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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可惜不是你（中）

　　莫呦呦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啊，那是你们的私事，其实你不用特地来告诉我。”

　　“莫呦呦，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作看不出来？薛渊梃最近因为你很不开心，我好少见他因为什么人什么事郁闷这么长时间。”

　　薛渊梃不开心吗？他不开心应该是为了吴腾远迟迟不定总裁的人选。不应该是为了她。莫呦呦嚅嚅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是他要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不。他不会让我来说这些。是我刚才给他送结婚的请帖，看出来的。”

　　莫呦呦越发吃惊，脱口而出：“你要结婚了？那他怎么办？”她以为王沪丽会一直等薛渊梃。

　　“你果然知道我跟他的过去。”王沪丽笑了笑。

　　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莫呦呦窘迫得红了脸，结结巴巴辩解着：“我没有特意去打听，是无意中听到一点。”

　　“没关系。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我现在离开立德了。虽然问心无愧，可是我在立德这几年，我和他都小心翼翼，瞒得很辛苦。”

　　莫呦呦沉默了。要说她对王沪丽跟薛渊梃的往事不好奇，那肯定是谎话。可是她似乎也没有资格表示特别的关注。

　　王沪丽不管莫呦呦是什么反应，只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你现在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拗劲真的很像那时候的他。”

　　他？薛渊梃？薛超人也会有这么傻的时候？

　　莫呦呦惊讶得微微张嘴。

　　“他父亲是我们那个县城的中学校长，我们同级不同班。我跟他常常轮着当年级第一和第二，算是竞争对手。我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从没有说过话。”

　　莫呦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沪丽。

　　王沪丽笑了笑：“看不出来吧？”

　　“我跟他正真熟悉起来是因为高三那年评市三好。我期末考得比他好，名额却只有一个，按理说应该给我。班主任找我商量让我不要跟他争。我知道规矩，市三好名额名额一般都是留给老师的子弟，好在高考时能加分上个好大学。”

　　莫呦呦垂眼，这个好像在全国哪里都一样。

　　“一来他跟我不相上下，给他也算公平。二来，那时候的我有一种傲气，觉得自己没有加分一样能考上。我就答应了。薛渊梃知道以后，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直接把表格给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说话。”

　　王沪丽说着脸忽然微微发红，喝了一口茶掩饰着自己的羞涩。

　　莫呦呦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羞怯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王沪丽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让你见笑了。”

　　莫呦呦轻轻摇头，问：“你评上市三好了？”

　　王沪丽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们那时候都好天真。以为他不要，就肯定是我的。那个三好名额最后给了我们班的一个关系户。那个女生还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表格撕成了碎片。她得意嘲笑我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莫呦呦轻轻叹息了一声：谁没有过犯傻的过去呢？这种事情结局通常都是这样。

　　“可是自那以后，我和薛渊梃就成了好朋友。高考的时候，那个关系户的座位被调到了我身边。她威胁说我不给他抄，她就让我也没法考。”

　　莫呦呦紧张起来：“你给她抄了？”

　　“没有，我知道她是那个抢了我跟薛渊梃名额的人，死也不给他抄。结果她就想尽办法干扰我。”

　　“监考官不管吗？真是太过分了。”莫呦呦说着声音忍不住拔高了。

　　“没人敢管。”

　　“那你考得咋样？”

　　“我勉强够一本，可是最后录取通知书却没有我名字。薛渊梃得知是那个关系户冒我名字去上大学，想去教育局质问结果被他爸爸关在家里。”

　　“那就这样算了？”莫呦呦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那家人带着钱来找我，叫我不要出声。那时候我父亲失业，母亲病危，其实就算拿到通知书，我也交不起学费。我想如果有了那笔钱，说不定能救活我母亲，所以妥协了。那是我第一次向命运妥协。”

　　莫呦呦的泪水盈满眼眶。她无力责怪王沪丽，如果是她在那种情形下也一样会低头。

　　王沪丽皱紧了眉头：“可惜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救回我妈妈。我妈妈拖了一年，终于还是去了。”

