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2又见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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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继续打开第三层的两个小抽屉。
左边那个放了各种药包瓶罐,她一样样介绍过来:
“这是防蚊驱虫的,这是健胃消食,这是止泻,那是退烧,大概的小病小灾,总不是什么问题。”
右边的抽屉里,是碗筷锡箔纸,用来冲素食面时保温用的。
最下头的抽屉,是一床薄薄的蚕丝被还有拭汗的巾帕内衫。
蚕丝被虽然价高,可胜在轻便。
从没听说过考生自带被褥进号舍的,晚上睡觉容易伤寒,故而卫槐君下了血本,搞来了这一床床的蚕丝被。
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贵在一份事无巨细,考虑妥帖的心思。不说其他,单是素食面和号顶已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东西做法简单,可实实在在能克服贡院号舍简陋条件的良法。
“有了这个考箱,不必再奔走采买了,方便得很。”
蓉娘喜欢这一份玲珑体贴的心思,若是她,一定会为小南买上这么一个的。
“我打算在会馆门外支个摊子,就卖这个,挣来的钱再来填补会馆开销,就不会是必亏的生意了。”
北行眸光发亮,笑着道:
“我看行!”
小南也跟着点头。
秦深长抒了口气,笑言道:
“好啦,就这么定了,既没什么需要改动的,我就请人大批制作了——这个样品就送给小南了,里头的糕点小食可以先吃,到时候再装填上就好了。”
小南感激谢过,把考箱拎在了手中。
秦深还想看看会馆的房间,便随着他一起上了二楼。
小南住在东末的一间,推开门,他先走了进去。
房间四方见壁,南门东窗,屋子里采光还不错,窗户纸糊了厚厚的一层,阻挡了外头呼呼的寒风。
给秦深添了碗茶水,他却发现茶壶里的是过夜水,冰凉的没有一点热气。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早起只顾着读书了,连茶水都未添,我现在就去打水。”
本想说不急的,可见他提着茶壶走了,她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负手在房间中踱步,看着摆设用具,敲了敲纸糊上的隔板墙,想知道隔音如何。
走至东窗边,她支起窗子想看看外头的景致,却叫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小南书案上的一摞纸张。
“糟糕。”
秦深低声自语,忙掩上了窗子。
她蹲下身,去拾捡宣纸,一张张规整了起来——
纸上小南的字迹清秀,笔锋顿挫,馆阁体写得很正派,看得出来是十分下过工夫的。只是他年纪还小,模仿更多些,还没有自己的风格。
随意翻看着,入目的一张纸让她突然眸光一凛,停住继续翻阅的动作。
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说是画,其实也不尽然,上面工笔细描,竟是一朵没有叶子的花儿。
虽不得颜色,但秦深认得这花儿,正是她秘境空间中那丛殷红诡魅的红刺花!
小南竟然会知道它?
还没等她想明白,提水回来的小南迈进了门槛儿,见秦深蹲在地上眉头紧拧,他还有些疑惑:
“怎么了?”
上前一步,见她正翻阅桌上的手稿宣纸,他脸色立刻变了。
搁下茶壶,上前取走了那摞纸,他有些慌乱的将第一张,胡乱塞到了最后面。
“都是胡乱做得文章,实在拿不出手。”
他仓惶解释,理由实在蹩脚的很。
秦深心中疑怪丛生,看向小南的目光沉沉,想问的话在舌尖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这朵花,连卫槐君也不愿告诉她是何物。
他反而取走了她的半枚玉坠,不准她再进秘境空间,本已有些淡忘了,却偏偏在小南这里又看到了画样儿,且见小南慌张的模样,更加让她疑惑和担心。
这花,究竟是何物?
“小南——”
“时辰不早,我该去学堂了,今日温过书就该放冬假了。”
他避开秦深,径自规整了书案,匆匆将桌子上的东西塞进了书篓中。
“好,你去吧,我也该和你姐去香汤池子了,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恩。”
他点头应下,与秦深一起出了房门。
掩上门,落了锁,将钥匙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中,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看着小南出院的身影,秦深伫步立在院中,心思沉沉。
蓉娘换了一身天青袄裙,翠玉簪挽着发髻,给北行温下晌午饭后,她收拾妥帖准备出发。
但见秦深一人出神发愣,不免开口询问:
“这是怎么了?”
秦深摇了摇头,浅笑应话:
“没事儿,许是累了,今晚上该早些睡的。”
蓉娘叮嘱了几句身体要紧,与她一道出了会馆大门,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马车摇晃间,秦深有意无意的问起了小南:
“那年腊八,小南与庚哥儿走散后,不知得了谁相救?若还能寻到这恩人,自该好好酬谢一番才是道理。”
蓉娘失笑道:
“哪有什么恩人,只能说是老天开眼呢!”
她将小南这两年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只说那年腊八,小南跟着庚子从地道逃脱,却在村子里遇上了巡防营的官兵。
孟冬惨死,他们也互相奔逃四散,小南一个人跑到了河边,不愿意被官兵虐杀,他自己投河跳了下去,一路被水流冲到了京城郊外,被泊在埠头外的商船给救了。
村子毁了,亲人四散,他也是心死如灰,不思饮食。
好在商船的主人是从金陵来的生意人,经营古董生意,家底十分殷实,他见小南聪慧,又读过书,便留他在身边记账写字,免他漂泊无依,有口饭吃。
可后来不知怎么得,这个古董商就被抓入狱了,听说是个专挖人坟的土夫子,盗取古物倒卖发家致富。
连累小南一起蹲了大牢,一蹲就是半年的光景。
听至此,秦深拧起了眉儿:
“倒没有听他提过。”
“自然是,他年纪虽小,可心性儿很高,这样子的事儿除了我,他大抵也是不愿意和别人再说的。”
“那他是如何出狱的?”
蓉娘倒是被秦深问倒了,不确定的开口:
“我也问过,他却不愿意多说,只说有贵人相助保他出来了,他靠着摆字摊挣钱糊口,继续念书,后来政权交替朝局变化,他去外头躲了一阵回来,就遇上了北行,这才兄弟相认住在了一块儿。”
思忖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秦深便多问了一句:
“他几时出狱的,关在哪里?”
“京兆府衙,去年三月春出的大狱。”
秦深不知为何,突然联想到了廖梳杏!
去年三月,也正是她从京兆府牢狱脱逃,和霭凌风共体混入宫中接近汉帝的时间啊。
会是巧合么?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