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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山洞里最后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水月心弄出这么一个担架一样的玩意儿来,就是要拉着张凡一路出山。
看着雪橇三傻拉着雪橇狂奔的时候,也许还会觉得有点赏心悦目,可是换成人来拉雪橇的话,可就没有那么HAPPY了。
两个人所在的山洞是在半山腰,水月心把张凡在木头担架上捆好,然后让脚的那边先出洞。自己站在头的那边一边用手拉着纤绳,一边用脚往出踹那个木担架。担架出了洞口顿时就顺着斜坡朝下滑了下去。尽管心里有些准备水月心还是差点被担架和张凡下滑时的拉力给拽了个跟头。
虽然没有真的摔下去吧,但是水月心也被拽的单膝跪在地上,膝盖和坚硬的地面碰撞,疼得女总裁险些惨叫出声。
好在下滑的势头被止住之后,就没有那么大的拉力了,水月心咬着牙撑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站起。
左边膝盖上传了一阵阵的刺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
水月心不看,也不敢看。她怕看多了自己身上的伤痕,会失去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之前的暴风雪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山区都覆盖上了一片银白,水月心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没有这场大雪,她想把张凡这么拉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担架被她一点点的放出去,然而在她自己踏出山洞的第一步时,水月心的脚下突然一滑,直接摔了一个老头钻被窝,连人,带那担架一起朝着山下滑去。
感受着不停摩擦着什么的后背,水月心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有苦笑。
还好这山坡地势算是平坦,也没有多少凸出的大石头,一些枯草全都被在前面的担架给撞得倒伏了下去,不然的话,恐怕滑下山坡以后,两个人就可以一起长眠在这里了。
最终,张凡身下的木担架撞上了山脚边的一颗榆树,算是停了下来,好在水月心把张凡栓得挺结实,而水月心自己虽然在学滑雪的时候也在雪道上摔过,知道如何减速,可是因为有纤绳的拉扯,她根本就减不下来,只能在最后关头,双脚抬平,踩在担架的木头上,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她的整个身子都翻了起来,直接拍在了担架上张凡的身上。
“这算不算是你又保护了我啊?”
趴在张凡身上,水月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膝盖疼,双脚的脚踝疼,后背也疼。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的水月心真的想要当场大哭出来。不过当她的手按在张凡身上的时候,水月心又把那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给忍了回去。
现在,不是表现懦弱博取同情的时候,两个人的死活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张凡,她都必须要坚强起来。
“嘶嘶,嘶——”
盘在水月心手腕上的七彩小蛇这时候抬起头来,吐着信子就好像在说什么似的,水月心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她对小蛇的厌恶已经不那么强烈了,现在,这小东西也是唯一能听她说说话,然后给点反应的生物了。
“别在那里叫了,好像很心疼我似的,心疼我你就不该咬他,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惨。”
水月心对着小蛇噘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小蛇低下了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水月心。
“好了,别给我装可怜了,我要上路了。还有四块压缩饼干,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走出这座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水月心从张凡身上爬了起来,把那条用藤条和布条编织成的纤绳重新套在肩膀上。淡淡的刺痛感从肩膀上传了出来,是刚刚滑下来的时候,被纤绳给弄伤了吧。无所谓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水月心觉得现在只要手脚还没断,其他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刺啦——刺啦——”
粗糙的木质担架在地上拖出了一条杂乱的痕迹,水月心就这么拖着张凡,一步步在山林里走着。
枯草,随时都会绊住担架,石头,更是随时都会卡住那担架。水月心不得不一会儿会儿的停下来,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清理担架下面的障碍物。甚至有的时候,带着手套根本不能完成那些动作,她就只能把手套摘下来用伤痕累累的双手去把担架下的东西抠出来。
