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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李世民不知道,上天其实只管刮风下雨,其他的什么都管不着。中国古代人一直坚定地认为,每个人活多少岁、当多大官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了的,而像陈胜那样具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唯物思想认识的人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李建成和他的妃嫔战友们将李世民的这番话进行加工后,转送到李渊耳朵里,不过他们传给李渊的是语言经过升级的“新版本”。他们跟李渊讲,秦王说他“有天命,方为天下主,岂有浪死!”
李渊觉得自己是授命于天的天下之主,没想到儿子竟然也这么想,觉得这儿子野心比野草长得还疯,如果不给他上点颜色,恐怕要把自己弄下野了,于是派人把李世民召来,当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面,将李世民一顿好骂:“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可求;汝求之一何急邪!”
面对父亲的责骂,李世民觉得很冤枉,他摘下头上的王冠,朝父亲磕头不止,请求老爸将自己交给执法部门查办。这当然不是李世民自愿认罪伏法去接受劳动教养,而是以退为进、自证清白的一种方法,希望通过司法介入来给自己平反。但李渊已先入为主,不相信李世民的辩解,仍然余怒未消。正在这时,有官员前来奏报突厥犯境入寇的消息。
对李世民来说,突厥来的正是时候。当时的唐朝,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突厥来了,迎接他的是李世民。李世民就是李渊手上打突厥的猎枪,他先前之所以大发雷霆,是因为害怕这杆猎枪对准自己,而现在需要枪口朝外的时候,表情灵活度不逊川剧演员的李渊马上玩起了快速变脸:“上乃改容劳勉世民,命之冠带,与谋突厥。”
李渊果然是一条真龙,一条真的“变色龙”。听说有突厥侵扰,他阴沉的脸立刻转晴,既往不咎,和刚才还被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的野心家商量起对付突厥的办法来。中国古代的政治家都有演员的特质和冲顶奥斯卡的潜质。
李渊,才人啊!七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标准答案是:李渊。
李才人三个儿子间的煎斗风波愈演愈烈,一直向纵深发展,最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夜,李建成请李世民到太子宫赴宴,不能确定李世民在宴席上是否划拳了,但肯定是喝酒了。而根据李世民的酒后反应,可以断定太子请秦王和项羽请刘邦一样,是场不怀好意的“红门宴”------因为李世民回府后吐了很多红色的鲜血。这顿吃了一个时辰的晚餐让后人怀疑、争论了一千年。有意思的是,后世读者还是不相信官方史书对此事的记载,两唐书和《资治通鉴》都立场一致地认为李建成在李世民的酒里下毒了。《新唐书》说“建成等召秦王夜宴,毒酒而进之”;《旧唐书》载建成“与元吉谋行鸩毒,引太宗入宫夜宴,既而太宗心中暴痛,吐血数升”; 而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也言之凿凿地说“建成夜召世民,饮酒而鸩之”。 哥哥竟然想毒死亲弟弟,还真应了那首流行歌曲呢:“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
如若依照正史,“太子欲毒杀秦王”是一桩不容置疑的铁案,李建成就算是用硫酸冲澡也洗不干净自己。至于甲方到底有没有毒杀乙方的行为,由于双方当事人的作古,已经无法直接作出判断。但若用现代医学观点来推理一下,我们就会发现史书上的记载违背了现代科学常识。
所有的史书都说李世民在这场夜宴后“吐血数升”。 “吐血数升”是什么一个概念呢?相关资料显示,唐代一升大约等于今天的零点五四升,也就是五百四十毫升。既然用了个“数”字,怎么地也得三升以上吧。这么说,李世民当晚至少吐了两千毫升鲜血。现代医学知识表明,一个体重五十公斤的健康人,体内血液总量大约五千毫升,李世民总不会是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大胖子吧?他能一次哗啦啦地吐出好几碗血?就算他这个所谓的真龙天子腿比别人粗、血比人家多,但一次吐掉那么海量的鲜血,也不可能比一点血没吐的人还生龙活虎吧?史料显示,李世民吐血是六月初一晚上,吐完后应该是身体漂浮、脚步踉跄,因为是“淮安王神通扶之还西宫”的。既然走路都要人搀扶,可见是伤得不轻。但就在两天后的六月初四,这个吐血吐得一塌糊涂的伤病员就发动了玄武门事变,而且还在现场亲自骑马操弓,一箭就准确地射死了太子李建成!失血那么多,居然不用静养休息、居然眼不花、手不抖、仍然能精准地“百步穿李”,这似乎不大符合常理。我们现在献两百毫升血,单位还给一天休假时间呢,何况“天文数字”的两千毫升乎!所以今天的人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千年前的这桩“血案”,是一桩扑朔迷离的“血疑”案。
