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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平的办法就是钻狗洞。
王城之前荒废了一段时间,建成之后因为鲜虞王一直痴心妄想想要攻进赵国入主为王,所以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人住的。
建造好的王城荒废着荒废着就荒废出了问题,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破漏,地图上标注出的原本是要进行修缮的,不过既然还未修缮,那不正好成全了他们。
说是狗洞只是一种称呼叫法,并不真的是狗进出的地方,只不过洞口狭窄,想要进出就必须跪在地上爬,因此才叫做狗洞。
为了活命偶尔做一两回这种事也无不可,周乐平很放的开,见四下无人爬洞钻了出去。
动作熟练的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但祝观良就没那么放的开了,周乐平都钻出去了,他犹犹豫豫,还是没有动作。
周乐平在外面急得发疯,“快出来啊,等什么呢?一会儿追兵过来了就走不了了。”
他衡量着洞口打小,仍旧觉得为难。
周乐平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是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再说了,今天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祝观良在心里叹气。
罢了,出来的这段时间什么没做过,大丈夫能屈能伸,钻个洞而已,弯一弯身段就做到了,不然追兵赶到,到时候就不得不在周乐平面前暴露自己了。
虽然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放下架子,委下身段,艰难的从洞里钻出来。
所以说一个人的涵养跟容貌还是很重要的,二者兼备,就连钻狗洞都钻的赏心悦目。
周乐平片刻失神,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见四下无人,拔腿狂奔,瞬间隐入茫茫夜色中。
周乐平小时候最喜欢飞檐走壁的功夫,为了练习,成天在腿上绑沙袋跳房头,如今这门功夫已练的炉火纯青,拽个人一起飘飘荡荡已经不在话下。
练功有多难只有练过的人才知道,像她这样平底也能一蹦三尺如同要振翅起飞的人,在这上头下了多少功夫去练,实在不难想象。
不过外人绝对想不到,周乐平练这门功夫的初衷竟是用来逃避练功,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子永远胜小子一头,她后来即便练成了,也仍旧比不过她爹。
从王城逃出来,两人又回到昨晚的那家客栈,面具换回来鲜虞时的那张,坐下总算能喘口气了。
小二见他们这屋的灯亮着,心里奇怪,也没看见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就去敲门,“客官,您在吗?”
周乐平喘着气道,“进来吧。”
刚刚跑出了一身汗,周乐平扬手扇风,祝观良抖着领子散热,都是气喘吁吁面色微红,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小二低下头,“还以为您二位不回来了呢,既然回来了那若是方便的话可否把今天的房钱结一下?”
周乐平出来时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又付了一晚房钱,荷包已经见底。
小二收了钱,下去后没多久又贴心的让人抬了一桶水过来给他们沐浴。
周乐平望着洗澡水发呆,方才的惊心动魄缓过来了,昨夜的事又历历在目浮上心尖,她把已经走到门口的小二又给叫回来,“你们这儿还有没有空房?”
小二道,“有,晚些时候有一对夫妻刚离开。”
“那间房我要了。”
小二还正疑惑,夫妻两个不住一间房为何非要多花一间房的钱分开住?
不过人家的事毕竟跟他无关,他等着周乐平掏钱,下去拿了钥匙再给她送来。
可周乐平打开荷包却尴尬了。
方才忘了,这一间房已经是她荷包剩下最后的一点积蓄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
于是求救的看向祝观良。
祝观良无能为力的摊摊手。
周乐平穷,他比她更穷,身上的钱都用来买药材了,军饷就那么点儿,她军中算账的账房十次找他有九次不在,他身上的银子都快贴补完了,没找她要钱就够不错的了。
周乐平只好又摆摆手让小二下去,说不用了。
她节省惯了,出来的时候心想,待了两天就差不多了,谁知道预算远远超过她心中预期,光是请姬钺喝酒,就差点榨干她腰包,不过好在地图弄到了,不算一无所获。
就是觉得得不偿失。
祝观良又抖了抖衣襟,凉快了,才将目光转向她,“你先洗?”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咱们俩还没到共用一桶洗澡水的地步,昨天你洗今天我洗,你先出去,好了我再见你上来。”
祝观良耍无赖似的往床上一躺,“累了,腿软,一步都走不动了。”
他累?这一路上可都是自己在拽着他跑,自己都没喊累呢,他倒先央央上了。
周乐平一把把他拽起来,“别逼我动手。”
他眼眉一挑,些许玩味,“将军放心大胆的洗,该见不该见的我也都看的差不多了,真没什么兴趣玩儿非礼那一套,我是真的累,你放我倒下我立马就能闭上眼。”
“你当我傻?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你,不过就是个装成兔子的老狐狸,再信你就是我脑子有问题。”
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鬼话,既然他愿意躺那就让他躺着,床帐捆住手,另解下他的腰封折两折把眼睛遮住,最后抱来衣架用衣服严严实实挡住床的方向,这才算万无一失。
祝观良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接着是入水后水面波动的哗啦声,寂寂黑夜中像是有什么人拿着羽毛,在他胸口轻轻扫啊扫。
有时候半遮半掩的朦胧感比窥见全部的坦诚更让人痴迷,相对的,只听不见的神秘也能给人更充足的想象空间。
他虽然被绑着,但精神放松,黑漆漆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俏丽身影。
那人朝他越走越近,直到清楚的露出一张脸,是他在画中见过的,明艳艳的冲他笑,但那人影却如昙花一现,不过眨眼,烟消云散,又是一千漆黑,仿佛画中人从未出现过。 皇上主内我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