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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这一仗我军本来是胜利了,回程的路上,小王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命令军马回撤,自己又独身折了回去”
“末将以为他只是不慎遗失了物件,便让副将领着兵马先行回朝,末将在原地等他”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心中担忧,我便追随着小王爷的铁骑前去”
“却不料在一处地势复杂的山坳草堆后看到了重伤的小王爷”
“那时他已身负重伤,前行困难,末将带他到了就近的村庄就医,但因伤势太重,村医束手无策”
“但小王爷的身体此时也不宜长途跋涉,末将本意图回京找太医,小王爷却说他中的钻心毒只有小王妃能解,并将帕子托于属下”
“因此,末将特此快马加鞭,赶在军队前面回了京”
沈辉说着,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小王妃,小王爷伤势十分严重,还请小王妃即刻跟末将启程,否则小王爷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
事情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无法思索太多。
乔慕满心思都沉在慕君年受伤的事上,时时间压根就想不了太多。
云立天也担心不已,问道:“小王爷是怎么伤的?”
沈辉道:“就在我们撤军后,敌军中的两队人马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小王爷凭一己之力,生生抵挡了数百敌军”
“但,寡不敌众,小王爷虽然击败了敌军,自己也落得一身伤”
“最主要的,这次偷袭的敌军很狡猾,竟在兵器上抹了钻心毒”
“钻心毒?”云立天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思索着沈辉话中的真假。
凭心而论,沈辉跟了他多年,他没什么好质疑的,可内心深处又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乔慕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对沈辉道:“我有些话要交代老王爷,你先退一下吧”
沈辉没多想,当即便转了身。
待沈辉离开,乔慕才拿笔在书桌的宣纸上写了一行字:“沈辉,可信否?”
云立天眉头紧一下松一下的很是纠结,果然,爷孙两都想到了一块。
乔慕知道云立天也在怀疑,凭着心里的直觉,她没再问了,而是回到院中收拾了些许东西就跟着沈辉出了门。
来不及多解释,乔慕只对祝言真和莫晚歌她们道:“事发紧急,来不急多解释,你们安心在府中等我回来”
番王府外,沈辉还特意为她备好了马车,乔慕眉头微紧,犹豫了小许还是抬步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缓缓前行,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妖蛾子。
乔慕握着手中带血的帕子,这颗心失落落的,她终于确定了。
哪怕慕君年欺骗过她,哪怕她心里有恼有恨,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在乎那人、在乎到了骨子里。
否则不会看到这条帕子时就失了魂,更不会这般不多思量便跟着一个不相熟的人走,哪怕心存疑虑,她依旧害怕,万一是真的呢?
莫晚歌和祝言真这厢得知乔慕是前往边境,两人都担心得不得了。
“爷爷,你怎么不拦着点,慕慕她…”祝言真急坏了,说话太急,听上去口气都不太好。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马收回了戾气,没等她说完。
云立天已经疑惑起来:“乔丫头怎么了?”
莫晚歌扯了祝言真的视口一把:“劳老王爷关怀,慕慕她没事的”
祝言真望向莫晚歌,没出口的话只得生生吞了回去。
云立天拍了拍祝言真肩头:“慕慕,我知道你关心乔丫头,可这事发紧急,君落尘中了钻心毒,你如今失了许多记忆,这天下能解这毒的就只有她一个了”
“再得,沈将军说了边境之战已取得胜利,乔丫头这一路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再者他两感情这般好,她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的”
祝言真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得在内心祈祷乔慕此行平安。
云立天望着府门方向却深深的思索起来,这事…,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思量了一下,他转去召来潜藏多年的影卫,派他们暗中保护乔慕。
莫晚歌虽然很清醒,这颗心也是悬得慌。
祝言真看出她的担忧,忍不住道:“晚姨,你明明比我还要更加担心慕慕,你怎刚刚怎还拦着我?”
“告诉爷爷慕慕有孕,没准爷爷派人出去还能将车马拦回来”
“唉…”莫晚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一直相信慕慕有她自己的主见,再者她跟老王爷商议过的事,想来也是决定好了的”
“我若真将她拦下,这丫头在府里估计也会呆不住”
“他两闹了矛盾,我本是觉着她会前去,必然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也算件好事”
莫晚歌揉了下太阳穴,望着天边阴云,内心担忧不已:“我就是怕她身子吃不消,她近阵子妊娠反应极大,再一路颠簸,真怕影响腹中胎儿”
“是啊”祝言真附和:“虽然你和爷爷说得都有道理,可我还是不希望她去,至于君落尘…”
她想说不要那么在意那人生死,乔慕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如今心里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人,实在没必要为君落法付出太多。
想了想还是闭了嘴,毕竟关于那个慕君年,莫晚歌和云立天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再多的担忧再多的话最终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乔慕这头也不好受,坐上车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反胃,亏得她在马车内调息,才生生忍住没一直吐。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到了京郊时,她实在是没忍住,让沈辉将马车停在了水源附近。
到河边洗了把脸之后才感觉舒服些。
熟悉的地方,不禁让她想到初入京时,那次是莫晚歌水土不服一路吐到了京城,这次轮到她一路吐出去了。
只是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乔慕内心感慨颇深。想当初,还在此地救过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呢,也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
侧头,竟外的发现沈辉正望着那片草丛发呆。
感受到她视线,沈辉立马仓促的收回了目光:“小王妃可感觉好一些?”
乔慕点头:“走吧”
路上,乔慕又趴在车窗上吐了两回,沈辉关心道:“小王妃这是晕车还是身体不适?”
