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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大仙招呼同伙儿一起上,众匪徒立刻高声应了一声“是”,齐齐挥动手中大刀,冲向瑞草四人。
瑞草没好气的瞪了木忆荣三人一眼:“刚才让你们走你们走,现在好了,一个都走不了了。”
寡不敌众,瑞草手中侯虎的革带很快就又被抽断了,然后她手中又换上了侯猴腰间的革带。
但没过一会儿,侯猴的革带也在瑞草的手中阵亡了!
瑞草与木忆荣,还有满头大汗的侯虎、侯猴四人,背靠背,在冰冷的雨水中,紧紧挨在一起,仿若四只摔进水沟的没毛老母鸡。
手中握着晃动明晃晃大刀的凌云歹徒,将四人团团围住,全都好似恶狼一般,盯着木忆荣他们这四头待宰的羔羊。
“你们这......”
“啪”,铁甲大仙只吐出三个字儿,就被抽下自己腰间革带的瑞草,用革带狠狠的抽在脸上。
一颗牙从铁甲大仙嘴里不甘安分的跳出,落在满是水坑的地面,荡起一个微小的涟漪,便不见了痕迹。
嘴角流血的铁甲大仙,登时双眼赤红,怒发冲冠的提着大刀,不由分说的砍向瑞草。
瑞草微微偏身,灵巧躲过,结果铁甲大仙送出刀并未收势,而是身子向前一步,斜刺里劈向了木忆荣。
木忆荣背对瑞草,手中剑正在与几名歹徒对击,发出一阵“叮当”的响声,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朝一旁闪身的瑞草见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知晓出声提醒木忆荣就晚了,急忙伸手去拦。
但她乃是血肉之躯,哪里挡的住利刃。这一刀若是砍在她手上,非得剁掉半个手掌不可。
但若是她不伸手拦,这一刀重重的砍在木忆荣脊背上,非得把木忆荣的脊梁骨砍断不可。
侯虎、侯猴眼见这一幕,也想要出手拦挡,但已经晚了,正欲尖叫之时,只听“咻”的一声,一只利箭破空而至,“当”的一声射在铁甲大仙的大刀之上。
铁甲大仙顿时被震得连连向后倒退了数步,而与此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音,从临潼县城的方向响起。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将过来。
“来人啊!快来人抓贼啊!”
铁甲大仙听到嘈杂的叫嚷之声,登时招呼歹徒同伴:“风紧扯呼!”
好似一阵风般出现的匪徒,又似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比脚下踩着两个风火轮的哪吒还快。
萧瑟连朝暮,冷雨渐渐休,雨水也似四散奔逃的穷寇一般,散去了。
用剑拄在地上的木忆荣,大口喘着粗气,冲着想要去追赶的侯虎侯猴喊道:“穷寇莫追!”
说着,他看向瑞草,担心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瑞草摘下挂着雨珠的蓑帽,结果把头上的官帽一起带了下来,飞扬的长发,被刚刚露出的黄昏淡淡光晕,晕染得美极了。
“我很好。”
瑞草在笑,笑得很甜,不是因劫后余生,而是因为她又学会了一个高级词儿,“穷寇莫追”!
以后,再有脑子想不开,皮子紧想要挨揍的妖跑到她山头挑衅,她在胖揍完对方之后,也要英姿飒爽的向乌鸦弟弟他们道一句:“穷寇莫追”。
学以致用,她真是,太有才了!
看谁以后还有资格嘲笑她没文化,她都懂这么高端的词儿了,泰山那帮只会打架的土包子,肯定不会!
侯虎侯猴看着眉眼弯得恰到好处的瑞草,心道原来他们的大姐大也会笑啊,还笑得如此好看!
