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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雄父子三人坐在家里详细地研究着如何控制大佛昌明厂的计划,霍家雄听着他们的意见只是摇头。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是凌子恢的对手。
自己本意是把凌子恢作为两个儿子的磨刀石,可是照这样看来,这块磨刀石非得把自己的那把菜刀给磕出几个缺口。看来还得自己出手。
霍家雄想了想以往进入昌明厂的方式都被凌子恢搞定了。自己得换个花样。想来想去以会议的方式进入昌明厂凌子恢会很警觉。如果自己公开拉拢某个人,凌子恢就会想办法开除他。就如上次被牺牲的工会主席何国栋一样,这次再也不能用这样的办法了。
父子三人研究了半天,认为现在凌子恢有了霍家雄的办公室,一时虚荣心彭胀,肯定会经常在临州荣华办公。只要他外出,而霍广智多蹲在那里就一定有机会。再开展一个以湘江总部为名的长期集团培训,在集团内所有盈利中心展开,每个月举行一次,霍家雄亲自加入点评,再从中发现青年才俊加以培养。
一个完美的计划就此诞生。霍广智却愣了一下,问他老爸,他经常去临州那么深圳的品牌中心谁来管。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想经常往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实在不行就不能请一个更厉害的人去吗?
自己的儿子,他肚子里有多少根花花肠子霍家雄心里清清楚楚。他瞪了霍广智一眼,“我会再请一个人去管品牌中心。瞧你把一个品牌中心弄成了什么样子,每年亏二三千万。就是气死我了。”
听见老爸又要罗嗦个没完,霍广智心里不以为然,但却不敢反驳,嘴巴一闭不说话了。啰嗦了半天后霍家雄终于刹住了车。叫霍广智去找一个培训机构,按欧美厂的管理理念进行培训。
这个事霍广智还是很乐意去干的。他从小到大读书都非常优秀,只是因为含着金钥匙出生,于世事人情不太通达,凡事养成了自私地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他的导师杨光亮就是湘江理工大学的著名教授。退休后搞了一个培训机构还算较有名气。
他借口去找杨教授谈这事马上开溜,就怕他老爸再给他出什么难题。
近段时间凌子恢时不时地来临州荣华总部露个脸刷一下存在感。只是随着霍广智往临州跑的越来越勤,他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而高志峰则基本上在另外一栋楼,公用事业部的办公室里办公,总部则去的很少,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是不给别人以施展威风的机会。晚上则去医院守夜陪护李艳玲,直到她睡沉了才肯离开回家睡。剩下的都是保姆的事。
看着好不容易睡着的李艳玲高志峰是肝肠寸断,很显然她已经着相了,一朵鲜花已经开始失去水份,皮肤已经显皱,发黑。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她已经是熬干的灯油,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这几天显得对高志峰特别依赖。
高志峰也是尽可能地多抽时间来陪她。就连周未该回东榆和老婆小孩相聚都放弃了,他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情人。
公司的培训计划如期展开,先从南方飞鸟厂开始再到临州荣华再到大佛昌明厂,这样做是为了不引起凌子恢的警觉。
飞鸟厂本月已经结束,现在轮到临州荣华了。会场高志峰早就安排肖清兰布置好了。
这个杨教授和另一个李教授讲着一口湘江普通话,口齿含含糊糊。加上年纪大了讲的有咽没气的,听得大家都晕晕欲睡。
课堂内容很丰富,有授课有提问有现场测试,还有学生参与上台谈感受。主要讲授的是关于六西格玛工厂管理方法。
每个盈利中心都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上台谈感受。讲完后再由霍家雄逐个盈利中心点评,其中有表杨有批评,后来发展到以霍家雄点评中的表杨和批评作为他对那些员工喜欢与讨厌的风向标。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情都争相上台发言,以为这是一个在董事局主席面前出头的机会。但是老人是苛刻的,以他经世的眼光来看众人,哪有几个是合格的?随着几只出头鸟倒了霉,后来愿意上台发言的人越来越少。
