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8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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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在山麓边的树下找到了小妹。
她像是被横生的树根绊倒了,摔得灰头土脸,加上眼泪不断,丑兮兮的像个乞丐婆。
他一路奔上山,气喘吁吁的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捏上她的脚踝,小心揉着——
听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见脚踝处肿得像馒头一般,他心疼道:
“你气了打我一顿,伤心了哭一场,何苦跑来这里,你真忍心弃了不要我?”
庚子的话,让小妹更加难过了。
她被树根绊倒,脚疼动弹不得,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庚子找到,已经笃定主意冷淡对他,不想让已经脏污了的自己,再继续跟着他,影响他日后的举业仕途。
只是绝情的话含在嘴里,耳中突然听见了他这句——
唯有眼泪下来,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别哭了,真丑。”
庚子伸手,替她揩去了眼泪,哄着道:
“我背你下山,我娘和毛大娘还等你吃饭呢,你若难过,我去小货栈给你买糖糕吃,一块不够,就吃两块,两块不够,我全买了给你。”
小妹忍着笑,面上俱是泪水,嘴角边却是笑意,奇奇怪怪的,却是最性情的女儿样。
“拿我当小孩子哄,我可比你大呢!”
“是,往日你照料我着我,今后,换我来照顾你,咱们从小在一块儿,以后也不分开。”
这话朴实无华,却比任何浪漫的行文诗句,更能打动小妹的心旌。
她几乎要哭着应了,可想起了自己,又想到庚子已是有功名的廪生了。
云泥之别,让她自卑的低下了头。
“我、我配不上你的,我没念过书、不识字、也没有钱,我还、我还——”
身子不干净,不能再生育这种话,像根刺似得一直梗在她的喉咙里。
庚子失笑摇头,笑声中俱是无奈:
“你不识字,我可以教你;你没有钱,我有廪饩银,我来养你——至于其它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将来去捡养几个孩子,咱们也能有天伦之乐。”
小妹瞪大了眼睛,惊喜越过了泪光,闪闪发亮。
“真的是我?……那、那王家小姐?”
庚子叹声,伸手赏了她一个脑栗子:
“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这和钱财无关,也不是因为江家逼我,我有了逆反心才想着退婚的——只是我要问你一句话,我是什么样子的,你是知道的,那么、你可愿意么?”
小妹愣了一会儿,望进他似星的眸中,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很喜欢他,从小就喜欢。
并不是因为自己身子脏了,或是不能生育,才决定跟他凑合过一辈子。
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有半点将就和委屈。
两人相视一笑,得以望见彼此眼中这份坚忍不变的情义。
……
凉风吹来,日头渐渐偏西。
他将人搀了起来,缓声道:
“咱们家去吧,家里人该急疯了。”
“恩。”
小妹对于自己出走的丢人行为,还是感到很歉疚的,她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疼得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儿。
庚子弯腰蹲了下来,示意她趴到他的背上。
小妹抿着笑,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细弱无骨的小臂,虚拢在他的脖间。
“诶……”
她唤了他一声。
“恩?”
庚子背起人,逆着夕阳下坠的光往家里走去。
“你打算怎么去王家退亲呀?要是那王姑娘很喜欢你,不愿意退怎么办?”
“我实话实说,都是为人父母的,谁还愿意逼女儿嫁给一个阉人?”
庚子无所谓的笑笑道。
“不行!你不能说——说了就考不了举人了!”
被人知道后,庚子日后科举应试、入朝为官,一定会受人冷眼对待的。
“没关系,我当年一念起,起想要举业为官也是为了你,想给你一个不被欺负的身份。可如果我为了科举,连你都不要了,那我才是大傻子,把往日的初心都丢掉了。”
“你……你那个时候就……”
小妹声如蚊蝇,越说越小声。
“我那时没想太多,只是不想你难过。”
庚子缓步下山,从不后悔自己为小妹做下的任何决定。
小妹感动到心窝发颤,她紧紧搂住了庚子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她觉得,他是这个世间最好、最好的人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跑,再离开他!
*
秦深和毛大娘在家里等不住,也分头上山找人。
山道好几条,秦深走了西边的道儿,几乎要爬到山顶了,也没有找到人。
她气喘吁吁,心怦怦直跳,只觉小腹血气作祟,隐隐作痛。
“琅琅!找到啦,在这儿呢!小妹受伤啦!”
毛大娘中气十足,站在半山腰向山上叫道——
这远远的声音传到秦深耳中,让她立刻紧张了起来。
受伤了?伤在哪里?
这傻丫头不会干了什么蠢事了吧?
越猜心越急,她扶着两边的疏木,踩着凌乱的山石,快步往山麓走去。
噔噔噔几个下蹿,她觉得身子更加不舒服了。
好不容易看到了人,她几乎是从土坡上滑下去的!
踉跄跑到了小妹的身边,见她虽然灰头土脸,但所幸没受伤,只是扭到了脚,肿了起来。
心中的石头落地,秦深咬着牙,伸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上了她的背,生气道:
“罚你晚上洗碗!”
小妹如捣蒜般点着头: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了!深姐姐你别气——”
秦深长抒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了,她只觉浑身力气松懈了下来,双膝发软,没什么力气。
还来不及扶上一边的树干,整个人头昏目眩,一歪身,直接昏了过去。
“深姐姐!”
“琅琅——”
好在三堡路过山脚下,听见毛大娘的喊声,跟着上山看了一眼。
恰好看到秦深厥了过去,他立刻上去帮忙,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是咋地了?”
毛大娘也没头脑,连声说:
“别管了,赶紧送回家去,我这就去村口请大夫过来瞧!”
“好!”
三堡膂力强劲,加之秦深又清瘦,在他怀里根本没什么分量。
他三步并作两步蹿下了山道,绕过河边的菜园子,将人抱进了屋子。
毛大娘很快也把大夫请回来了。
她将人拽到屋子里,大夫喘得不行,连口水都没喝,又被毛大娘拱到了炕边上,让他给秦深诊脉。
大夫满腹牢骚,对这凶悍的毛大娘,又是敢怒不敢言。
他缓了口气,切上了秦深的脉象——
如盘走珠,再清晰没有了。
捻着胡子,他收回了手,连医箱都没有打开,就准备走了。
毛大娘大声一叫:
“大夫!你不能撇手不管啊,这好端端了得了什么病,你是治不好了么?”
青木在边上站在,脸色铁青,满目皆是担心的神色。
大夫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道:
“哎哟,不就是怀上娃了嘛,咱庄户女人生娃,还要看啥大夫,学城里头的娇太太!好生养着,爱吃什么吃什么就是了,要觉得胎不稳,自己上镇上抓药吃,我这儿没有!”
撂下话,他理了理被毛大娘扯皱的衣衫,提着医箱径自走了。
大夫走了,却留下一屋子人震惊不已。
毛大娘看了看青木,又看了看三堡,只有挠头的份,良久后才道:
“不是说,她丈夫早就死了么?”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