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带着众臣来到皇上寝宫,除了朝中重臣,其余官员皆留在宫门外,算上李珏和陈慕席,能够进去的不过才十人。
李珏带头推开了沉重的宫门,里面一片昏暗,竟是连盏灯都没点。寒风从门缝中灌进去,吹得人汗毛耸立,寝宫里竟是如此冷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寝殿守着两个小宫女,跪在床头,那床上用一层又一层的床帘遮挡,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昏暗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甚至除了那两个宫女都感觉不到还有活人的气息。
宁子漠停下来,身后的大臣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奏章,探究地望着御床,“皇上,微臣回来了。”
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只有吹进来的风带动着床帘晃动。
“皇上。”宁子漠加重了声音,他一步步地走向床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微臣完成了皇上的嘱托,从南夷回来复命了。”
他几乎就站在床边,可是他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就连寻常的呼吸声也没有。
宁子漠沉住了呼吸,他缓缓伸手,去掀开那一层又一层的帘子,露出了李琰的真容。
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昏睡着,面目苍白,皮肉干枯,怎么叫都叫不醒。
旁边的宫女皆低头跪着,她们伺候了这么久,似乎早已是习以为常。
陈慕席看了李珏一眼,得到点头后,站出来说明了此事:“皇上五个月前便开始昏迷不醒了,一直昏睡至今,御医皆束手无策……景王为了稳固朝纲,迫不得对外宣称皇上重病,代为执政……”
“我本想将此事瞒下来,瞒到皇上醒来,可是现在实在是瞒不住了。”李珏在此时适时开口:“在座各位都是大聂的肱骨之臣,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守口如瓶,莫要动摇朝纲……”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群臣惊疑,李洪山也是震惊得不行,“这、这皇上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南边的南夷国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李珏默默摇头,“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就连我府中神医白婆,也没有办法。”
宁子漠转身看着他,目光如炬,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那敢问景王,皇上为何昏迷不醒?”
“本王也不甚清楚,那日正巧在宫里,赶到勤政殿的时候皇上胸口被刺了一刀,已经倒在地上,皇后手中握着刀,已经开始疯疯癫癫。御医虽及时救治了皇上,但他仍旧昏迷不醒,而皇后也因此得了疯病,被禁足在宫中。”
“景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李珏摇头,一身坦荡,“本王不知。”
宁子漠又问,“皇上身边没有护卫?”
“出事那日,杨立玩忽职守,酿此大祸,本王查明真相之后,便下令将他及其下属全部处死。”李珏短短几句话,让人对那日之事浮想联翩,还顺势解释了杨立与宫中禁卫军之死。
宁子漠沉默地看着他,好像半年不见,昔日优柔寡断的对手,忽然变得心狠手辣了。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