木忆荣深深的看了瑞草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呲着大板牙,跟着瑞草傻了的侯虎侯猴,一滴雨水从他浮现出一个浅浅笑窝的脸颊上滑落,道了一句:“没心没肺。”
侯虎侯猴二人笑得更大声了,都笑得能够看到后槽牙了,在他们爽快的笑声中,一群人乌泱泱的冲了过来。
为首乃是一身着县尉官衣的大汉,在他的身侧,跟着几名衙门捕快,后面还跟着好似拖长尾巴一样的老百姓,手里不是握着锄头,就是铁锹。
一脸络腮胡的县尉,在看清木忆荣的脸之后,立即惊讶的唤了一声:“堂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忆荣看向一脸惊愕的络腮胡县尉,脸上挂上一个慈爱的笑容:“珏芝,你来的真是时候,再晚一会儿,咱们叔侄二人,就见不到面了。”
木忆荣说这话时,拖得老长尾巴的百姓,才呼呼啦啦的全都跑到了近前。
临潼县的县令齐克诚也在其中,他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握着锣锤,迈着他两条肥猪腿,气喘吁吁的跑到木忆荣近前。
“侍......侍郎大人,卑职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齐克诚为正六品官职,木忆荣乃是正四品的京官,且为上朝堂的堂官,又因到齐克诚所管辖的临潼县来查案时遇到路匪,自然是表现得诚惶诚恐,连连道他失职,罪该万死。
木忆荣看了一眼齐克诚手中的铜锣:“齐县令你这是要敲锣惊走歹徒,还是提前给他们报信儿啊?”
齐克诚拭去头上的冷汗,连连道木侍郎真会开玩笑,然后让百姓赶紧让出一条路,请木忆荣一行人进城歇息。
木忆荣饶有兴致的盯着齐克诚:“齐县令,你就不好奇本官来此是有何公务吗?”
齐克诚笑得十分憨厚:“大人劳苦,天色已晚,不管有何公务,先请去卑职府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处理也不晚。”
木忆荣点头,看向自己堂弟木珏芝:“我手下的几位亭长受了点儿小伤,麻烦你去请位大夫来看看。”
木珏芝是仙逝木老爷子亲弟弟的曾孙子,木忆荣的堂侄儿,因从小喜欢拳脚功夫,便在临潼县谋了一个县尉职位,掌管“兵、法、士”,另一位县尉掌管“功、户、仓”。
木珏芝手下有一批培养得不错的不良人,破过一两起不小的案子,抓过一伙有名的盗匪,能力不错。
曾经,木珏芝还配合木忆荣办过一起案件,木忆荣对其大加赞扬,道是木家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孩子,十分得木忆荣的欢心。
木忆荣对齐克诚心存疑虑,有所提防,所以有什么事情,便都吩咐木珏芝去做。
木珏芝似乎并未听到木忆荣的话,只是直勾勾的在看着瑞草,然后疑惑的看向木忆荣:“她在做什么?”
瑞草已经从新将长发挽起,戴好官帽,将摔倒在泥浆中的龙驹拉起,轻拍马背称赞道:“你很不错,运气也好,这次儿没事了,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龙驹似能听懂瑞草的话,嘶鸣一声,算是答复,那后硕大的马脑袋在瑞草身上蹭了又蹭。
瑞草仿若根本没有看到齐县令等人,扯着龙驹沾满泥巴的马鬃,扭头看向木忆荣:“一会儿你给龙驹好好洗洗,若不是龙驹而换成其他的马,你早被摔瘫痪了。”
瑞草手上独自存活下来的革带已经从新系回腰间,她表情淡淡的,冷冷的吩咐着木忆荣,语气之中似还带了一丝怒气,听上去就像是因贪钱才嫁到傻子家的新媳妇儿,一过门就在欺负傻子。
木忆荣笑了笑,他衣服没有革带的束缚,只能用一只手抓紧,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龙驹的臀部:“好伙计,干得好,一会儿奖赏你一筐胡萝卜。”
瑞草这才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看向双颊因为刚才跑得太急,而还红扑扑好似个年画娃娃的齐县令:“我饿了,你管饭不?” 吾家上仙是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