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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前往唐朝,要求李世民“罢洛阳之兵”,并“退军潼关,返郑侵地”。这口气挺大,估计少不了恐吓之语。大致意思就是说,李世民,你必须马上停止攻击郑国,并且自动退回到“三八线”以外,把非法抢得的郑国所有土地全部无条件还给老王同志,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哼。。。。。也搞不清那时候流行什么恐吓语,“下你一条胳膊”、“让你成为肥料” 、“打得你结石外露、心脏病突发”这类的“严语”不知道有没有?
窦建德的狠话肯定是放了不少,但对经常恐吓别人的李世民无效,他根本不搭理窦建德,而是继续加大对王世充的攻击力度。窦建德见唐军丝毫不退,也没更多的闲心去管这件事情,他一门心思扑到了孟海公的身上。就这样,在王世充求助窦建德的最初两个多月里,尽管答应援助,但夏军并没有采取一点实际行动,因为他们的兵力全部投放到了黄河以东的孟军战场,根本无暇抽身腾手。一直到第二年二月底,窦建德击败并俘获孟海公以后,他才将援郑之事化为实质性行动。
公元621年三月,窦建德亲自率领10万大军向西进发,救援洛阳。虽然夏军来势凶猛,但从战略上看,窦建德该出手的时候没有及时出手,如果他在一接到王世充的报警求救电话,就马上发兵增援,那将会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为那时候,郑军还没有伤到骨子里,还有很强大的作战实力,但此时的王世充连打肿脸充胖子的力量都够呛了。
这时候的窦建德确实生龙活虎,势力强大,已经和郑军耗了七个月的唐军如果和夏军直接面对面的交锋,那绝对是没有悬念的必败无疑。夏军在窦建德的指挥下,水陆并进,粮草物资从水路溯河而上,部队从酸枣县(今河南延津县)快速西推,一路势如破竹,连下管州(今河南郑州市)、荥阳、阳翟(今河南禹州市)等多座城池,直趋洛阳。王世充的弟弟王世辩也派遣手下大将郭士衡从汴州(今河南开封市)率兵数千与窦建德会合。此时,救援洛阳的军队总数达到了十余万人。但窦建德对外宣称是三十万,这牛皮吹得也太狠了点,硬是吹出了好几十个涨停板。不过,虚报军队人数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是最普遍的现象,反正吹牛又不上税。那时候打仗没有不吹牛的,兵力没有不带水分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对方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三十万人一起扎堆来打群架,太不可想象了,一人吐口唾沫,就能让人游泳吧。当然,这支驻扎在成皋的大军没有挖游泳池,而是在板渚(今河南荥阳北)筑宫造营 ,虎视眈眈地瞪着不远处守卫虎牢关的唐军。
此时,事关洛阳会战全局的虎牢关不久前刚刚被唐军占领。当时,一名叫做沈悦的军官派人到唐左武侯大将军李世勣请降,于是,当晚李世勣便命麾下大将王君廓带兵攻打虎牢。有卧底,好办事。王君廓在外面攻,沈悦在里面作内应,唐军轻而易举就夺取了虎牢,并生擒了郑国的荆王王行本。这个王行本是王世充的侄子,和前文那个镇守河东城和唐军死扛,终被李渊斩首的那个王行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惟一相干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父母在为他们取名字的时候想到一块去了。王行本是唐军当时俘虏到的郑国的第一个亲王,亲王都被pk掉了,这对郑军信心是个不小的打击。王世充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除了单雄信等少数将领外,他不放心任何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姓人。在安排部署应对唐军作战时,所有的关键要害部位都齐刷刷的是王姓人领衔,没有一个杂姓。两个哥哥王世恽、王世伟和两个儿子王玄、王玄恕分守洛阳四面。外围的重要城池也是“王家军”当家:三个侄儿王弘烈、王行本和王泰分别驻守襄阳、虎牢与怀州(今河南沁阳)。王世充以为王家人在地盘就在,他显然是低估了非王家人的力量。不是姓王的人的就可以永远为王的,虎牢失守就是对王世充“惟王论”的强力反击。“王”是需要有上下支撑的,失去了下支撑,就逃脱不了被别人“干”掉的命运,而失去了上支撑,就只有入“土”为安了。私心太重的王世充被唐军“干”到“土”里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成功入驻虎牢关是李世民率领的唐军取得这次洛阳会战的决定因素。如果没有虎牢险关挡住了窦建德进攻的步伐,那么直达洛阳城下的夏郑联军定会饿虎扑食般地吃掉唐军的。虎牢和洛阳之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期间无险可守,最适合夏军此时最希望的大兵团作战。沈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下级军官无意之中改写了有意思的历史。
