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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脸的双双看起来干净空灵,水黛兰云的桃颊清丽可人,自生丰华,一抹墨痕浅浅的印在脸颊上不甚清楚,只把沈穆时乐的嘴角悄悄勾起了笑。
“还好嘛,看不出来的。不上妆的模样正好,若是再换件水绿色宫装便更好看了。”
沈穆时凉凉的唇瓣如蜻蜓点水,在双双脸上的墨痕处悄悄刷过。
“丑死了!若是被母妃瞧见了,肯定要责骂我们不成体统!”
双双腮帮子气鼓鼓的瞪着眼前幸灾乐祸的男人。
“要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夫妻间的情趣关她什么事?你以为母妃年轻时和父皇在闺房里就中规中矩?”
沈穆时突然收起了笑,脸色变的清冷。
双双咂了咂舌,突然想起宫里殿下和贤妃不和的传闻,当时她是不信的。
这亲生的母子哪有隔夜的仇?殿下只是生性冷淡不善表达罢了,可如今看殿下的的态度如此冷淡,怕是有几分可信。
今日起早宁离已经禀告过,待殿下回宫后要一并去贤妃娘娘宫里请安的,上午闲闲无事等了他许久,待到请安的时辰都过了也未见他半分人影。
本来就有些怕贤妃,如今又迟了时辰,她有些揣揣不安的跟着沈穆时去到贤妃宫里。
三人饮宴用膳,殿下与贤妃娘娘时常争锋相,至此,她才完全肯定殿下对母妃甚是疏离,搞得她甚是为难,夹在两人中间如坐针毡。
贤妃斜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双双脸上浅浅的墨痕,锐利的眼神转头扫沈向穆时,心头略诧异,但面上的表情不变。
她清了清嗓道:“近来东宫纷乱不休,太子妃应行止端正谨肃,别让有心人落了口实,损及东宫及太子的声誉才是。”
“是,母妃,儿臣知错了,多谢母妃提点。”
双双自知理亏连忙战战兢兢的请罪,她是完全不敢辩解,明白东宫是非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这次确实是殿下太胡闹了。
“母妃无须责怪双双,是儿臣品行不端连累她了。更况且,契王与云王的事已经查清楚,与本宫的双双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反倒认为萧家,其心可诛。”
沈穆时当年在战场上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此时更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虽然语气不带一丝情绪,但一番话却是明目张胆的在为双双辩解,只把自己的母妃怼的哑口无言。
贤妃耳边听得自家这位如嫡仙般的儿子,不称儿媳为“太子妃“,反而一口一句的”双双”,甚是亲昵,想来两人早已重归旧好、再无嫌隙。
一想到那个卑贱的娈婢已彻底从儿子的心里拔掉,贤妃不由的松了口气,眼里暗暗的夹了丝丝赞许。
只是,对于朝臣们对太子的弹劾,贤妃依旧忧心忡忡。
她家道中落半生凄凉,从一个不受宠的小小美人一路走到现在,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不过短短七日就让契王搅的一塌糊涂,心里不免有火无处发。
贤妃盯着双双正看逆看,越来越觉得她这个儿媳很是顺眼。
小人儿俊秀端丽,气质高华,浑身上下瞧不出半分的狐媚。
东宫门禁森严,太子妃要去到哪里身后都乌泱泱的跟着一群人,怎么可能会和契王鬼混?
她只能想到,契王的话或许是口误?
双双与小霜,叫法极其相似,难不成……
一阵静默后,贤妃悠悠的朝沈穆时问道:“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并不明说要处理何事,只是沈穆时心里知道,贤妃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答案。
他这位母妃就是这样,深不可测,出口便有文章。短短的一句话,问萧家、问沈元安,也问朝臣和皇位。
“母妃不必操心,儿臣自有打算。再过半年,最多半年,一定会有转机。”
沈穆时不愿多谈,面上一贯的冷淡,丝毫不容贤妃插手的余地。
“那小霜呢?”贤妃追问,神情极为苛刻。
“或许契王所说的并非醉语,若你真要为太子妃澄清,那便好好处理那个秽乱后宫的贱婢,否则,以后还有她兴风作浪的时候。”
说到“兴风作浪“,贤妃加重了语气,隐隐含了杀意。
母妃的话一语中的,准确的砸在沈穆时的心头,没来由的震了一震。
母妃总归是他的生身母亲,自己的儿子她能不了解吗?
