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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人叫卫长龙,外地人,尸体发现处正在大桥底下,浮肿得和身份证上简直是两个人。
路正则直接把余灿拉到案发现场的,正看见尸体被抬进车里,突然胃部痉挛,早餐算是白花钱了。
听夏江说,这几天这里正好涨水,尸体发现得还及时,李法医还算快乐:“快拉回去拉回去,我好好瞧瞧。”
余灿绕开走,夏江在那边等着收集遗留的痕迹,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活。”
余灿问:“怎么被发现的啊?”
这个时间点发现一具在桥下面的尸体,这厉害杂草丛生的。
“是一个女人,”夏江叹了口气,“她有抑郁症,想着凌晨四五点的样子大家都还睡着呢,来这里跳河,又要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儿,就在这里看到了卫长龙。”
好在卫长龙是趴在水面上的,不至于直接把那个女人吓撅过去,不过还是够呛,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要是问话的话,”夏江又叹了口气,“现在可能不行,她的意识都不太清楚了,医院那边说,才打了两针镇定剂。”
余灿拧了一下眉:“被吓得这么严重?”
“女人嘛,长得文文弱弱的,”夏江调出照片给余灿和路正则看,“你看,一看就是风都能吹得倒的女人,这真的吓得不轻。”
余灿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面黄肌瘦的,看得出来若是长得丰满一点,是个清秀的女人,但是现在太瘦了,两边脸颊有点内陷,下巴尖得不真实,眼窝下面还带着一层黑眼圈。
“夏叔,她血液检查出来了吗?没做其他什么事儿吧?”余灿下意识一问。
夏江也下意识一答:“还没出来,出来了再说。”
余灿轻微点了点头,扭头一看,路正则正看着自己,他偏头往警察取证的地方看,低声:“看我干什么?”
路正则才收回目光:“没有,就是觉得,你只是来陪同办案的,一来就进入状态了。”
余灿笑了一下。
他习惯了,就算不是在案发现场,听夏江他们说起,他脑子里就会思考这些事。
吴队长他们说得对,余灿当外科医生,不如来警局,出勤能力不行,对案件的敏感度是不输给专业人员的。
这是他独有的天赋。
只是换来这份天赋的代价,有点大。
余灿揉了揉胃,夏江把路正则叫去说话,余灿也回车里了,闭着眼睛养神。
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余灿才发现自己在等待中睡着了。
路正则坐到他身边,他也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薄毯。
“我帮你俩做个司机吧,”夏江喝了口泡着枸杞的水,发动了车,“你俩该补觉的补觉。”
余灿还处在半混沌状态,靠着后座半垂着眼眸,呼吸有点沉。
路正则在自己包里翻翻找找,找到了还没来得及吃的一杯豆浆,要拿出来给余灿。
“不用给我了……”余灿就眼珠子动了一下。
路正则的肩膀抖了一下,看了夏江一眼。
余灿叹了口气:“我不想动,我也什么都不想吃,别忙活了,你们今天要忙多久还不知道呢,你先吃吧。”
说完他就又睡着了。
其实在车里睡觉是不容易的,太过颠簸,但是夏江开得过于平稳,显然是个很体贴人的老司机,余灿睡了半路突然醒了,鬼使神差地压着嗓子问了一嘴:“夏叔,你相亲成功了吗?吕队长人家都脱单了。”
夏江被问得方向盘不稳,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你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灿拉着被子笑了一下,浑身都没什么劲,便不说话了,等着身体复苏。
路正则的手突然钻进余灿的薄毯里。
余灿浑身一颤,看向路正则。
路正则瞟了一眼夏江,往他的方向还靠了靠。
余灿瞪了眼睛,这就很趁人之危了!