而那条七彩小蛇却再也没有缠在她的手腕上。小蛇蹦跶到地上,一开始的时候,用牙齿压住担架的一头,似乎是想要努力帮水月心拖动担架,可是它那把长长的身子又能起什么用?牙齿咬在担架头上的时候,尾巴尖都碰不到地。
最后这货干脆改变了策略,跑到担架尾部,用脑袋一下下拱着担架。
那效果,真的是微乎其微,只能说这小东西挺上心的。
水月心倒是也没有去阻止小东西,一是不想去说,二是觉得它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二人一蛇,就这么在山里走了足足两天,晚上露营的时候,水月心发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水月心之前没有来过这山里,根本就不认识路。张凡带她进山的时候也根本就没什么既定路线,走的就是一个随缘。如果没有下雪,水月心有九成的把握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这一场大雪把很多地方的特征都给遮盖住了,水月心一路上都走的迷迷糊糊的。唯一可以帮助她辨别路径的似乎就只有那条山溪。
为了不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撞上那些活动的尸体,水月心都是避开那条山溪走的。只有迫切需要确认方向或者取水洗脸的时候,才会去找那条山溪,可是这一次,水月心郁闷的发现那条山溪不见了。
失去了山溪的踪影,就等于是彻底迷路了。蜷缩在火堆旁,看着依旧在睡袋里昏迷不醒的张凡,水月心的眼眶中再次泛起了泪花。和张凡一起进山,她也想过自己能不能再得到什么机缘,现在机缘是得到了,嘴里的半颗果子就是最好的机缘,可是接下来呢?
水月心现在面对着一个很艰难的选择。果子含在嘴里十多天了,她的身体素质再次得到了淬炼和强化,不然她根本就走不出这么远。可是水月心却没有张凡那样的本事,她抓不到野物,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包里就只剩下最后两块压缩饼干。
水月心现在面临着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第一个选项,丢下张凡,自己一个人离开。靠着她优于常人的体力,也许可以用那两块压缩饼干熬到出山,找人回来救张凡。不过在她回来之前,张凡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也许是冻死,也许是被野兽吃掉。还有更坏的可能那就是她根本就没走出这座山。
第二个选择,继续带着张凡上路,乱走就乱走吧,走到死为止,哪怕最后还是个死,也能和自己唯一喜欢上的男人死在一起。
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第一个选项,因为只有选那个才有一线生机。可是在嚼碎了半块压缩饼干之后,水月心还是默默的钻进睡袋抱紧了张凡。
“张凡,我们要没吃的了,我一个人走出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回来救你。但是……如果我死在路上,你死在这里,那我们两个人都会很孤单。如果我逃出去你却死了,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如果我拖着你继续上路的话……就算咱们俩都会死在路上,也算是……让我有个安慰吧。你呢。愿不愿意跟我死在一起?”
水月心把那张俏脸贴在了张凡的胸膛上,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而在这个时候,在担架边上有些焦急的游来游去的七彩小蛇猛然抬起了头来,他看到睡袋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小蛇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一缕光彩,它看了看钻在睡袋左遍的水月心,想要通知她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七彩小蛇一头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消失了踪影……
次日一早。
水月心睁开眼睛时,脸上依旧带着欣慰。这几天睡醒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一次从梦乡归来,都能听到那个男人的心跳声,尽管不是特别的有力,却依旧让她很安心。
“嘶嘶——嘶嘶——”
突然,两声带着欢喜的嘶叫声从旁边传了过来,水月心扭过头去一看,却见在睡袋旁边竟然多了一只兔子,那兔子口中喷血,身体僵直,显然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在兔子的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圆孔,里面同样在往出渗血,在雪地上,能看到一条非常明显的拖痕,其间还有血迹散落。
七彩小蛇此时就盘在兔子旁边,摇晃着脑袋满是讨好的模样。
“这猎物是你打来的?还真是不得了呢。”
水月心伸出手去摸了摸七彩小蛇的脑袋,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这条蛇为什么会粘着她,不过那都无所谓了,有了吃的,就能多活几天,说不定,真的能带着张凡出去呢。 都市奇门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