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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周尚服有些迟疑。
她万万没想到手下一名宫女居然是陆家派进宫的,之前在陆府当教习姑姑深受陆家厚待,自然知道陆家绝非普通的小门小户,除了知恩图报,反之也是睚呲必报。
太子妃手里的名单是太子大婚第二日谴走的一批人,皆送至六局管教,除了一部分分到了尚功局,还有一些已经派到各宫皇子皇女的宫里当差,剩下的就下落不明了。
看现在的情形,娘娘恐怕已经知道陆府侍女在尚功局,否则也不会直接拿着名单上此处提人。
答应太子妃,则忤逆太子;不答应太子妃,恐怕得罪的不止是太子妃,还有她背后的陆家。
陆府虽然在宫外,但陆相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又有女儿稳坐太子妃宝座,想要整她简直易如反掌。
退一万步说,陆相不至于为了个婢女算计她,但太子妃日日往尚功局跑,也不是个办法。
因此周尚服左右为难,头疼的很。
“我知道周尚服为难。宫女被遣回六局必然有原因,也会重新分配给各宫的新主子,但我不是故意来为难你的,只是想要回陆家的人罢了。”
双双快人快语,丝毫不给周尚服的开口拒绝的机会。
眼看周尚服依旧不肯松口,双双温婉浅笑,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语气柔软的说道:
“若周尚服有为难之处,我会再派人到六局顶替她的位子。再说,六局本就是负责打点各宫主子的衣食住行,如今本宫已嫁与太子,可否为本宫行个方便?”
双双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是她临时抱佛脚在路上按着宁玥的话反复练习的,刚柔并济,软硬兼施。
说到最后语气也由最初的我转为本宫,实打实的搬出了身份压制尚功局众人。
周尚服内心有些动摇,心想着把这宫女送走也好,她可不希望自己手底下放着个烫手山芋,指不定哪天就倒戈相向跑到太子妃宫里一通乱说,那她就倒大霉了。
“尚功局能为娘娘做事乃是福气,奴婢岂敢不从?但这批宫女由殿下一手发落,此事非同小可,若无殿下同意,奴婢不敢擅作主张啊,还请娘娘恕罪………”
华尚寝眼看李尚功与周尚服心生动摇,连忙搬出太子定的规矩,口口声声不敢违反宫规,想借此打发双双。
李尚功一向对太子妃甚是殷勤,周尚服则是脾气温和,但太子妃自大婚后不得殿下恩宠,加上白绸一直未有落红,寿宴后又传出太子妃与人私通的丑事。
斐尚仪自认眼拙看错了人,气得心痛病发作至今还躺在处所休息,其他几位女官对此事万分鄙夷,直接拒绝露面。
近日更传出废妃的说法,如若此事一语成谶,太子妃真的被废,那她们几个首当其冲必定会被连累,不如早早划清界限为好。
宫里便是这样,不是你不去惹祸就能平安无事,有时候你只要和人多说一句话也会被认定是同党,何况她们几个和太子妃多有联络,很难逃脱干系,这让华尚寝对流云殿的态度更加谨慎。
双双眼见平日里相熟的女官皆不愿出面帮她,还对自己颇为忌惮,脑子一热脾气也上来,说话就不再顾虑情面,面色清冷的说道:
“华尚寝说的是。东宫是太子的东宫,可本宫身为太子妃,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办,不知尚功局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双双的话音刚落,几位女官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她们只是想明哲保身,没有想这么多,怎么稀里糊涂就被太子妃扣了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这话要是被殿下或者贤妃娘娘知道了,她们几个真的就下场凄凉。
双双冷冷看着她们几个,又偷偷给了宁仪一个眼神,宁仪偷偷背着众人暗地里给竖了她一个大拇指,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双双受到鼓舞,清了清嗓子继续趁热打铁道:
“再说,这宫女本是陆家的人,没道理一直由尚功局扣着不放。殿下和本宫交代过,陆家侍女只是交给六局代为管教,等宫规都记得差不多了便送回本宫宫里当差。而且宫里人多嘴杂,处处险恶,若是让有心人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陆家图谋不轨往东宫安插细作,岂不是陷陆家于不义!陷本宫于不义!“
这番话说得极狠,尤其是说到最后双双的语气疾言厉色,丝毫不顾之前的情分,竟将六位女官当日教她的话原原本本奉还回去,直把她们几个打的措手不及。
宫中险恶这种话,岂是尚功局女官能随随便便说的?
