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1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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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槐君虽然心里不待见霭宋,但他并不怀疑他的本事。
方才看似漫不尽心,其实他已从霭宋眸中看见了铭记的痕迹。
过目不忘本就不是一向技能亦或者是本事,它是上天馈与的天赋能量,有人爱之如宝,可真正拥有的又未必喜欢。
世上纷杂的事何止千万,糊涂一辈子未尝不是幸福一辈子。
少时远走九州,踽踽独行的记忆,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消褪,这就是过目不忘给他最大的悲哀。
所以霭宋一直漠视着自己的能力,也并不想拿此为耀。
……
卫槐君没有办法再给他一次记忆的机会,
话音落后,他已经纵身跃过门槛,脚尖轻点,飞身到了鼓面边沿处。
这样颀长的身形,他竟没有弄出一点响声来,连鼓面都只是轻微摇摆,震出几道鼓纹来。
秦深已看明白了鼓面上的玄机。
如果没有按照门上纹路图变化的规律,来依次捶响鼓面上的各个鼓点位置,他们不仅上不了塔楼,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她看向霭宋,见他收起了一贯闲适恣意的玩味态度,正色阖眸,仍由脑中一点点四散的碎片翻飞四合,最后拼成一副连动的画面……
“第一落,左上方三格四分处,花心托蕊。”
他吐字清晰且快速,一句话如箭离弓弦,朝着卫槐君立处掷去。
卫槐君耳风一过,瞳孔便骤然一紧,他腰身轻盈,整个人如飞鹤腾云,轻悠悠跃身而去,丝毫无差地落在了一个鼓点位置!
一声沉闷隆隆的鼓声震来,在塔基里更显回声空旷。
“第二落,右下方三进格五分处,茎叶蜷舒。”
兔起鹘落,果断出手。
卫槐君手一撑,轻柔托在鼓面上,整个人一个后空翻腾起,衣袂飘决。
他从鼓面的一端烧到了另一尾,脚尖一点,恰似无力,却四两拔千斤,重重一声鼓点随后传来。
“第三落……”
“第四落……”
一共十七落。
霭宋一个不差尽数描绘在最准确的地方。
而卫槐君更是分毫必究,害怕一点误差敲击出来的鼓声有误,会前功尽弃,白白耗费了如此机会。
最后一声鼓声传来,卫槐君手一撑,从鼓面上跃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门外。
秦深偏首看去,他虽神色淡定,可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毕竟像这般控制着自己腰身,在鼓面上聚精会神的落下鼓点,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一招踏错便是生死一线。
所有人摒弃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鼓面瞧着。
见它丝毫没有异常,于是渐渐焦急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敲错鼓点了?
“在等一等。”
卫槐君示意众人按捺下心头的浮躁。
渐渐地,极为轻声的机拓声响起,这声音越来越重,从鼓面一直衍生到四周!
众人抬眸看去,见头顶墙壁上突然伸出四根房梁柱来,这柱上头攀着一条金色的蟒蛇浮刻——和烛九阴倒是有几分相似。
“喀”一声!
一方半丈宽的石方格从上头打开,露出了第二层的大约的轮廓。
成功了?
霭宋长长抒了一口,想向卫槐君投去一个合作愉快的眼神。
可卫槐君根本没有搭理,只是径自揽过秦深,带着她跃身掠到了柱子上,踩着盘踞的金蛇背脊,往第二层窜去。
霭宋忍下满肚子腹诽,只好自己一点点往上爬去。
等众人来到了第二层,先迎面被阴森的冷风吹得毛骨悚然。
好黑啊!
*
黑暗中,秦深清楚的感受着卫槐君捂在她嘴上的手——
手心微凉,他独有的冷香混着血腥之气,融洽成了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他们躲在一处三角棱镜内凹处,成了这整个房间的视线盲点。
第二层黑暗难辨,即便是霭宋从他们面前走过,都不一定能够看见他们。
气氛太过安静,秦深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脑子却转得飞快。
这个浮屠塔并不是一个坟墓,而像是一户人家,只欢迎特定之人安全的进去,或许是那位铁血将军的后人?
