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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颖突然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剪断。“再搭你的话头，我就是狗。”

　　“汪汪！”季白学了两声狗叫，“苏代表，我真不成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拖着和言世勋初见到五色土时一样的步伐走远了，钻进他的车子就倒头大睡。

　　李颖跟苏清尘回到制胚车间，果然，言世勋真跟打了鸡血似的，熬了这么一夜，这么大把年纪，竟然连黑眼圈都没有。李颖有些羡慕。

　　“阿嚏！苏代表，要不咱们也去车里睡会吧？好歹闭闭眼睛。您的身体可刚好，这个节骨眼上，谁倒下，你都不能倒啊。”

　　苏清尘其实早就冷的手心脚心跟冰块一样了。

　　看了言世勋一眼，嘱咐守夜的工人看好言世勋，这才同李颖回到车上暂眯了一会。

　　两个人早已体力不支，又刚吃饱了宵夜，一躺到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车里到底不如床上，两个人都睡得浑身酸痛，可越是酸痛，越是溺在睡梦里醒不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苏清尘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

　　季白正好兴奋地跑到他的窗前扣了扣窗户。

　　苏清尘伸出虚软发麻的胳膊按下降窗键。

　　李颖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车窗才落下一条缝，便听季白激动道，“成了！成了！苏代表，你快去看看！言世勋正在窑洞前抱着刚出炉的瓷砖哭呢！”

　　“什么？！”苏清尘并没听清他前面的话，只听到季白时候言世勋在窑洞前面哭，料想肯定是又失败了，可是这次的打击，非比寻常，生怕言世勋又犯病出了大纰漏，她顾不上穿风衣，猛地拉开车门就跑向了窑洞。

　　季白也跟着跑了过去，却是步履生风，一蹦一跳的像只找到胡萝卜地的兔子。

　　苏清尘冲过去的时候，言世勋的哭声仍然沸反盈天。

　　那些工人见到苏清尘过来，连忙退开，不再去拉扯言世勋，只站在还热乎的瓷胚滚轮架子旁，看着地上疯子一样的言世勋。

　　苏清尘听言世勋哭得伤心异常，心下不忍，走过去，轻声道，“胜败乃成功之母。何况你经验丰富，下一窑，你一定会成功的。”

　　“成功了！成功了！！！苏清尘，我们成功了！！”言世勋突然一把抱住苏清尘，那块滚烫的瓷砖隔在两人胸前，苏清尘没穿外套，登一下被烫得脊梁骨正中心的那条经络猛地往上一跑。

　　可她顾不上疼，满脑子都塞满了言世勋的那句“成功了！”思维竟然突然就短路了。

　　还是言世勋推开他，把那块瓷砖递到她面前，像是夸赞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你看看，这光彩，这透度，和里面活水一样流动的虹彩，这绝对不是人间之物，这是仙人赋予我们的财富！有了它，来家的玲珑瓷，将成为永恒的过往！拿去吧！都拿去！”

　　他将那块热烫不减的瓷砖塞进苏清尘的怀里，又从架子上一块块往下拿，都塞进了苏清尘怀里，眼中的欣喜在这一刻，是真的只有“疯魔”两个字才能形容。

　　苏清尘看着怀里的东西，心中的感叹，一点不比言世勋要少，如果她也是琅氏的传人，从小在那样祖祖辈辈的执迷里成长，她想，她也绝对会像眼前的言世勋一样疯魔！

　　直到手心被烫得钻心般疼痛，她才将那些瓷器放在黄土地上。

　　货架上，一件又一件流光闪耀的精品在晨曦第一缕光辉下，发出艳丽夺目的光彩。这一晚，言世勋真的没有辜负他坚持了一生的执迷，不止做了比玲珑瓷砖雕花更精细的地砖，还雕刻了杯盏，甚至一套葡萄大小的十二生肖，个个惟妙惟肖，叫人忍俊不禁。

　　苏清尘早已忘了要嫌弃这些从死人堆里挖出的东西，手指一件一件抚过，触手温润，比玉更细腻光滑，甚至让人时而觉得冰凉，时而觉得暖如火。

　　“怎么样？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惊世之作！如果让他们问世，必然会引起一个时代的轰动！”疯跑出去的言世勋又跑了回来，拿下一只碗，像抱婴儿般将它抱在怀里，“我们琅家，一定会成为新的辉煌的。”

　　这话，也正是苏清尘想说的。

　　这些东西，远比她想象的，想要得到的更为叹为观止。

　　不止琅氏，就连苏氏，甚至E.C国际，都会因此，而成就最高的辉煌。

　　她想，这世上，是再也不会有另一样东西，能够做出比这更惊世骇俗的器皿了。

　　若不是这些土是她亲手从扎根古墓的树根上刮下来的，她会和言世勋一样，认为这是仙境才有的东西。

　　这些东西，若是就这么摆在窑厂里，必然是不安全的！

　　可是，要把他们放到哪里去呢？

　　她这个念头一起，就有一辆后车厢完全密封的白色面包车开进了窑厂大门。

　　“这是？”

