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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姑和表哥的动作都停止了，气氛有些不寻常的尴尬。

　　有些职业就是这样，就像死人化妆师以一般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是给死人化妆的，黑社会其实也很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黑社会。

　　“唐人街教父？”二叔念叨着这个称呼，微微一笑，“不过说夸张一点，整个唐人街都是我的也不为过。”

　　二叔说得十分轻松，但骨子里的那股霸气却在不经意之间透了出来，让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二叔这么个普通大叔，放在清水市的大街上也就是路人甲的水平，谁又会想到他竟然就是纽约唐人街的教父，社团的龙头老大。

　　“文久。”大姑厉声质问道：“你真的是黑社会？”

　　二叔微皱眉头嘴角挂着淡笑，“黑社会？老姐，怎么？你歧视黑社会？”

　　“不是歧视黑社会，是痛恨黑社会。”大姑说得义正言辞，俨然一副优秀党员干部的模样，“祖国形势一片大好，干什么不好你干黑社会？那些作奸犯科的勾当那么好干吗？有成就感吗？”

　　我赶紧打圆场小声说：“大姑，这是在美国……在美国。”

　　二叔抬了抬手，说：“阿姐，且不说这里是在美国，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干过苦力端过盘子，什么事我没做过？什么苦我没吃过？我靠自己的拳头打下的天下，黑社会？我如果不干黑社会的话我早就死了！而且你以为黑社会都是坏人吗？要不是我，这唐人街早就被外人给拆了，这里的国人早就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了！”

　　大姑有些语塞，而二叔有些情绪激动地继续说：“就拿这个酒家来说，你知道他的老板刚来这的时候是什么样吗？在街区被黑人打得几乎都快残废了，是我救了他，然后借钱给他开了一个小饭店，最后他自己经营的好小饭店变成了大酒家，他感激我，所以每个月定期给我所谓的保护费，我也负责保证他酒家的正常运转，这有什么错？你告诉我？”

　　这顿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大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在桌前只是看着二叔。

　　“如果不是我，这唐人街早就是纽约黑帮的聚集地了，你现在来看见的只有街头巷尾的国人的妓女和瘾君子！”

　　二叔说着猛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自己又要倒，大姑突然站起身伸手拦住了他，“你身体不好，少喝点。”

　　说完大姑微微叹息，说：“就当刚才姐说错了话，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肯定的是，你吃了不少苦，是我们对不起你，一直没有找到你。”

　　二叔脸上的戾气褪去了几分，微微叹息后露出了笑容，“没事，阿姐，坐吧，吃吃，两位小辈，你们吃，别拘着，来，林森，和二叔喝一杯。”

　　我立刻端起了酒杯站起身，“二叔我敬你。”

　　“好好好。”二叔和颜悦色地举杯。

　　“舅，我也敬你一杯。”表哥也站起身举起了酒杯。

　　“好好好，今儿真是高兴，有生之年还能和我的亲侄儿亲外甥一起喝酒，还能见着我亲姐，真是死而无憾了。”

　　“二叔别说这些丧气话，我祝您长命百岁。”我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少喝点，都少喝点。”大姑在一旁无奈地说道：“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林森当过兵？我没告诉过你啊。”

　　大姑又开始了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本领，不过她问的也是我所想知道的。

　　“其实……”二叔放下酒杯慢慢悠悠地说：“我派私家侦探查过林森。”

　　“查我？”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二叔，“不是二叔，您查我干什么？”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的成长经历，毕竟你是我们老林家的唯一血脉了。”

　　二叔笑了笑继续说：“你初中开始叛逆，高中的时候打架闹事有过留校察看的处分，喜欢打篮球，后来毕业后被你老爹托关系送进了部队，在部队里没什么波澜，任职排长，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年退伍回来，有个兄弟叫杨天羽的，开酒吧的，最近你和他似乎有了点麻烦，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吧？”

　　我吃惊地下巴几乎要掉了下来，“二叔，你神了你。”

　　二叔笑了笑，“神了？神的是钱，money，有钱能使鬼推磨，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吃吧，吃完了带你们回家休息。”

　　随后的用餐气氛融洽，二叔给我们讲了一些他的经历，我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他们那代人的经历真是无法令人想象的，恐怕我们这代人是无法再经历那些了。

　　吃完饭二叔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家，他说是在纽约郊区，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那是一栋庄园别墅，这种房子在国内价值估计不可能低于千万。

　　二叔的养子林四海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他帮二叔开了车门，对二叔说房间都收拾好了，行李也摆放好了。

　　二叔冷漠地点了点头，一转头却又满脸堆笑地对我么说：“进来吧，先参观参观我的房子。”

　　迈进屋子，我心里不由得感叹，开玩笑的吧，这房子这么大？

　　这屋里布置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品味，低调中透着一丝奢华，几幅我看不懂的画作挂在墙上，虽然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我肯定很贵。

　　几个黑人女佣见到我们十分有礼地半弯身子表示问好，大姑打量着屋子又打量了那几个黑人女佣，不由得摇头低声嘀咕道：“资本家啊，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二叔笑道：“阿姐，你去华尔街看看那些才是真正的资本家，动动手动动嘴，钱就都进了口袋了，好了，四海，带他们去各自的房间吧，你们先休息，我还有点事，晚上就在家吃吧，我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你们尝尝，我刚来纽约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师。”

　　林四海带着我们去了各自的房间，长时间的舟车劳顿的确太累人了，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早已全黑，我打着哈欠起身准备去叫表哥他们，刚开门却和二叔碰了个正面。

　　“二叔，吃晚饭了？”

　　二叔笑眯眯地看着我，“先不急先不急，林森，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当包租公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