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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则不敢说自己家里有什么值得一个小偷觊觎如此之久的,也想不出那人跟着自己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但怎么着也不是好事。
而且一直这么跟着,路正则也积累了一些不爽的视·奸感。
他磨了磨嘴里的鸡肉,突然眼睛一亮:“今晚你别走了,明儿个我没事,今晚去会会这厮?”
这就很中二了。
余灿以为路正则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打电话给夏江报备一下,怎么着也是个嫌疑人。
可是路正则的理由却是:我没丢钱,而且跟我这么久也没有对我下手,不是摸点就是变态。
路正则更偏向后者,因为路正则坚信以他的样貌,还有衣服下的八块腹肌,一身正气,完全能成为被盯上的理由。
余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分析了,话风是什么时候被带歪的,他也是迷蒙状态。
总之,吃完饭,路正则就佯装自己下楼丢垃圾——其实也真该丢垃圾了,企图引起那位黑衣男子的注意力。
余灿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正则做的汤里加了蒙汗药,他倒是跟着下楼了,两人悠哉悠哉真就像是散步一样,此时天还没有黑尽,留下还有一些原住户散步,都对这路正则打招呼。
余灿发现路正则人缘不错,小孩子要叫他路哥哥,大爷大妈叫他小路,连一些阿姨级别的都要问候他一句“吃饭了没有”。
余灿忍不住看着身边的人挑了挑眉。
感情那一脸二五八万的脸就给自己一个人看的。他在心里想。
直到两人走到楼下,路正则和余灿同时对视了一眼,继续绕着小区的小路走。
人渐渐减少,路灯盏盏点亮,该笼罩在漆黑之处的角落依旧黑得深沉,余灿被路正则带着,居然猫着腰钻进了漆黑的草丛。
蹲下去的瞬间,他的腿就僵了。
路正则却兴奋得忘我,叫他待着别动,闪身要绕人家。
只见那人看着漆黑的草丛茫然了一阵,又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犹豫,却还是咬了牙往里来。
直到此时,余灿才隐约嗅到“这个人应该没什么杀伤力”的味道,因为这种毫无阵脚的样子,脑子里也是没什么计划的,但是路正则已经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了人家身后,并且眼疾手快地从那人背后勒住了人家脖子。
那人还在挣扎,路正则抵住他的膝盖弯,嘴里终于开始骂骂咧咧:“跟踪老子?跟大半个月,是看上老子钱财了还是美色了?”
那人身子往下,欲卸了路正则的力道逃脱,这触碰到了路正则的点,不由分说,路正则抬手往后颈招呼,余灿这才磨磨蹭蹭出树林,就听见熟悉的“嗷”的一声,那人整个身子软下来,脖子往边上一耷拉。
路正则架住这人,脑子里回味了一下那个“嗷”,看着余灿有点呆的双眸,吸了一口气:“我好像听到了让我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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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路正则客厅的沙发上,少年拿着热毛巾,颤颤巍巍地接过路正则手里的一颗煮鸡蛋。
少年看起来还不到十八岁,眉目有几分像表情松懈下来的路正则,不过比路正则看起来活分许多,像是邻家介于成熟和青春的大男孩,此时大男孩正龇牙咧嘴的。
“你这怎么有两块淤青?”路正则看他别别扭扭的,拧着眉扯着领子给他揉。
“啊啊!哥,轻点!”少年正是路正则的亲弟弟,路驰远,他本人说的是自己和父亲大人闹了别扭,已经离家出走半月有余,现在钱财悉数用尽,已是走投无路之势,“是昨天,我正在看你车呢,不知道是谁背后偷袭我,疼了我一晚上。”
偷袭之人余灿一手攥着杯子,一手摸了摸自己后颈。
“半个月前爸才给我打了电话,没听说你和他不对付啊?”路正则低着头,他手重,路驰远被他按得不住往边上撤,又被自己亲哥强硬地往回拉。
路驰远的眉毛快拧成麻花了:“就是在那个周末,我给爸说我要去部队,他把我打了一顿。”
“……”余灿不是很理解路正则家里的事情,只能在边上看着。
路正则倒是一点不留情:“家里出一个部队深造的就够了,你瞎凑什么热闹?好好考个大学。”
“可是我想像你一样。”路驰远双眼都闪光了,满眼都是仰慕和期盼,却遭到了他大哥无情的弹脑瓜嘣警告。
“路驰远你脑子清醒一点,部队里可没这么轻松。”
路驰远不依不饶:“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想去,那里才是能洗练出男子汉的地方。”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总有些小孩喜欢把“男子汉”这三个字依附在某种实体物件上。
路正则头都大了:“小屁孩懂个屁,早点睡了,明天我送你回去。”
“哥,我求你不要……”
“你还在上课期间吧?”路正则扯掉他的手,“要是爸知道你来找我,我隐瞒不报,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哥,你得有军人不畏牺牲的使命感。”路驰远眼泪汪汪。
“使命感?”路正则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路驰远同志,先学会听从上级命令再思考想去部队的事儿吧,明天、回去!”