否则,她没办法想象,为何要搞这些花头?
如果如她所想,大门的鼓舞开路是为了筛选进入浮屠塔的人,那么第二层或许也是个二次筛选。
试想将军子嗣一脉千年,始终香火不断,如若后辈们忘记了门上的花案变化,敲不出战鼓上的机关鼓点,他们是不是就进不了这座浮屠塔了?
答案是否定的。
世界上必然有霭宋这类天赋异禀的能人,能够只凭这么一眼记忆,就将这所有的花案变化一点不差的记下来。
但是他们终归不是将军的后人,没有办法接近家族的秘密,所以他们为子孙考虑,设置了另一道屏障,过滤掉所有外人。
秦深念至此,不由看向了边上的卫槐君。
卫戚将军的遗书中有陵墓的地图,而卫槐君也早早知道了红刺花的作用,甚至小的时候就来过一次。或许,那位千年前的铁血将军姓卫?卫槐君是他的后人?
秦深心思纷乱,猜测种种,没有发现卫槐君的情绪变得沉重了起来。
漆黑的眸光里,泛着几分轻蔑的讽意。
良久见他不说话,她还以为这里有危险,故而压低了声问道:
“怎么了?”
“没事。”
卫槐君哑然开口。
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明白,在浮屠玉塔上的一切,那些家族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早已随着时间扭曲和人性的贪婪,渐渐走入覆灭的深渊。
它贻害了后代无辜的子孙,永远为这个姓氏所累。
他并没有再开口,因为太簇、酉苏他们已经爬了上来,地面儿很滑,像是涂过一层蜡油,到处都是滑溜溜的。
但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卫槐君和秦深。
“人呢?”
霭宋空旷的刺戾声飘荡老远,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周遭反光着斑驳的光点,像是从玉壁外头照进来的,又像是里头的折射光源。
太簇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掏出火折子吹出了火星,扬着手照了照周遭的环境,泛着铜光的落地镜倒映着他们无数的人影,把空荡的塔层挤得满满当当的。
霭宋试着喊了声秦深的名字,可没有任何人应答。
剩下的人心里发起毛来,卫槐君是何等人,竟也不知所踪,看来他们是碰上棘手的事儿了。
戒备心起,太簇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前头迈出了一小步——
就在此时,只听咣当一声脆响,一块铜泽镜面整个碎了下来,砸在地上成了碎渣子。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心中一拧!
纷纷朝着破碎的镜面后看去,可镜面之后仍是镜子,倒映着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脸孔。
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戒心稍有懈怠,不远处的另一块镜面立即碎裂,比第一次碎得更决绝!
坐以待毙不是他们的风格。
太簇率先窜出了步子,一拐一绕便绕进了棱镜堆里头,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霭宋提剑在手,稳稳拿捏在了手心中。
突然剑柄有些滑腻,他心有疑惑,低头看去,只见寒光剑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血块,被他手心一搓,化开了一手心的血浆。
哪里来的血?
他与太簇对视一眼,将火折子照向了地面,上头竟凝着了一层血脂!
怪不得脚下这么滑腻!
像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猜测,一滴泛着腥臭的血从上落下——
一滴两滴,紧接着,像下起血雨一般!
抬头看去,他们明显看见了天花板玉石上布满了细密的小裂纹,这猩红黏稠的血液此刻正从这些裂纹缝隙中渗透。
上面有人?难不成是他们?
这样子的想法一旦闯进脑中,担心就再也挥之不去。
霭宋眉头深蹙,站在他身边的太簇脸色亦是好不到哪里去。
“八成在上面,分头找路!”
“好”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散了开。
可不等他们走出几步,突然听得一声霭宋的大叫声!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