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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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陇西王府,后院内宅。
这方深宅府院,雕栏玉砌,极尽奢华,是卫厉花了一年时间改建而成。
他是个贪图享乐之人,手中有朝廷赏赐的金银玉帛,还有陇西几郡之地上缴的赋税,供其挥霍花销,他几乎不理政务,一味沉湎富贵乡,五年时间,越加放肆无度。
霭凌风没有留在京城,反而跟着卫厉到了陇西,平日他是卫厉身边的扈从侍卫,夜里他才是整个陇西真正的掌权人。
卫厉娶了许多小妾,安置在府中后院的厢房,可正牌夫人沈柔,却与丫鬟和儿子单独住在府中的一处农家院中。
这农家院,在朱门青砖的府宅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却又无人敢扰。
沈柔住在北边的堂屋,卫槐君和秦深,则分歇在东西屋里头。
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平日里供打水洗漱用,水井边拴着只黄狗,用来看家护院——南边是储间、灶台和茅厕,后院有三分自己开垦出来的小菜地和一溜儿牲口棚子,其间养了只驴子和一窝下蛋的老母鸡。
又是一年初春元月,才过了初十,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
秦深的身子越来越差,即便每年残月有解药可续命,可牵连亏损的身子,是如何也弥补不回来的。
沈柔已经得到了朝廷赐下的彻底除根的解药——为了奖励她完成任务,用鸩霜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可她却迟迟没有服用,而是留了起来。
秦深明白,沈柔是为她留着的。
“咳咳——”
腊月染了些风寒,她吃了不知多少药,也半点不见好,这些日子她歪懒在暖炕上,连房门都不想出了。
虽然名义上是将军夫人的丫鬟,可府里并没有人敢拿她当奴才看待。
故而病歇下了,也无人会指责什么。
窝在柔软的炕上,屋子里地龙烧得火热,可她还是觉得周身发冷,抖了抖,裹紧了身上那件狼皮袄子。
虽然卫槐君又给她弄来了许多好皮子,可她一直舍不得丢了这件狼皮袄。
看着它,她总能记起五年前的往事,现下的日子虽然悠然闲散,可不该忘的东西,也得牢牢的记在心里。
喉咙有些发痒,她挪动着身子,勉力扎了起来,伸手想要去够炕几上的茶壶——可手虚软无力,杯子滑脱,险些洒了一褥子的茶渍。
“啧,你就不会喊喊人?”
卫槐君不知何时来的,他推开了门,带了外头一袭风雪入屋,冷的秦深当下颤了颤。
他立即扭身掩上了门,阔步走了过来。
帮着她拎出暖在茶壶窠中的拎壶,在杯子上续上了一杯热水,然后塞进了她的手中。
秦深抬眸看去,有些日子不见,卫槐君又长高了不少。
现下的他,已是翩翩少年郎了——
一身牙色暖白的貂毛风氅,清朗俊逸,雪霰子还落在他的肩头,额头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半遮着他那一双眸眼,看似寂静无波,实不知隐忍住了多少心绪。
“怎么有空过来,没有跟师傅学武艺?倒是学会偷懒了?”
秦深暖杯在手,替他掸落了肩头的雪花,凉气入肺,又免不得咳嗽起来。
卫槐君脱去了风氅,撂在了一边的屏风上,他挨着炕沿儿坐下,又替秦深拿了一只绣花引枕来,让她垫在了身后。
“你是病糊涂忘了日子,才过初十,几个师傅都还没回府呢。”
“你娘呢?”
“在佛堂呢,刚去瞧过她,说是你久病不好,也让我来看看。”
“你倒是孝顺,还记得来瞧一瞧我?”
抿了一口热水润下了喉咙里的不适,秦深有一问没一答的,与他闲叙家常。
卫槐君笑了笑,替她掖好了搭在半身的毯子:
“不是孝顺,是敬老——如何,要不要再寻个大夫替你看看?都说医者不自医,你医别人的本事好,怎么轮到自己了,就这么不顶用处?”
摇了摇头,秦深无奈搁下茶杯,缓声道:
“我什么缘故你还不晓得么?请人看又有什么用,煎出来的药又苦又难喝,还不如我自己来呢……没事,你别挂记我,死不了的。”
卫槐君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
现在的卫槐君,身上皆是文琅的影子,两人又一起生活在农家院中,好几次,她病的迷糊时,也会昏沉将他错认了。
可他并没有问过原因,反而愈加将自己扮成那个样子,让她无措又贪恋着。
“你好好养着,再过五日便是上元节,那日金吾不禁,陇西城还有灯会,到时候,我带你赏灯去。”
秦深眸光一亮,可又转瞬黯淡了下来,淡撇撇开口:
“一出门,身后就跟满了人,连拉屎都有人管着,实在无趣。”
她们虽为陇西王的家眷,可充其量就是养在府中的囚犯,没有自由可言。
即便她和沈柔身中残霜之毒,根本没有办法逃脱霭凌风的控制,可他还是不放心,派了一大批的护卫暗中监视,一旦有任何逃离的举动,下一刻便给捉回至府中。
卫槐君似知道她心中所想,勾起一抹笑意,在她跟前伸出了小指:
“你我拉钩,你快快好起来,那些惹人厌烦的东西,我来想办法解决,如何?”
“果真?”
“自然,我从来不骗老人家。”
卫槐君促狭的笑意,让她忍不住作势要打——他习惯性的一缩脖子,护住后脑勺,笑着抗议道:
“还当我是你儿子打呢?我已经高过你一个头了,自是你该小心些,往年旧账,我日后定与你清算。”
秦深想想也是,欺负、管教了他五年,该骂该打的时候从未手软。
现下他长成了,对着他这张脸,她估摸着也没什么胆量继续下手了……
好在这五年,卫槐君并没有长歪长残,是朝着文琅美好的方向茁壮成长的,好像当年刻骨的仇恨也没有改变他的心性,这点是让秦深很吃惊也很欣慰的。
“个头再长,年纪也越不过我去,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还多,怎么,从前是打过你几顿,你难不成还想讨回去啊?”
秦深嚣张的一扬下巴,眸中尽是笑意。
卫槐君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压低了声儿道:
“别急,我日后自有讨回去的法子——温琅琅,你现在尽管嚣张着。”
“啪——”
秦深趁着他不备,又是一巴掌甩在他的后脑勺上,虽没用什么劲儿,到底算是一种“羞辱”。
“没大没小,叫姑姑!”
卫槐君气得上去就攥住了她的手,秦深笑着挣扎,还意图用另外一只再去偷袭,叫他一并捉了起来,按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俩人嬉闹过后,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身子前倾着,鼻尖离她的只有半寸的距离,目光相印,彼此鼻息交缠着。
两个人都有些失神、有些懵了。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