　　莫呦呦怕王沪丽伤心忙转开话题：“薛渊梃跟你是什么时候……”听王沪丽的意思好像跟薛渊梃到这是都还只是普通朋友。

　　“薛渊梃考上一流大学，让我好好复习，明年再来过。我一冲动就亲了他一下。其实一直都是我喜欢他多过他喜欢我。他这人在感情方面好像一直都习惯被动。后来也是我常给他写信和打电话，在他暑假回家的时候向他表白。他答应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在敷衍我，因为大学里漂亮比我条件好的女孩子太多了。”

　　“那你怎么没有再考大学呢呢？去他身边，晚一年也好过这样分隔两地。”

　　“我妈去了之后，我爸一直酗酒，我就再没有机会静下来好好学习了。为了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做过。薛渊梃试图给我经济上的帮助，我没有接受，因为我觉得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人生有时候就这样，明明离目标只差一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从头来过，却发现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原来就在眼前的东西也变得遥不可及。

　　莫呦呦长长叹息了一声。

　　“薛渊梃成绩优秀，大四就直接作为交换生去了德国。临走时，他说他会回来娶我，要我等他。其实他没有那么爱我，我想，他大概是害怕如果连他都离开我，我会彻底放弃自己。”

　　莫呦呦心里涌上浓浓的哀伤，握紧了王沪丽的手。生活对王沪丽来说太残酷。相比之下她的人生太一番风顺了，过去受得那些挫折简直都不算什么。

　　“我听到了很多流言蜚语，说他身边各种肤色美女来来去去。最后是我受不了，在他去了德国第二年跟他提出分手。那时，我不敢听他的回答，直接挂了电话。这算是我第二次向命运投降。现在想想，我并不是害怕他背叛我，而是害怕他一直心甘情愿被我拖累。”

　　“他没有试图挽回你吗？”

　　“有，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换了个电话号码。听说他还回来找过我。只是我那时已经离开了家，出去闯荡世界了。”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重逢的？”

　　“说起来有点狗血，我在一家酒吧里面卖啤酒，结果见到了刚回国的他和朋友聚会。我装作不认识他，他也好像没认出我来。结果第二天他给我发了一份立德的招聘启事，问我想不想换个工作。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再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恍若隔世。两人一定都感慨万千，唏嘘不已，最后却变成了她嘴里这简单的一句话。

　　有时候越是在意越是刻骨铭心的事情说出口时反而越是平淡。不然，就没有办法放下它，往前走。

　　莫呦呦想得出了神。

　　王沪丽喝了一大口茶，浅浅笑了笑：“这还是我第一次把这些陈年往事跟人从头到尾讲一遍，还真是有些累人。”

　　莫呦呦眼睛眨了眨，垂下眼帘问：“王小姐天天看见他，就没想过要跟他复合吗？”

　　王沪丽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回不了头。已经过了的爱情，就像隔夜的菜。与其忍受变了的味道，不如让它留在回忆里。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没有，我们一样孤单。我跟他之间，现在更像是亲人。”

　　王沪丽反手紧紧握了握莫呦呦的手：“呦呦啊，你别走我的老路。其实人生没有那么多不得已让人值得放弃真爱。我那时要是咬咬牙再多等两年，说不定现在……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好好珍惜。”

　　莫呦呦知道王沪丽是好心想要打破她跟薛渊梃之间的僵局。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没有生离死别，更像是充满了bug的程序。

　　轻叹之后，莫呦呦问王沪丽：“王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被问到这个，王沪丽原本带着淡淡忧伤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明快艳丽的笑。她掏出一张喜帖放在桌上：“下个月，莫小姐一定要赏光。”

　　莫呦呦被她的笑感染，也笑了起来，拿起喜帖直点头：“一定一定。”

　　其实她很好奇：薛渊梃是在前男友那一桌还是娘家人这一桌？ 金牌销售养成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