再说,母妃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能够爬上四妃之位,心思自然无人能及,在后宫打滚多年,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她?
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双双,此时也听出贤妃话里的意思。
此前,沈楚稽也提醒过她此事与小霜绝对脱不了干系,还要她将整件事推给小霜,不过她拒绝了。
现在母妃也这样推测,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若真的是小霜与沈元安有染,那殿下的心里会有多难过…….
胡思乱想的太多,双双一双眸子难以控制看向沈穆时,除了疑问还有一丝丝心疼。
沈穆时不理会二人的目光,一脸清冷,低首垂眸,缓缓地夹起一块翡翠酥油饼,塞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双双担心归担心,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殿下,对小霜还有旧情吧……
如果小霜和沈元安真的有染,否则以殿下的性子,他不杀了二人才怪。
可是,现在殿下没有丝毫表示,肯定是不舍得对小霜痛下杀手。
自己的夫君对旧情人还有情意,她该怎样面对?
双双心里又是失落,又是疑惑,桌上的菜吃着味如嚼蜡,甚至有些苦涩。
“你不想杀她?好,那便快些怀个孩子吧。”
贤妃瞧着沈穆时的样子有些气恼。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唯独三番两次栽在那个贱婢身上,连她也拿那个女人没办法。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还留着那个祸害,真不知是她这个儿子太长情还是她的手段不够狠。
原先一直顾着去看沈穆时的双双,突然听到贤妃把话头扯到她身上,纯净如白玉的颊上悄悄染上了浅浅的丽色。
贤妃瞧着双双也是不争气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你自己想想清楚。你对娈婢的纵容,会对你和太子妃带来很多麻烦。若真的要护着太子妃,不要以口舌之争,任何下下策都不行,只有让她顺利的诞下皇孙她才真的太平,这对你的太子之位也有帮助。”
贤妃瞟了双双一眼,见她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点好感又沉了下去。
她暗暗诽腹:到底是年轻啊,还是太过天真了。太子的宠爱固然重要,但位分可立可废,唯有皇孙是一世的护身符,哪怕失宠只要有皇孙傍身可保一世无忧。如今二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再不趁热打铁生个孩子,难不成还要等朝臣们上奏太子妃无出,逼的太子接二连三的领女人进宫再去后悔吗?在宫里这么久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无可救药……
嫡庶有别,尤其是在皇家更为严苛。
今日她的儿子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萧皇后无子,嫡子未得,所以众庶皇子才有机会去争斗太子之位。
如今太子已立太子妃,于情于理都该早日诞下嫡亲的皇孙以稳固太子的地位。
太子妃一旦生了嫡孙,哪怕是个皇孙女,小霜就算再得宠爱,她的儿子也仅是庶子,动摇不了太子妃分毫。
否则对于纵横深宫多娘的贤妃来说,嘴里说的爱,那都不是爱。
太子之位也是,贤妃心里清明如镜。
圣上对太子期盼甚高,因此这几年对太子的一些小事都不甚在意,甚至处处袒护。
但是,圣上这样的做法便是爱吗?
恐怕圣上打的算盘很多。
若太子真的沉溺于情爱,不出两年便会被流放到异国他乡。
他要的太子可不是这样的蠢货。
帝王之爱,如同一线钢刀,正反两刃。
皇帝只要手腕一翻,便是刀口朝上,凡在这钢刀之上的,无不粉身碎骨。
太子走在这刀背上,不知寒刃何其锋利。
如今契王随便的一句酒话,便让圣上起了疑心,不仅顺了皇后的意思,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她扣留东宫的一众宫人,还削了太子三个月的份例。
难道这一切还不值得提高警惕吗?
再者,圣上对双双的印象会因契王一事有些折损,但帝王岂又会在意区区一个女子?
要杀要剐仅是丹青一撇一奈之间。
之所以默不作声,甚至默许六局呈上证据,还不是因为契王是他第一个儿子。
这叔嫂伯娌之间的秽乱,无论如何也要压下去啊。
帝王与太子同谋,所以萧品言非死不可。
而双双运气好没有受到牵连,则是是有父辈庇荫才能如此走运,下一次,可未必有这么好命了,伴君如伴虎,饶是陪伴圣上多年的贤妃,亦是如履薄冰。
楚魏帝一直都在扶持陆家与萧家抗衡,放眼望去,十几年过去了,陆相不负帝王众望,压制萧家一众党羽有功。 双双金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