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 见到T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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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了Tina那口独特的慵懒妩媚的嗓音,虽然因为揪心和疲惫变得无比喑哑,却因为那股浑然天成的颓靡,更让人觉得耳朵不由自主地发痒。旁边,还有孩子破碎的哭声,一个男人用H国语言哄孩子的声音。
苏清尘猜,这应该就是Tina在被囚禁时始终念念不忘的情人了。听声音便知是一个极温柔有耐性,教养良好的人。
那个男人道,“Tina,安德鲁不会像安东尼一样离开我们的。他不会的。上帝和安东尼会保佑他的。”
苏清尘心一揪,安东尼,难道是Tina的另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安东尼是在Tina被囚禁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还是在她被偷偷送回H国之后的事。同为一个母亲,她能体会到那种锥心之痛,突然,比起向Tina买下那5%的股权,她更想看一看这个可怜的母亲,拍一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些鼓励。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至亲离世,更锥心剜骨的了。
突然,她放弃了在这个时候打扰Tina,将骆粉红给她的杯子放到水台边,轻步走了出去,准备离开。等明天,她再带些食物过来看Tina吧,他们应该也需要一些日用品。
“Susan?”
一道喑哑颓媚的声音在她左前方响起。
苏清尘抬头望去,Tina正站在独立病房正对门的长椅前,碧色的眸子晦暗地望着她,无甚光芒。
让苏清尘惊奇的是,不知道是因为整容还是特效妆,Tina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了。若不是那双碧色的特殊的眼睛,和那口特别的嗓音,在大街上遇上,不开口的话,苏清尘绝对不会想到面前这个五官脸型泯然众人的妇女是曾经艳光照遍整个E.C国际的玫瑰花Tina。
“Ti……安娜贝拉。你好。”苏清尘走过去,看到站在Tina背后,扶着她的肩膀的高壮男人警戒地盯着自己,用H国语言低声问Tina,“熟人?认识吗?”
他眼里的警惕,让苏清尘顷刻间便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在国外过得有多胆战心惊。
她笑着赶忙解释,“我和Tina以前是同事,但是,现在,我们是朋友。请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你们。”
那男人听罢,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抱歉地跟苏清尘道歉。
Tina嘴角挂着意味复杂的笑,看着苏清尘道,“多日不见,你的线报又更灵通了。”
苏清尘知道Tina指的是她知道Tina现在的化名。
她解释,“因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想要找你合作。不过……”她看了看紧闭的独立病房的门,目光哀悯地望着Tina,道。“希望你的孩子会没事。上帝会保佑安德鲁的。”
听到安德鲁的名字,Tina脸上防备的嘲谑突然松软下去。
望向苏清尘的眼神也变得和软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锐利,她垂着眼神很久,才抬头问苏清尘,“你找我有什么事?这次,也多了厉,安德鲁才能有一线生机,我应该要回报你们。说吧。”
她微微撩了撩挡在脸颊边的灰麻色纱巾,骄矜地坐上身后的长椅,抬着下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清尘。
她这样的神容姿态,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E.C的岁月,眼下这副晦暗的皮囊,已然包裹不住从缝隙里透出来的明亮的霞光。
Tina的男人去买水了。
长廊上,只剩下Tina和苏清尘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了一个空位。
苏清尘道,“我知道你在H国的一家皮包转实体销售的上市公司有5%的股份,也知道你目前并不打算出售。但是这5%的股份,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于你,不过是一笔可变现的小额投资,可对我的重要性,非金钱可以衡量。所以……”
“所以,你明知道我已经拒绝了前来游说的许多中间人,你还是跟我开口了。而且……”Tina看了一眼安德鲁所在的病房位置,“还追到了这里?”
苏清尘的恳求还未说完,Tina已经将她的话路堵死了。
片刻的愣神,苏清尘顾不上面子,既然开了口,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
她道,“Tina,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来找你,确实有违道义,但是知道这5%的股份在你手里之后,我的信心比之前不知道暴涨百倍,至少比起一个不认识的H国家庭妇女,我和你之间,至少是旧相识。”
Tina没有说话,只望了望安德鲁父亲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Arthur怎么还没回来……”
她故而有而言他,苏清尘怎么会看不出来。
凤眸低垂,她想了想,忽然收了眼中的祈色,郑重道。“Tina,我有一个消息想要卖给你。”
“哦?什么消息?会抵得上如今不断攀顶的股份还要名贵?”Tina低嘲道。
“William没有死。”苏清尘言简意赅。
果见Tina脸色乍变,瞬如土色。
果然,Tina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苏清尘又道,“而且,你说持有5%股权的境外公司,如今最大的股东之一,就是William。”
“What?”Tina惊呼,碧色眸子惊异非常,有光在那片碧色湖泊里不住颤抖。
“你确定吗?”