路正则缩了缩身子,余灿听见“咔”的一声响,突然眼睛又一瞪,夏江在前边头都没转一下,十分自信:“哟小路,这声儿不应该是你这个青年该有的声啊,得注意运动了,不然以后肩膀脖子总要有一个出毛病。”
路正则闷着笑了一下:“知道了师父。”
“想我以前啊,”夏江开始感叹了,“都是像把火一样燃烧自己,老是觉得自己有的是健康,结果现在刚三十呢,就感觉身体暮年了……”
余灿听这些话已经听了几年了,打了个哈欠,手上恢复了劲,要从路正则手心抽出去,结果被路正则拽住了。
“有点冷。”路正则在夏江说话的间隙悄声说。
他手是有点冷的,余灿被他压低的声音和低沉的语气弄得心里一动,肉眼可见地软了下来,任路正则捏着自己的手。
他是没想到路正则有得寸进尺的特质的。
就在余灿对他“耍流氓”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间隙,他直接捏住了余灿的食指骨节,不情不重地捏着,在关节处不轻不重地压着,最后直接将手插进了他的指缝间隙。
再要死死扣住之时,夏江踩了刹车。
“到了,拿上资料,先开会。”夏江兴头正高,关上门就带着人往局子里走,还打着电话。
余灿看着路正则:“……”
路正则也看着余灿:“……”
余灿微微抬了脚,路正则松开了手,蹿出了车:“别踹,我自己滚。”
“滚。”
余灿关上车门。
大概等了十分钟,路正则都进了会议室了,余灿才接完韩教授的电话,算是余灿把这件事先听着,晚上回学校找他一趟。
余灿才去韩教授的班工作上拿了资料,进了会议室,坚决不靠近路正则坐。
他看着电脑里传的资料,十指交叠,还觉得有一片炙热。
卫长龙,男,32岁,两年前来H市打工,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干活,平时好结交朋友,交际网还有点大,被发现时,身上的钱财和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在。
经李法医初步鉴定,他是从上方坠落入河,但有二次擦伤。
“尸体脑部有钝器伤,初步怀疑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李法医说。
擦伤面积范围不大,余灿看不明白这些,只是看着那脸上和身上的伤有点不正常,只能听着李法医在那里分析。
依照擦伤,也经过当时警员的搜查,卫长龙是从某个东西上被扔下来的,再在桥上撞了一下,再掉进河里。
那他是从什么东西上被推下来的?
依照这个擦伤和环境,应该是快速行驶的东西。
车!
夏江当即联系查监控,李法医继续表达:“有些东西还要进一步取样调查,尸体腐·败,建议先从他的人脉关系上查。”
孙皓:“他的人脉关系真的很宽泛,就他工地上有俩人,就和社会人员关系复杂,而且十分……复杂。”
孙皓愣是没找出合适或者缓和一点的词儿。
余灿仔细看了看卫长龙的关系网,就单单在H市,他拥有这么对有交集的人,对于一个农民工来讲的确有点诡异和不正常。
他经常出去喝酒,但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
夏江这时候说话了,余灿面前的电脑上立马弹出了其他的信息。
“去卫长龙租住的出租屋里搜了,除了自己不足一行李箱的东西,其他地方干干净净的,看来他是不经常在家。”
路正则摇了摇头:“不对劲。”
余灿默默地点了头。
卫长龙一个农民工,每天白天老老实实在工地上班,夜里要出去,怎么着也要在家里好好倒饬一番的,除非他就在工地换衣服,不然家里不可能连点脏衣服都没有。
余灿又翻了几张照片,再翻到其中一张的时候敲了一下键盘:“没错。”
他挑着嘴角抬起头:“他家被人收拾过,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找技术人员去他家里吧。”
夏江点了头,叫着路正则一起去工地问情况,余灿收好电脑跟出去:“我跟你们一块去。”
夏江看了一眼他和路正则,叫路正则去准备东西,拉着余灿往外走:“怎么?你俩冰释前嫌啦?怎么从人家家里搬出去了?闹矛盾了?”
夏江的这几个问题太过密集,余灿被梗得说不出话,只好转移话题:“夏叔,要是那个目击者好点了,能让我去和她说说话吗?”
“……”夏江觉得余灿转移话题转得太过敷衍,见路正则走出门厅了,也顺着余灿的话说,“可以啊,到时候通知你,你发现什么了?”
余灿把照片给他看:“你看到这个了吗?”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香水。
“女士香水,”余灿说,感觉到路正则在他身后凑上来看照片,温热的气息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当然边上还有男士香水,证明这位农民工还是识货的,不会混淆香水。”
“那……”夏江一糙汉,光看香水他还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不是自己消费的东西。
“他要出门喷香水,有可能见的人就有点地位了,不是高层次的,就是讲究的,”余灿顿了一下继续说,“至于这个女士香水,要么是他要送人的,要么就是,他的出租屋里,还有一个女人。”
“查一下这瓶香水开封没有。”余灿看着夏江。
路正则在边上问了一嘴:“这香水贵吗?我看是英文的。”
余灿摇头:“顶多几百块,真假还不一定,这属于他正常的消费观念,只是真的的话,那个女人关系就和他不一般了。”
夏江挂了电话,倚在车门看着余灿:“香水是开了封的,还喷了几下,但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 例外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