乔慕自然没有明说,只道:“许久未曾远足,有些闷”
沈辉不确定道:“那末将行车慢一些”
“嗯”乔慕应了一声。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混乱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丢丢,凭直觉,她觉得这个沈辉有问题。
更准确的应该说,她觉得慕君年遇到事情不会这样处理。
他的身手先不谈,就算有事,他应该也会让沈良或者万毒窟的人来告诉她,而不是派一个她不熟悉的人。
此时已天近落幕,离下一个镇子还有点距离,到那里估计要子时了。
按沈辉的计划,是打算连夜赶路的,她突然不想这么急了,哪怕心里有担心那个万一,可她也该做好充足的计划。
“到下一个镇集停留一晚吧”乔慕撩开车帘,吩咐道。
沈辉:“可是小王爷他的病情…”
乔慕:“无碍,此毒虽刁钻,但君落尘也不是吃素的,以他的体能,扛个几天不是事”
沈辉突然问:“小王妃当真会解钻心毒?”
乔慕:“会一点”
“那、当初番老王爷的毒、是否也解自你手?”沈熟络的驾着马车,疑惑的问了她一句。
乔慕愣了下,心想这人为什么会问起爷爷中的毒?他又怎么肯定爷爷的毒已经解了?
爷爷明明对外只称保住了命,毒未全解啊。
“并不是,我认识老王爷的时候,虽然被极时清理了一些,但残余的毒性已经侵入他骨髓,是以我也无能为力”她否认,同时从后仔劝观察着沈辉的反应。
沈辉的身子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不是说…钻心毒无解?”
乔慕没有回答他,反倒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沈将军对钻心毒很感兴趣?”
沈辉立马立:“没有,只是听江湖传言说钻心毒无解,如今得知你能解,有些好奇罢了”
他匆促的回答,让乔慕越发觉得这个沈辉有猫腻。
马车到达白杨县,乔慕找了家客栈住下,沈辉就住她对面。
夜里,乔慕借如侧的时机番过客盏院墙,一路奔往县郊,悄无声息的将信号弹给放了出去。
希望轻言和轻风能早些赶来找她才好,她必须要知道慕君年现在的情况才能安心,更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是未曾想转头便迎上一禀利剑。
是沈辉,冷戾的刀锋在夜里透着嗖嗖的寒光,乔慕有些懊悔自己轻敌。
因怀有身孕,她没有时刻开放感观,毕竟那是一件相当耗神的事,更别提她现在孕期反应如此严重,每一分折腾都让她要多疲惫一分。
未曾想,她这样避开耳目,竟还让沈辉给发现了。
乔慕细眯起眼:“你果然有问题”
沈辉依旧是那副冷漠脸,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只道:“小王妃倒是个机灵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便主动跟末将走一趟吧,我不想对女子动粗”
瞧他,明明在干坏事,确还整得自己很有风度一般。
乔心内心满是讽刺,心底的警觉提起,也大至明白自己的处境。
伸手拨开了脖子边架着的剑峰,故意道:“剑都架到我脖子上了,还好意思说不对女子动粗,你这将士还真是有意思…”
沈辉收回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乔慕:“今晚不住店了?”
沈辉:“小王妃无需刻意拖延时间,你放信号召来的人都被我的人给挡下了,他们不会来救你的”
乔慕挑眉,心生疑惑,她前脚刚放出去呢,就算是轻言和轻风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所以沈辉挡住了谁?难不成是爷爷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
也罢,只希望轻言和轻风能早些赶到。
乔慕顺着他的指的方向前行,一边问他:“能问问沈将军代表谁么?”
“我若所记不差,你曾是老番王的部下,到底是谁,值得倒戈相向?”
沈辉有点诧异乔慕竟会认识他,但也没多问,只道:“小王妃莫要多问,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乔慕:“你们把我骗出来是想做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沈辉:“无可奉告”
乔慕:“不就是知道了你们的阴谋,有必要这样翻脸不认人?”
“再说了,你就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反正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是么?”
沈辉:“小王妃比末将想象还要厉害几分,末将又怎敢轻视你的能耐”
乔慕:“…”知道他指的是她翻墙躲开他视线一事。
“那你在番王府说的,可是真话?”她又问道。
沈辉不语。
乔慕暗自咬牙,刻意引导:“哎,我说你这人真是,拿君落尘当晃子骗我出来,却连君落尘的真实情况都不让我知晓,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沈辉:“…”
“我与他不是一道人,自是不知他的情况”
乔慕挑眉,拿出怀中那块带血的帕子:“那这个呢?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辉:“这个的确是他的”
“他受伤了?”乔慕断定道。
沈辉:“嗯”
“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此仗下来,军中将士伤亡无数,受点伤再正常不过”
“末将这样说,小王妃可放心了些许?”
只要没中那个狗屁钻心毒,乔慕当然是放心的,抛开了心中的恼恨,她此时更多的是懊悔,早知道会有原谅他的一天,当初就不应该更他怄气。
不对,应该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跟他怄气,这下好了,闹出点什么,担心的还是她自己。
“这条帕子为何会在你手上?”乔慕又问。
沈辉:“捡的”
这个答案乔慕不太信,但是看身边这个古板的样子,又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无暇想太多,乔慕直接问了句:“这又是君天擎的计谋吧”她的口气相当肯定。
沈辉怔了下,没有回答她问题,反而道:“你怎能如此称呼陛下”
乔慕:“…”
得了,看沈辉态度就知道这又是君天擎手下的一条走狗。
乔慕咬了咬牙,暗恼自己在清心苑不应该如此冲动的同时,脑子里又有什么一闪而过,闪得太快,以至于她一时没抓住。 冥王的毒医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