Tina声音低沉,灼灼望着苏清尘,这是今天两人相见后,Tina第一缕投在苏清尘身上认真的目光。
苏清尘知道,这场谈判,她已经占了上风。
她对Tina交了底,“他的中间人,在我的人之后便找上了真正的安娜贝拉·李,我想,我的手下可以查出安娜贝拉背后的人是你,William的人也不会那样脓包,很快,William就会知道,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包括……”
苏清尘没有说穿,只淡望了一眼安德鲁的病房。
果然,Tina眼中的光闪烁得更厉害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亚瑟才拿着三杯咖啡回来,分发给两人。
苏清尘接过,道了谢,却没有立刻喝,只坐在那,双手捧着咖啡杯,目光黏在杯口。
浓郁的香气,让医院长廊冰冷的空气也有了暖意。
又过了许久,安德鲁的病房门开了,修齐为首的一波会诊大夫陆续出来。
Tina赶忙放下只喝过一口的咖啡杯,冲上去,问修齐,“安德鲁怎么样?他的病,你们有把握吗?”
修齐没有说话,眼神仍是寻常的淡漠,Tina见了,忙又软下来,哀求道,“修,我求求你,一定要不计代价治好安德鲁,无论需要多少费用,需要怎样名贵的药,我都可以想办法,但是,拜托你,一定要救好我的孩子。他是我和亚瑟的全部。安东尼已经走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安德鲁了。”
苏清尘远远看着,扶着修齐双臂的Tina,此刻狼狈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在暴风雨夜伶仃挂在枝头的一朵单薄的花,风雨将它的身体击打得已近乎透明,黑夜更像一头猛兽渐渐向她逼近,她随时都会被抛弃吞噬掉,她向来的矜贵的膝头弯在修齐面前,从来都不可一世的碧色眸子,此刻也剩下祈求和痛色,苏清尘从未见过这样的Tina。
但她曾经见过这样一个人,那个人也曾那样卑微地祈求着医生,要用自己的一切同一生去交换亲人活下去的机会。
那,是六年前的她。
亚瑟将Tina拉离修齐的身体,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勉强站直了,恳切地向修齐道歉。
修齐身后的其他会诊医生,已经四散回去了,忙着根据这样的会诊内容制定下可行的方针。
病房里,只剩下沉睡的安德鲁。
苏清尘的视线,贴着修齐的后背望去,病床上的安德鲁那样小,比风眠和云暖都要幼小得多,约莫只有两岁多一点的样子,被一片素白盛装着,像是随时都会……
修齐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他的病情拖得太久,已经严重得禁不起任何不完美的手术,我们需要连夜商量出一个绝对可靠的治疗方案,到时候会通知你们,手术与否,看家属的意见。不要打扰他,护士会定时过来换点滴瓶。记住,保证他的呼吸管随时通畅,有任何问题立刻通知值班护士。里面有家属休息室,自便。”
说完,修齐便走了,Tina还想追上去问什么,亚瑟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厉说过,修的脾气不好,不要惹他,安德鲁现在只能靠修了。”
Tina这才放弃追逐,人却像突然被放空最后一点空气的皮球,瘫软在地,苏清尘赶忙上去,和亚瑟一起,扶着Tina进了病房的家属休息室。
等Tina稍微好转,苏清尘看着Tina摘下面纱后隐着黑气的脸,她的五官确实变了,眼下也有了黑得吓人的黑眼圈,原本细腻的皮肤,也又有了肉眼可见的粗糙的毛孔。这在以前的Tina,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这样的面容被人瞧见的,可是现在,Tina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贴在眼球上的一根长长尖尖的睫毛。
亚瑟对苏清尘道,“抱歉,她太累了。自从安东尼生病后,到现在,她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唯一睡了超过四个小时的,便是这次来厉城的航班上,因为厉找到了我们,说可以帮助我们介绍更可靠的医生,她才……”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