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宁子漠睡得心满意足。
他伸手去搂身边的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抬头一看,人早就穿戴整齐了,正对着铜镜打理她的头发。
宁子漠还没开眠,瞧着外边天色还未大亮,显然没睡多久,顿时瓮声瓮气地抱怨了起来,“素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谭素束好头发,插上青玉簪子,回了他的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宁子漠“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突然就清醒了,他挠了挠头发,面上还带着几分睡意,勉强抬了抬他尊贵的手,“素素,快伺候我起床。”
谭素头都也没回一下,笑着道:“相爷,你当这里是相府呢。”
她放下梳子起身出门了,留下宁子漠坐在床头有些懵,想睡又睡不下,想起又起不来,着实纠结得很。
谭素出门,叫醒了齐秉,他似乎睡得有些太久了,抱着剑站在旁边,整个人都呆呆的。谭素打了盆水给他洗脸,又给宁子漠打了一盆,便出门买早饭去了。
宁子漠在床上坐了半晌,也没人理会他,齐秉又粗手粗脚的不想让他伺候,只能自己起来了。想他在相府的时候哪受过这种待遇,衣服要自己穿,鞋子要自己穿,头发还要自己梳……梳了半天也梳不上来……
算了,先洗脸。
他伸出尊贵的手,刚一放进盆里,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啊!”
水是冷的?
齐秉瞬间就冲了进来,“怎么了相爷?”
宁子漠顶着一头乱发,眼睛都通红通红的,手也冻得发红,气得脸色都不好了,“这么冷的天,怎么给我洗冷水?”
“属下去烧。”齐秉立马上前端起水盆出去了,没一会儿又端着盆子讪讪地回来了,“相爷,厨房好像没柴火了……”
宁子漠正想发作,齐秉赶紧放下水盆,“相爷,属下这就去买!”
“算了!”宁子漠眉头都拧紧了,撸了撸袖子,“把水给我端过来!”
齐秉赶紧端了过来。
宁子漠伸出矜贵的手,轻轻扔了碰水,冷得牙关都咬紧了,他胡乱洗了把脸,赶紧用毛巾擦干,冻得他手都没了知觉。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给他洗冷水呢?宁子漠越想越气,低吼了一声,“谭素呢?”
谭素正好提了包子进屋,听到他喊自己,就钻了过去,“怎么了,相爷?”
宁子漠一见她,气势立马就弱了些许,“素素,你去哪了,找了你半天也没找到。”
“我去给你们买包子了。”谭素瞧见他双手冻得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梳不起来,忍不住笑了,“相爷,我给你梳头发。”
宁子漠总算得到了点安慰,乖巧地坐在铜镜前,他的皮肤本就娇嫩,洗了冷水皮肤都冻得发红,那粗糙的毛巾也磨痛了他的脸,有点痛丝丝的,他忍不住一直去摸。
谭素帮他梳着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相爷还真是娇贵的命,那冷水我洗得,齐秉也洗得,就相爷洗不得。”
宁子漠瞪着眼睛,“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相爷。”谭素一边给他束发,一边跟他说着话,“等会儿让齐秉送你回去吧,我得留下来,等会儿跟房主过完房契就回来……”
宁子漠先是点了头,而后又道:“不许在这边磨蹭了,办完事就过来。”
“好。”谭素替他戴上头冠,插上金簪,瞧见他脸上还是红红的,又去柜子里拿了霜膏给他仔细抹了一点,“相爷的皮肤可真是娇嫩呢,这就红了……”
她的香气就扑在他鼻尖,宁子漠咽了咽喉咙,他试探着抓住她的手,见她没反抗,便大着胆子将她拉到怀中,侧身吻上了她的唇。想到这些日子与她之间的芥蒂,他有些担心她的抗拒,试探着更进一步,她软软地挣了一下,终究还是软了身子在他怀中。
谭素手上还拿着霜膏,被他拽到怀中,轻轻吻了上来,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克制,那么小心翼翼,又那般缠绵悱恻,吻得她浑身都酥麻了起来,热气都冲上了脑门。
她想,这个男人大抵是真的爱惨了她。
否则这般自负的人,又怎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她的感受呢……
宁子漠吻到意乱情迷,一把将她抱起来,谭素却惊得跳了下来,“相爷!咱们先把早饭吃了!”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