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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不可能是凶手。
初云舟说的时候目光坚定，她说的很笃定。
韩潜一直都很信她，而且刚刚在现场听她说了一遍过程，里面是有很多疑点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韩潜心里就不是很相信副院长会杀人，杀的还是她自己的孩子。
院子里的所有孩子，都是我亲生的孩子。
这句话是院长说过的，却是副院长转述给她听的。韩潜是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的，因为初顾问说过，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再善于说谎的人，眼睛里也会有漏洞。
副院长说这话时，眼里饱含泪水，眼泪都冲刷不尽的，是对孩子们的爱意。
韩潜想到了盛院长。
也许盛院长是身不由己吧。
“初顾问，盛院长真的会是雷氏制药的同伙吗？”韩潜问道。
初云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心里是如何希望的呢？”
韩潜双眼开始失去对焦：“我希望、我希望她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又怎么样呢？错误还是犯下了，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又怎么是能单凭一句有苦衷就能洗掉的。
“不要像那些丧尽天良的罪犯一样，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初云舟接着她下面的话说道。
她的一双眼睛如秋日里平静无澜的湖面，望过来时，韩潜觉得心里再烦闷也被统统消失不见了。
韩潜猛点头，对的，她就是这个意思。
初云舟笑起来：“韩欠，长进不少啊。”
韩潜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搞的莫名其妙，她有做什么吗？初顾问怎么就夸她了呢？
“这个故事挖掘的很好，对我们破案会有很大帮助的。”
韩潜方知道她是为什么夸赞了，其实，她当时只是不忍心，想着用陶静泽朋友的这个身份告诉副院长可能会好些，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这也是一种运气啊。
初云舟和韩潜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审讯也已经结束了。
张玿晗好像早就知道初云舟会来市局一样，初云舟刚下车就看见他了。
初云舟看向韩潜。
韩潜心虚地用手挡着脸，弓着身子下车了。
这个韩潜，说了不准告诉张玿晗，肯定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打电话给他了。
张玿晗却不想追究她私自离开医院的事，他一上来，就先关心她的身体：“感觉还好吗？”
初云舟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头不晕，感觉很好。”
张玿晗被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张开双臂抱住她：“那就好。”
初云舟轻轻拍了他的背，安慰似的说：“你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你要是还担心，那你就陪我一起去看看医生了。”
张玿晗没有松开她，反而抱的更紧了。
“咳咳咳。”躲在大门后边的韩潜露出半个脑袋，“初顾问，张队，有什么话进来讲哈，外面人多呢。”
初云舟脸一热，经韩潜提醒，她才记起这是在市局门口。
张玿晗任她挣开怀抱，笑眯眯地看着她低着头了那就地走进市局。
副院长交代是她杀害的伊小楠，原因是为院长和陶静泽报仇。
院长？其实在情景再现的时候，韩潜就很想问初云舟，为什么说是伊小楠害死了院长呢？
副院长说，院长这几年一直有心血管疾病，心脏不好，情绪一激动头就晕，更严重的时候，会一头栽地上去。
伊小楠在院长去世之前来过福利院，那天她恰好去镇上的办公室领孩子们的补贴去了，就没在院子里，等她回来就发现躺在地上的院长，身体已经僵了，是突发心梗去世的。
“一定是伊小楠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院长，否则院长怎么会犯病？”
副院长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流。
伊小楠和院长说了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孩子们都不知道伊小楠发生的变化，也不知道伊小楠和陶静泽已经分手了，在他们眼里，伊小楠还是那个一直照顾他们的大姐姐。
知情的人瞒着这群孩子，不知道用意何在，但总归是善意的。
初云舟想和副院长单独聊聊。
副院长很憔悴，一夕之间老了十多岁，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初云舟先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初云舟，刑侦队的特别顾问，我的专业是临床心理，兼修一点社会心理。”
她说完以后，看老妇人一脸迷茫样，才记起来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文化，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用更通俗易懂一点的方式来说：“就是我是专门研究人们的心理活动，通过你的微表情微动作，来猜测你现在在想什么。”
最后一句话，副院长可算是听懂了。她没上过几年学，识的字都是从孩子们的作业本上学来的，她不知道什么是临床心理社会心理，只是第一眼看到初云舟，心里就觉得她一定是个文化人。
副院长光觉得她厉害，可是听她说能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还是不相信。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虫，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初云舟露出一个微笑：“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能猜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副院长动了动屁股：“你还想问什么，我已经全都招了。”
初云舟忽然敛了笑容，平静地问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伊小楠移到浴缸里的？”
她上身前倾：“是有人帮你吗？”
副院长哆了一下，也不知是被初云舟突然倾身过啦吓到的，还是被她最后那句话吓到的。
“没有人帮我。”副院长抬起头，嘴唇煞白。
初云舟又收回上身，她坐的端正，问她时态度也严谨，脸上露出的疑惑恰到好处：“那你是背着她过去的吗？”
“是。”副院长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
初云舟立马说：“你骗人。你有腰伤，根本就不可能背得动48kg。”
副院长脸色唰地一下煞白，和她嘴唇一个颜色。
她不敢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就是我，就是我杀害的小楠，你们不要问了，也不要再查下去了。”副院长依然坚持。
初云舟沉默良久，才说：“副院长，你有想过福利院的孩子吗？院长已经不在了，你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如果你锒铛入狱，那他们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
副院长听到孩子，情绪顿时就控制不住了：“我对不起孩子们，我对不起院长。”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