太平洋进发,我们像是一对生活在海边打渔为生的渔民夫妻,体验着出海的乐趣,整整一天,我们一边吹着海风,一边用渔网打捞到了一些浅海的小虾米、鳕鱼和一条大狼鱼。可是傍晚的时候薇薇却又把所有的鱼都放回到了海里,我问她为什么,薇薇笑笑说,把活的生命浪费在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身上,太浪费啦,我七天后就要死了,可是它们的寿命比我长得多了,在我死了之后,还能活很久、很久,子子孙孙繁衍下去呢。我只要玩得开心,就很满足了。那一刻,我的眼角酸了。
约会的第四天,薇薇说她想回欧洲巴黎看看,于是我带着她跨越了地球上的十个时区,一路上飞跃了十几个国家,需要十几个小时飞行的路程转瞬即至,把表调到格林尼治标准时间树已经是下午三点,戴高乐机场的停机坪上没有亮着夜间才有耀眼的灯光。这一次薇薇没有去热闹的都市中心,而是去了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这里聚集了巴黎众多的大学和文化机构,薇薇和我在伏尔泰大学里周游了一圈,甚至还听了一位叫温格的法籍老师讲波德莱尔的《恶之花》的法国文学课程。我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她说她小时候就差不多把巴黎玩遍了,就只有拉丁区这里还没有来过,是个遗憾,现在想要弥补这个小小的遗憾。
约会的第五天,薇薇说,她想念起她的家人了,但是她又不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免得他们再伤心一次,就求我说,让我带着她,偷偷地回到北欧青铜树的龙家堡看看他们,她说她想再见见浮世德,再看看灾难后的青铜树怎么样了,也想再看看她的亲人和朋友们过得好不好,她也想看看自己的卧室怎么样了。
还有,她也想见见自己的墓碑。
我知道她会这么说,所以我满足了她。约会的第五天,我和薇薇像是两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漫游在北欧青铜树的栈道上,我带着薇薇来到了龙家堡,当她站在坞堡外,隔着廊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时,从复活开始就没有哭过的薇薇,眼睛终于还是红了,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丝,有那么一刻,我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开启的嘴唇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妈妈”,她似乎想走出廊柱,扑向自己的父母,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我轻轻地对她说,想去的话就去吧,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薇薇紧抿着嘴唇,却是忍着泪水,强笑着摇了摇头,说:
“算了吧……不要打扰他们了,不然他们会更难受的。”
薇薇偷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当看着自己那依然折叠铺盖地整整齐齐的公主床、依然保持着原样的梳妆台和纹丝未动的紫檀木书桌时,她的眼角滚下了道道的热泪,但是我看到她很快还是倔强而坚强地用手臂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薇薇悄悄走到了书房,拿起了羽毛笔,写下了一封包含着她心声的信,把她夹在了日记本下,薇薇转过身来,看着我,眼中水波涌动,她细声道:
“哥,等到我走了以后,你找个适当的时机,让我爸妈看到我的信……说是我之前留下的。我想他们也许会好过一些……”
之后,薇薇又去青铜树的公墓区看了自己那一块黑色的拱形墓碑,看着墓碑上摆放着的用玉兰花点缀的写着来自母亲的生日祝福的花环和来自不知道哪个粉丝献上的玫瑰花时,薇薇突然身躯一颤,脊背微微弓起,用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一道难以自制的泣声。
当她移开脸时,我却看到她微红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双目之中,还是水雾蒙蒙。 御灵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