围困洛阳的唐军本来已经看到破城的希望了,但由于窦建德的介入,战场形式发生骤变,使得战役结果变得扑朔迷离。在这紧要关头,唐军领导层也因当前的严峻态势而变得态度迷离,分化明显。
在李世民主持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唐军高级将领和智囊团分成了观点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以郭孝恪、薛收为代表,主张依仗虎牢之险阻击夏军;另一派以萧瑀、屈突通和封德彝为代表,他们主张避开夏军锋芒,解除洛阳之围,向西退守到新安一线,重新等待机会。薛收的职务是记室,相当于今天耍笔杆子的文书之类。他的老爸就是写出了千古传颂的“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诗句的隋朝最著名诗人薛道衡。这个有个才华横溢老爸的文书也颇有才情,他对李世民详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战场形势、兵员优劣、进退后果等实际情况。他认为,王世充“所将之兵,皆江、淮精锐”,目前因为城内乏粮才被唐军困守,如果夏军的河北军粮成功运到洛阳,郑夏两军携手联合,“则战争方始,偃兵无日,混一之期,殊未有涯也。”这样的后果将把唐军拖入无休无止的战争泥潭。针对唐军现实情况,他提出了两条方案:对内,继续围堵洛阳;对外,主动出击,以守为攻,并提出了很符合李世民心意的最关键一点:“大王亲帅骁锐,先据成皋,厉兵训士,以待其至,以逸待劳,决可克也。”最后,他还不忘对战果进行了美好展望:“建德既破,世充自下,不过二旬,两主就缚矣。”还真是一个预言家呢,后来的战局发展正如其所言,果然是一石双鸟,“两主就缚”。
薛收的建议遭到萧瑀、屈突通和封德彝等人的反对。他们觉得唐军已疲倦不堪,郑军凭守坚城,一时间很难攻破。而窦建德乘胜而来,锋锐正盛,弄不好就可能腹背受敌,被郑、夏从两面夹击,陷入灭顶之灾。他们的意思是“不若退保新安,以承其弊。”即先到新安城歇歇脚,等他们露出破绽的时候,再冲上去砍他们不迟。
在当时那种恶战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双方的说法似乎都有各自说得通的道理。这种时候就要看裁判的眼光和思维了。判得准,把敌人裁切成两半,判不准,那就只有自裁了。关键时刻,李世民这个国际级裁判显示出了他过人的军事素养,他站到了薛收的主攻立场一边。当然,李世民不是玩溜溜球,滚到哪就站到哪,他有自己明确的观点。对王世充,李世民已经不拿正眼瞧了,他觉得围到现在,王世充已“兵摧食尽,上下离心,不烦力攻,可以坐克。”而对于来势汹汹的窦郑军队,他也找出了别人不易发现的缺点:骄兵。李世民分析窦建德军刚刚打败了孟海公,必定“将骄卒惰”,如果唐军扼住虎牢这个咽喉之地,就可以收放自如,攻守兼备。假如夏军采取强攻手段,唐军可凭借地利优势轻松击败对方;若对方害怕伤亡严重,“狐疑不战”,则“旬月之间,世充自溃”。
对于屈突通等人提出的“以承其弊”的想法,李世民直接给于了正面反驳,他说如果夏军占据了虎牢,必将长驱直入和郑军连成一片,那时,“两贼并力,其势必强,何弊之承?”这是一个标准的设问句,当两个对手抱成团的时候,势单力疲的唐军还能钻对方什么空子呢?
伟大的军事家就是这样炼成的。当大多数人不看好甚至强烈排斥围城打援方案时,李世民却当机立断,果断决定阻敌于虎牢。这项决定其实也带有很多不确定的风险因素,万一虎牢被夏军攻破,那唐军主力将来不及后撤,极有可能陷入郑夏联军的反包围圈,难逃被歼厄运,李世民本人也有可能成为俘虏。但高风险中孕育着高回报,拦截成功则一石二鸟,一劳永逸。李世民的决策是正确的,他对形势的估计特别准确。当时的洛阳已处于全面崩溃前的最后硬撑阶段,稍假时日即可不攻自破。如果此时放弃围堵,必将功亏一篑。而如果唐军在虎牢地区失势,必将引起一系列坏到极点的连锁反应,在窦建德挥军大摇大摆西进的同时,那些不久之前刚归附唐军的新降州县也必将转投郑军,如此,唐军几个月拼死鏖战得来的所有战果都将付之东流。
历史证明,创造了辉煌历史的李世民因他的这一正确决定再次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一个奇迹。这一仗影响深远,直接决定了唐初天下的归属。
李世民这个李家二郎就是个神通广大的“二郎神”,窦建德虽然也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但在七十三变的“二郎神”面前,他只有甘拜下风,束手就擒。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