以上的分析是基于客观的科学常识。从主观方面分析,李建成也不可能傻到在自己家里下毒,让政敌直挺挺地死在自己的家中。因为他当时还不具有可以令自己为所欲为的最高权力,他上面还有一个随时能剥夺自己一起的如来佛爸爸。一个有所忌惮的人不可能也不敢做出肆无忌惮的事。在极具诱惑的权力皇冠面前,他也许有置李世民于死地的想法,但这一切只能是静悄悄地在水面之下进行的。再说,作为一个实力太子,偷偷除掉竞争对手,可以有其他更隐蔽的方法和手段,那时候虽然没有子弹没有炸药没有交通事故,但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恐怖手法,其它选择空间还是相当充分的。所以,从内在逻辑上来看,李建成给李世民下药的可能性不太有可能。
得知儿子喝酒吐血后,李渊亲临秦王府探望慰问,了解病情。之后,李渊给李建成下达了“禁酒令”,说“秦王素不能饮,自今无得复夜饮。”从此以后你哥俩晚上不许再在一块喝酒了!李渊真是一个用心良苦好爸爸,他希望以阻止儿子一起喝酒来阻止他们之间的互相伤害,但他不明白,如果是存心算计,时空是无法阻隔伤害的脚步的。他不知道,两天后,他的唐朝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唐朝,他的三个最疼爱的儿子,别说在一块喝酒了,在一块对视的机会都没了。
两儿子斗到这个份上,李渊当然知道是为了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他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便打算用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让两个儿子皆大欢喜。既然有靠背的椅子只有一把,那就再打把凳子吧。老大靠沙发,老二坐板凳,一楼二楼,全齐啦!
大唐皇帝李渊和李世民进行了一次语重心长的组织谈话。他说,我看你们兄弟似乎难以相容,如果大家一起住在京城,将来肯定会发生纷争。现在我让你回到洛阳,“自陕以东皆主之。”这个条件是很优厚的,等于是让李世民在洛阳成立自治政府了。
洛阳是李世民的大本营,是他假定自己在遭遇到政治不测时的避风港。几年来,李世民一直精心经营洛阳:“以洛阳形胜之地,恐一朝有变,欲出保之。”如果政局发生紧急变化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时候,李世民将毫无疑问地出长安进洛阳,将洛阳作为根据地。他派自己的亲信温大雅(《大唐创业起居注》的作者)镇守洛阳,同时还让秦王府车骑将军张亮率领一千多名精兵强将常驻洛阳,“阴结纳山东豪杰以俟变。”张亮用李世民批拨的大量军费,四处结交各路英雄或有一技之长的“特长生”,有意识地进行人才储备。结果,一心想整垮李世民的李元吉向朝廷状告张亮图谋不轨。张亮被唐朝司法部门抓住拷问,但这位张将军是块硬骨头,在严刑面前一言不发,替他的上级李世民扛过了一道坎。因为没有证据,主审官不得不将张亮终无罪释放。
洛阳其时是陕东道大行台的治所所在地,而李世民被李渊封为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大行台是唐中央政府派驻地方的最高一级行政机构,陕州大行台的面积不小,包括今天的河南、山东、河北等一大块地方。李渊把这些地方全部让李世民做主,其实就和汉以前“封建”制下的诸侯王待遇没多大差别了,相当于是国中之国。
李渊此时的想法确实是想让李世民成为一个高度自治的诸侯国国王,他不但准备让李世民在陕东道完全做主,而且还给他特批了一个令任何臣下都感到无上荣光的补充条款:“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汉梁孝王故事。”
汉梁孝王是汉景帝刘启的弟弟刘武,因为特别受到母亲窦太后的宠爱以及在平定“七国之乱”中立下的战功,景帝特赐他在自己的封国内建天子旌旗,出行时的仪仗卫队和皇帝相同,当时的刘武就是一个“二皇帝”,威风着呢。对于父亲的这个提议,李世民心里是愿意的,虽然没有谋到太子之位,但争来个“一朝两制”也算是后半生的安全有保障了。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李世民知道,面对着砸向自己的馅饼,决不能张口就咬,这样的便宜事不好马上一口答应,那样显着太急吼吼了。像梁孝王推辞哥哥的特殊赏赐一样,李世民也以不愿远离父亲膝下为理由,拒绝去洛阳另立门户。估计李渊很感动,谈话的口气由语重心长变成了苦口婆心,说“东、西两都,相距甚迩,吾思汝即往,毋烦悲也。”他劝儿子放下亲情包袱去东都洛阳当家作主,并且承诺以后会随时歇探亲假去看望儿子,可见李渊是生怕儿子不答应。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