高志峰在下面听得晕晕欲睡,一是因为晚上陪夜精力不济,一是因为这种课上得实在是不精彩。现说高志峰对于西方管理学的这一套并没有好感。在他的意识里西方人的思维只有细节而没有大局。
中国人的思维和西方人不一样,你要是按照西方的管理方法来对付中国人就有如牛唇不对马嘴。用西方管理学来装点门面可以,如果用来实战保证让你碰的头破血流。
因为没有兴趣,因为不想成为出头鸟,所以每次培训的时候高志峰都是躲在不显眼的地方做最普通的一员。任那些中层干部去演绎他们或成功或失败的人生。
每一次的培训会议都拖得很长,霍家雄人老精神好反正也睡不着,所以每次都是从上午九点弄到晚上十一二点。弄的所有中层干部都腹谤这令人生厌而且无效的培训。只有霍家雄乐此不疲。
因为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有一股领袖欲,特别是霍家雄这种有成就的男人,经历了人生的顶峰后更是有万千感概。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思想家,可以大谈他的荣华集团文化。他没有更大的舞台去宣讲,但是在荣华集团内他爱怎么讲就怎么讲,想讲多久就讲多久。所以在整个会场只有他一个人是兴奋的,而与会者每一个人都觉得快崩溃了。
但是没办法,端人家的碗得服人家管,谁叫你是他的员工。
最难过的当然数高志峰,因为这几天李艳玲已经处于弥留之际,随时有可能香消玉殒,他希望自己能陪伴她生命的最后一程。所以到了晚上八点钟他就坐不住了,屁股上就象钟扎了一样难受。就连杨教授教他回答问题他都没听见。
坐在边上的沈东来用胳膊肘撞他一下低声说“叫你。”
高志峰立马站了起来,顺手牵过沈东来记录的笔记扫了一眼题目,便结结巴巴地讲了起来,好在他思路敏捷可以边想边讲,边讲边想。讲完后居然还获得了杨教授的好评。
随着时间的推移偷出去解小便、抽烟的人零零散散的多了起来。高志峰是老烟枪躲在一个角落里抽起烟来。正好被服装中心几个老烟枪撞了个正着,于是大家腾云驾雾气来。都在说这种培训真是劳命伤财一点屁用都没有。没想到大会没精神,小会却热热闹闹。
一个不抽烟站在边上躲闲的同事看见戴淑芬出来,忙招呼大家快散了。当高志峰走过戴淑芬身边的时候。戴淑芬叫住高志峰,“高志峰你一身的烟味,我们是服装行业,霍先生是禁烟的,你看你带的什么好头。”
高志峰难堪地笑笑,“好的我改。”
“我会检查你的。”说罢黑着个脸小快步走了,大概是尿急了。
“奶奶个熊,开会开厌了拿我出什么气。”高志峰轻声骂了一句赶紧溜回会场,装模作样地认真听讲。
高志峰看了看在座的几个领导。凌子恢最猖狂一会儿站起来游荡一会儿看手机。潘之阳在打瞌睡,赵芳华在低头沉思,戴淑芬一脸严肃,霍宝誉在写着什么,霍广智在捏着手指,还有......基本上都不在状态。只有霍宝誉龙精虎猛在那里有如长江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正当高志峰也在会场神游的时候,突然手机振动了。一看是史春香的名字顿时呼吸都急迫了。但是霍家雄做点评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去上洗手间、去抽烟、甚至接电话。而是必须认真地听“圣谕”。
高志峰摁掉了电话,然后发了一个信息过去。“在开会,散会给你电话。”
等到漫长而难熬的培训会议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半钟,高志峰先待霍家雄和潘之阳离开才坐上叶师傅的车直奔医院而去。然后让叶师傅先行回去。
到了医院直奔李艳玲的病房,却发现房间已是空空的,他一愣神,不敢相信。转身想去寻找李艳玲,却看见史春香站在自己身后。
“高总,妹子已经走了,你要节哀。”史春香轻声说道。
“她去哪了?”高志峰不愿面对这个现实。
“刚刚送殡仪馆了,是她的家人接去的。”
“唔......”高志峰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良久他抹了一把眼泪,从包里拿出一叠没开拆的百元人民币正好一万块交给史春香。
“高总,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给过钱了。”史春香忙拒绝,说实话她也被这个痴心的男人给感动了。
“你是最后带给她人间温暖的人。你当得起。”高志峰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扭头走了,因为泪水又流出来了。
一个人走在深夜的大街上,高志峰尽情地哭泣着,人间从此再无李艳玲,在低谷的时候和她相遇相爱。经过人生的一段繁华和热闹自己又开始走向低谷,但是却再也没有她的温暖和陪伴。
长歌当哭,夜很长,路很远...... 草根的花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