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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黄粱一梦（上）

　　菲力公司的总裁康拉德.科尔说为了加强跟中国合作方的沟通，决定于近期来中国一趟。

　　薛渊梃自然是热情欢迎，好像一点也没有看出康拉德的意图。

　　吴腾远说千万不能在康拉德.科尔面前丢脸，这是中国人的精气神。于是公司上下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Lisa李和莫呦呦都很紧张。销售部肯定是重点拜访对象，得罪上次来的技术人员没关系，如果得罪总裁就不好玩了。而且这一次她们两个肩头的责任也跟上次不一样了。

　　早上八点不到，莫呦呦就到了公司。她看见有个50多岁胖胖的外国老头在门口晃悠。那老头长着卷曲的褐色头发和褐色眼睛，留着胡子，和蔼可亲得像广告上买啤酒的。

　　他正用英语跟门卫说着什么。门卫一个字听不懂，只能连连摆手。

　　“需要我帮忙吗？”莫呦呦过去用英语问了一句。

　　老头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忙点头说：“是的，我想进去，可是不知道找谁。”

　　仙子啊还没有到前台上班的时间，这个点也就只有她会来公司。

　　莫呦呦笑了笑：“你要找谁？我带您上去。”

　　“卡恩.薛。”老头依旧笑眯眯的。

　　莫呦呦心猛地一跳，把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迟疑地问：“您是康拉德.科尔先生吧？”

　　“啊，是的。”

　　啊喂，这个总裁先生也太低调吧，没有叫薛渊梃去接不说，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就来了公司还连个秘书都不带。

　　“您。好早。”

　　“是的，一下飞机我就过来了。”

　　“您请这边走。”莫呦呦一边朝科尔先生示意，一边悄悄给薛渊梃发了个短信。

　　其实按照薛渊梃的习惯，若非特殊情况，九点之前也会到公司了。

　　莫呦呦把科尔带到了顶楼的贵宾室，端来了咖啡然后默默等着。

　　科尔有一句没一句问着莫呦呦，莫呦呦小心翼翼回答，生怕自己说错话。

　　薛渊梃的身影出现在贵宾室时，莫呦呦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莫小姐。”薛渊梃点点头，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从贵宾室出来，莫呦呦才察觉到自己背后湿答答地早被冷汗浸透。她不由得骂自己：还真是没出息，要是换了岑染冰或者Lisa李，就不会紧张成这样了。

　　像是听见了她心里话一样，岑染冰立刻从莫呦呦面前打开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岑染冰无视莫呦呦，直奔贵宾室，动作快到让莫呦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莫呦呦眨了眨眼睛，进了电梯回到销售部。

　　Lisa李端着咖啡对莫呦呦冷笑着说：“呵呵，刚才听说科尔先生已经来了，那女人急匆匆就上去了，看来是去找德国主子诉苦去了。她最近可是怀才不遇，受尽我们这些土包子们的欺负。”

　　就连斯冉都升职做了副经理，岑染冰还在普通销售员的位置徘徊。她确实是该着急了。

　　“Lisa小姐啊，你现在可是她的领导，肚量大点。”莫呦呦挪揄Lisa李。

　　Lisa李眼睛一瞪：“不管我做到什么职位还是不喜欢她。再说，她有把我当她的领导吗？”

　　她们两个已经升职几个月了，岑染冰对她们却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放在哪个公司，岑染冰都是个不服管的刺头。

　　“你总要给她时间适应嘛。”莫呦呦干笑着。

　　外面一阵骚动，莫呦呦侧身看了看，原来是薛渊梃带着科尔先生下来了。

　　“哎呀，难不成是要来销售部？”Lisa李神色严肃起来。

　　科尔却跟薛渊梃却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下去了。

　　莫呦呦跟Lisa李面面相觑，意识到他们肯定是去技术研发部了。

　　陈平说反正技术研发部也不需要对外，为了方便他去实验室，把办公室放在负一楼。

　　“就几台破仪器，肯定没有德国的先进，有什么好看的？”莫呦呦一脸茫然地问。

　　“呵呵，人家就怕我们技术赶上他们。”Lisa李哼了一声。她亲耳听见薛渊梃交代陈平把最先进仪器的藏起来，特别是最近改造的那批，只放几台德国进口的老设备。

　　这看似跟吴腾远的要求相反，其实薛渊梃是在隐藏实力。

　　果然科尔先生在下面转了一小会儿就又回来了。他说年纪大了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薛渊梃知道，他只是已经把想看的都看完了，所以没兴趣再浪费时间了。

　　科尔先生这么突然袭击，就是想看见中国公司的技术水平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没料到薛渊梃早有准备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腾远指派岑染冰陪科尔把立德这几年做的大项目都参观了一遍。科尔看了哪些项目使用的设备之后，越发对中国的技术不屑一顾。

　　吴腾远跟科尔先生闭门面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就连薛渊梃都没有参加。

　　谈完之后，科尔先生就回德国了，跟他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莫呦呦很好奇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不过，这个疑问立刻就有了答案。

　　德国派来了一个新总裁，叫安德里亚斯.冯.弗莱舍尔。

　　德国总裁和吴腾远闭门讨论那么久，原来是在就这件事情讨价还价。

　　莫呦呦一听到这个消息，如被雪水浇身，坐在那里许久都不出声。她是在为薛渊梃悲伤。有了新总裁，薛渊梃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成为总裁了。

　　他为之努力奋斗了那么久，最后竟然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真是黄粱一梦……

　　下班后，莫呦呦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楼下转悠。她看着薛渊梃办公室的灯亮了又灭了，才走到门口等着他。

　　薛渊梃看见莫呦呦有些意外，而且明显不悦。

　　“什么事？”他沉着脸，完全没有平日的春风和煦。他现在是一只受了伤的狮子只想躲起来一个人悄悄舔伤口，不要任何人看见他懦弱的模样，特别是不想让莫呦呦看见。

　　莫呦呦没有回答。

　　薛渊梃脚步不曾停顿，掠过了莫呦呦。

　　莫呦呦也不出声只管跟着薛渊梃。

　　薛渊梃径直上了车。莫呦呦忙小跑过去坐上了副驾驶座。

　　“莫小姐，我并没有请你上来，也没有时间送你。”薛渊梃看着前面，面无表情地说。

　　“没关系，你不用送我，你到哪里去，我到哪里去。”莫呦呦利索地系好安全带。

　　薛渊梃定定坐了好一会儿才启动了车子。在他住的高级公寓楼下停好车后，他自顾自锁车上去了。

　　莫呦呦咬着唇，厚着脸皮跟着薛渊梃，在他关门之前跑进了公寓。

　　薛渊梃转过身背对着莫呦呦，一边烦躁地扯着领带，一边声音冰冷地说：“莫呦呦，你这样跟着一个男人回家到底要干什么？”

　　莫呦呦猛从后面抱住了薛渊梃，脸贴着他的后背。

　　薛渊梃身体一僵，浑身紧绷像张满的弓。

　　“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这样憋着，我看着心疼。”莫呦呦哽咽着说。

　　薛渊梃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苦笑了一声，接着解领带：“你是怕我去自杀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其实这个结果在我预想之中。”

　　是的，他早知道这样刺激德国便会出现两种结果：第一，德国扶持他做总裁拉拢他，第二，派人做总裁来压制他。

　　莫呦呦想起岑染冰说过的话。在外国，中国人永远别想做公司的一把手。 金牌销售养成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