若传到宫里任何一位主子耳朵里,恐怕她们几个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双双也是被逼急了才想出了这招,她一定要把陆翊找回来,陆翊不仅是陪着她从小玩到大的贴身侍女,更是她远方宗亲里的一个可怜庶女,祖母怜惜她父母双亡才从乡下的泥巴地里把她拾掇干净领回府,之后二人一起长大,说是婢女更像是姐妹。
刚入宫时太子怀疑她是皇后的细作,不仅百般苛待自己,连陆翎也受了牵连。
大婚第二日就失了踪迹,宫里险象环生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好不容易腾出手,她是一定要保住陆翊的。
本来此事只肖和太子说一声便可,但她想凭一己之力捞出陆翎。
一是想立威,二是想做点事看看自己的能力。只是出师不利,这么点小事尚功局都不肯去办,着实让她恼火。
迫不得已,她只能出此下策逼她们几个放人了。
几位女官脸色煞白,额头开始冒冷汗。
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太子妃端起主子的架子,气势竟然这样大!完全将她们几个压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过几日不见,太子妃口齿伶俐,有勇有谋,到底是看走眼了。
就算她名声狼藉,总归是还是尚功局的主子,且废妃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与太子妃硬碰硬实在不智,思来想去,几个人偷偷交换了眼神,态度开始软了下来。
周尚服率先带头表态道:“娘娘息怒,息怒,奴婢知错了。如娘娘所料,确实有一名东宫遣回来的宫女在奴婢手下当差,请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差人唤她过来。”
“那就多谢周尚服成全了,此恩没齿难忘。”
双双听她终于松了口,脸上开始带了笑意。
转头对李尚功与华尚寝道:“我入宫之后,一直受各位照顾,绝不忘各位雪中送炭的情谊,方才事从权急多有得罪,实在是因为时势所迫,几位多多体谅。”
双双又改了称谓,不再自称"本宫",放下主子的架势甜甜一笑,彷佛刚刚那个凌厉逼人的太子只是她们的幻觉。
众人再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尴尬的陪笑,纷纷闭嘴保持沉默。
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双双便带着陆翊回到了流云殿。
“陆翊,你一切可好!”
摒退众人只留宁玥和宁仪在身边服侍,一进到内室双双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握住陆翊的手上下打量,就怕她身上缺了块肉。
陆翊比双双还要激动,欣喜万分,手脚发抖,眼眶通红通红的也看就要落泪。
“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在一切都好,我好担心您一个人在宫里遭罪。殿下对您可好?我在宫里日日能听到您的消息就是见不到面,寝食难安。奴婢越想越难过,我真是愧对老爷的嘱托………”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从来没有分开过,就算是双双嫁进东宫她也是被陆澈溪安排,跟着一起进宫服侍。
小姐待她不薄,入宫前,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交代过自己,一定要拼劲全力保得小姐的周全,只是皇宫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小姐大婚第二日,她便和其他几个小宫女被管事嬷嬷带走,说是因为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殿下发落了她们到六局重新约束管教。
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小姐过几日就会把她带回来,只是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期间她一直在绣房做事无令不得外出,相当于被软禁。
见不到小姐她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而且在此期间她听得不少的流言蜚语,传的极其难听。一直想找小姐总是找不到门路,今天终于见到小姐她真是太高兴了。
“太子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双双温柔地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她在北香榭的那段日子天天往尚功局跑,竟然一直不知道陆翎就在尚功局,想想可能是六局知道她是陆家的人,特地把她放在偏僻的绣房里严加看管,没想到陆翎一直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陆翎又出不来,才至两人日日擦肩而过始终无法相认,想想也是造化弄人。
万幸,她终于把她找着了,也算对的起祖母的一番心血。
“真的吗?那为何宫里传的那么难听……..”
陆翊心思单纯,又被关了几个月完全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和好,一见到双双就迫不及待的说出心中的疑虑。
只是她身负重任又心思缜密,不如双双那般利爽,纵然心里着急也不敢胡说八道,抬头看了看宁仪和宁玥二人,欲言又止,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她们都是自己人。说吧,宫里都有些是什么传闻?”
双双看陆翊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她是顾虑宁仪和宁玥,连忙交代她放心。
“是,小姐………“
这些话实在荒唐,陆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附耳在双双耳际悄声说道:
“小姐,宫里传闻您不贞………白绸未落红,而且…….而且与大皇子私通………”
只见双双脸色大变。 双双金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