　　季白解释，“这是总裁安排的，我把这些东西拍照发给他后，他就说这些东西不能在窑厂过夜，说他会安排人过来秘密运走。存放的地方绝对安全保密，除了总裁和司机，就只有我们四个会知道。”

　　苏清尘点点头。还是厉怀宸心细如尘。

　　将所有东西装上面包车，季白又当着苏清尘的面，对所有工人下了严令，“你们都是厉棠的人，总裁让我告诉你们，这几天你们在这见到的听到的，统统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回去告诉了第二个人，总裁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绝对守口如瓶！背叛厉棠者，虽远必诛！”所有人齐齐喊了一声口号，窑厂外层的黄土都震下了一斤。

　　苏清尘和李颖都愣住了，对视一眼，皆不约而同垂下了眼睑。

　　倒是言世勋十分高兴。

　　“啪啪啪！”

　　连拍了三掌，满意地环视眼前站着笔挺军姿的工人，“好！很好！有你们在，琅氏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说着，蹲到地上，抓了一把黄土，在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点，“这些钱，都拿着，不要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

　　“……”苏清尘赶紧上前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们都是正经拿工资的，你这样是贿赂，是犯法的。”

　　“哦哦！原来如此！”言世勋恍然大悟，赶紧跑过去，又在每个人的手心抠了抠，“犯法不好。贿赂是绝对不行的！钱都还给我，我要拿去救济灾民。”

　　“……”苏清尘直接拉着他拖远了，一把将他塞进了车子后座，驱车跟在白色面包车后面，去了厉怀宸秘密准备的地方，东西被卸在门口，司机就走了。

　　他们三个亲自把一件件东西搬进了陈列室。

　　言世勋在旁边“有条不紊”地指挥，手里的教鞭是他在门口捡的一根歪树枝。“对对，就放这。你！助手！这东西怎么能放这呢？要放那里！”

　　季白一开始还挣扎过，后来发现，跟一个疯子讲理，简直就是在消磨自己的求生欲，最后言教官怎么教，他就怎么做。

　　当他累成一条狗挂在墙壁上，突然感叹道。“看来还是我们总裁最有人性！”

　　“呐，苏代表。这是这里唯一一把钥匙，总裁让我交给你。等我们关了门，这里的外墙就会自动开启电网防盗，安全性，绝对比普通银行的金库要高出十倍！”

　　苏清尘点点头，“替我谢谢厉总。”

　　季白面上的笑容陡然僵了僵，看见旁边的李颖，他很快又扬起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苏清尘微囧。

　　两辆车子分道扬镳。

　　苏清尘先将言世勋送回了青山。既然带着李颖回到了厉城咖啡馆，将李颖放下后，道，“昨晚累了一夜，今天你好好休息，不必去公司了。”

　　李颖当着苏清尘的面点了点头，可车子最后还是开去了苏氏大楼。

　　她前脚刚踏进苏氏大楼的门槛，前台就跑过去，急道，“李秘书，你可来了。几个董事在你办公室，闹得不可开交，听说你桌上的文件都……”

　　“我知道了。”李颖快步回了顶楼。

　　果然，电梯门一开，就听到了黄董他们几个暴跳如雷的咒骂。

　　若是昨天，李颖心里还没谱，不敢轻易得罪这几个董事，可是这会儿，苏代表已经为苏氏找到了最好的浴火重生的救命仙草，这几起反复无常的小人，她半点也不会再放在眼里。

　　刚预备走过去震慑他们一震，却听到了苏清尘的声音！

　　“啪啪啪！”

　　苏清尘踏着高跟从骤然打开的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出来，步步生风，却又摇曳风流。

　　她几下拍掌，换上精致妆容的脸孔上，三分倨傲，三分冷讽，余下的皆是波澜不惊，却叫人半分脏话也不敢再说出的霸道气场。

　　“黄董真是好大的官威！我才不在几天，苏氏原来已经是您在当家了，一大清早就聚集了这么多位董事在这砸自己的场子，您可真是日益精进呐。”

　　“苏……你？你不是……”黄董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这个关口看到苏清尘，当下反应不及，脑子里还没转出该出什么话，便被苏清尘快语抢了话头。

　　“我？我应该是在维纳德机场，对不对？”苏清尘笑了笑，穿过人群，拉过李颖的旋转椅子，一拂风衣下摆，霸气落座。“可惜让您失望了。几位董事也挺失望的吧？起诉书也提交法院了，律师函也发来了，记者媒体收买了一十七家，下一步，就该是乘胜曝光，让苏氏的股价暴跌，到时候，别人低价卖，你们低价收，等风波过去了，股价一涨……啧啧啧！卖了是一笔好收入，继续拽在手里，又能左右苏氏的命脉。这一招，可真是神来之笔，你们怎么没见你们用过？要早这么显山露水展示出你们的真能耐来，也不需要我一个女人独自支撑起苏氏和E.C度假村了。黄董，您说是不是？”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