路驰远大概是没想到,在家和自己老子合不来的大哥,居然是个如此规矩的人。
一时间如被丢弃的流浪狗,趴在沙发靠背上眼巴巴地看着忙进忙出的哥哥。
路正则拿了被子,毫不留情地扔在沙发上:“凑合凑合,你睡沙发。”
“为什么?我不能和哥哥一块睡吗?你这沙发多硬啊!”
“别给我挑三拣四的,”路正则已经不想说话了,“你没看见家里有客人吗?”
客人余灿突然被cue,对上路驰远的双眸,只能弯着眼眸微微笑了一下。
“那个……客人介意我和你……”
路正则此时正拿着睡衣,走到路驰远身后按住路驰远的头:“你睡觉这么不老实,还想和谁搭伙?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客厅待着。”
他手掌大,几乎抓着个球一般的按住路驰远的头,路驰远迫于压力,完全不敢说话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余灿。
一直到余灿洗完澡吃了药,开门想再倒杯水喝了睡觉了,路驰远才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问:“我哥和你一起睡吗?”
此时路正则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余灿张了张嘴,看向一边的路正则。
“我的卧室,你觉得呢?”路正则挑眉,语气已经阴测测的了,余灿倒完水就撤退了。
关门之前,他还听到路驰远撒娇:“哥,加我一个吧?我瘦,不占地方。”
“你过180了好吗?”路正则翻了个白眼,“都快比我高了,还不占地方?这沙发都快不够你睡了。”
不够我睡了还让我睡沙发,路驰远心里的泪不知道该往哪里流。
当初秉承经济节约,单身汉不需要太大空间,留点闲钱养车的路正则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不到六十平的出租屋,能一口气住这几个人。
还有一条在笼子里睡觉的狗。
路正则关上门,把自己的铺盖卷掏出来,余灿就坐在床沿边看着他。
“你弟弟还真有个性。”余灿不禁感叹。
路正则冷哼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惯的,这家里除了我,俩弟弟妹妹都娇惯着养的,脾气大得很,想什么要什么。”
“但是我看他挺听你的话的。”余灿喃喃。
路正则往地上一倒,睡得笔直:“那都是因为打不过我。”
余灿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余灿睡觉不拉窗帘,星星点点的光亮洒在地毯上,路正则在心里思考了许久了,还是张嘴问了:“余灿?”
余灿裹着被子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路正则飞快地组织语言,“那次出事,我看你在吃药,你真的没事吗?”
床上的余灿沉默了许久,久到路正则以为他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入睡了,也打算阖上双目睡觉。
“没什么大事,”余灿动了动,“我本来就睡不好觉,遇到事情更睡不好,就叫岳医生给开了点药。”
这就是不想说了,路正则听得出来。
他不是个非要逼着人家说话的人,特别是不太熟悉的人。相反,他自己就更偏独行,和余灿能说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
两人再没说话,后者沉沉的夜沉默,直到睡着。
余灿睡了个好觉,早上听见路正则起床洗漱的声音,也听见路正则叫路驰远起床的声音,以及路驰远的哀嚎。
很快屋子里又重回寂静,余灿居然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直到七点,余灿闻到了豆浆油条的味道。
“这是我看着现打的,”路正则给路驰远剥了一颗鸡蛋,伸手又开始剥第二颗,“我加了核桃和花生,倍香。”
余灿被香气蒙了一脸,看见眼前被剥得白白净净的鸡蛋。
“……谢……我自己来。”余灿眨了眨眼睛,但还是接过了鸡蛋。
“我哥就是这样的,”路驰远嚼着油条,“纪律严明,坐下即战友,食物公平分配到每个人手里。”
路正则踹了他一脚:“废话多,赶快吃,我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早吃完了早送你回去。”
路驰远嗷得大声:“哥,咱俩这么久没见面了,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淡,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路正则头疼:“暑假才见过,你离家出走被车撞失忆了?”
余灿眼看着面前的两兄弟,嘴里的豆浆是甜的,他喝的时候时间微微上扬。
吃完饭,路正则就要送他家祖宗回去了,余灿也要去赴和祁然的那个约了,到楼下,路正则问他:“夏师父说你还在找房子,你有没有弄好?”
余灿想说弄好了,但话到嘴边,他收住了。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收住。
路正则抽了口气,在裤兜里掏了掏,一把钥匙出现在余灿的手上:“暂时没地方去的话,你先在我家几天,等你找到房子了,还得装修不是?”
其实完全不用装修,余灿也不打算告诉路正则。
路正则扫了扫周围:“你车呢?”
余灿拉开了后座:“没开,你搭我一个顺风车吧,去创融广场B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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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能看见小少爷了~ 例外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