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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解,可贺兰楚却听得分明,这小丫头是将他和相思看作了一对有情人。不过这里本就是陌生之地,也没有什么必要多做解释,可站在一旁的月华却看得分明,贺兰楚的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完全没有被人误会的尴尬和不适。
月华是了解贺兰楚的,他从来都对女子并不上心,虽然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可身边却连一个侍寝的丫头都没有,起初月华他们还以为公子是对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芙蓉有意,可如今看到他对相思的样子才明白,贺兰楚并非是喜欢芙蓉,只是一直都未曾有人让他动过心罢了。
贺兰楚的心思深沉而孤寂,若是能敞开心扉的喜欢上一个人,倒也是一件好事,可这个人若是相思的话,便有些福祸难料了。
毕竟贺兰楚的身份尊贵无比,他的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寻常姑娘讨个赏赐也就算了,可相思对于凡世而言却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根基和背景的人,若是贺兰楚真的喜欢上了她,却又没有办法与她相守,那便是更添痛苦。
月华并不是一个多么聪慧的人,他能看明白的事情贺兰楚也一定早就清楚,所以他也不好插嘴多言,只能静静的在一旁尽好自己的本分。
贺兰楚一行人重新租好马车,踏上赶路之旅,为了不再因为暴露身份而遭受杀手攻击,还特意雇了几个随行的丫头,再买了些布匹香料,装作是进货而归的客商。
这个法子倒还真的有用,这一路上果真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的状况,可车厢里却变得异乎寻常的热闹,这几个雇来的丫头都水灵灵的,见月华雇佣她们的时候出手阔绰,便想着要攀上高枝儿,知道贺兰楚是这些货物的主子之后,便每天忙不迭的对他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亏着这马车比较大,相思才总算没有被挤到车厢外面去。
相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贺兰楚被一群花儿似的女子簇拥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闷闷的不甚开怀,所以干脆就出了车厢,去到驱车前进的月华旁边坐着。
相思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可脸上却分明写着“不开心”三个字,听着从帘子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音,月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不过这倒也不奇怪,贺兰楚不论是身形容貌还是气度风华,全部都是上上之色,从来都不乏女子的追求和喜爱。
相思虽然模样看起来应当已经成人,可她的行为举止始终都和孩子一样简单纯粹,月华起初还觉得她可能并不懂得男女情感,但如今看来,她对贺兰楚的心意应当也不只有感激和依赖的。
其实月华找来这些丫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看看相思的反应,等他们回到了长安,贺兰楚就会重新归位,可他很显然并不打算放下相思,那么她就必须完完全全成为他们这边的人。
眼看着贺兰楚对相思的感情与日俱深,月华觉得自己也应该推上他们两人一把,相思的心思想法都十分简单,只不过是因为过去的生活平静和安和,既然如今她已经踏入尘世,又跟在贺兰楚身边,就注定了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生活,所以,与其像贺兰楚那样放任她恣意生活,倒不如早些让她遇到未来可能会触及的问题。
“相思,你怎么出来了?”
自从月华受伤之后,对相思便不再那样冷眼漠然,两人也能说上几句话,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所以面对他的询问,相思很快就瘪着嘴把自己心里的憋闷倾诉出来。
“那些姑娘们全都围着贺兰楚转,他根本就没空理我,我还呆在里面做什么?”
相思的话带着浓浓的酸味,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的语气为何这样别扭,贺兰楚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她自己不喜欢她和他之间插进去那么多旁人罢了。
“我家公子的身份异于常人,自来不少女子主动靠近,我可是习惯得很了,不过他却从没有对一个人像对你这么好。”
月华的话让相思有些呆愣,她虽然也能感觉到贺兰楚待她很好,可却不曾想过他待旁人是什么样子,看他对待那些丫鬟虽然算不上亲切,倒也看不出有多么冷淡疏离,至少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平静温和的。
看出相思的眼神有些动荡,月华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赶车,可嘴巴却没有闲着。
“倒是你,对公子究竟是何心思,看你这般吃味的样子,怕不是对他心生思慕?”
“思慕?”
相思不由自主的重复起这个词,眼神变得有些困惑,她知道这个词儿,平日里在白头峰上看的戏本子里情情爱爱可是不少,女主角和男主角之间的感情就称作是思慕,不过她对贺兰楚……也是这种感情吗?
看着相思皱着眉头冷静下来的样子,显然是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想法,感情一事到底只关乎身处其中的两人,月华就算再怎么上心也只能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只希望能够让相思和贺兰楚尽快面对自己的真心,在回到长安之前把一切都说个明白,免得以后的日子里再添事端。
在车厢当中被各色丫鬟环绕的贺兰楚心里也是憋闷,他向来不喜外人靠近,如今是不得已才雇了这些丫鬟来掩饰身份,也不好直接将她们轰出去,可当看见相思默默不发一语掀了帘子出去的时候,他的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相思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沉寂安静的人,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愿意让这车厢里多些欢声笑语才对,可有了这些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在周围,她未曾有半点抒怀开心,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和他赌气。
贺兰楚和相思不同,他虽然还没有娶妻纳妾,可到底已经成年,也明白什么叫做男女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已经发觉自己对相思的心思不同寻常,但却一直在努力的克制着。 除妖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