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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灿

例外准则 崾山 7239 2021-04-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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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激状态持续的时间有长有短,短时应激通常导致交感神经、异化激素大量分泌以及高度觉醒以对付应激。”

  “但,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应激状态,机体往往难以适应,可能导致体内功能紊乱,直至崩溃……”

  H市医学院大课教室,余灿双手撑着桌面,听着讲师说着基础理论和医学案例。

  下课铃正好在讲师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响起,零零散散的同学收拾着书本,讨论晚饭吃什么。

  他慢悠悠地,等着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收拾好桌上的书走出教室。

  手机震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夏江”两字。

  “余灿,你在学校吗?”夏江的声音里全是急切,“我这里需要你!”

  余灿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横冲直撞,洒在面前走廊上。

  他的睫毛在夕阳下泛着浅金,微颤了一下:“我吃了饭马上过去……”

  “夏叔包饭,”对面传来女孩子尖锐的哭号,夏江恨不得从手机里把他抓到面前,“你先来警局!”

  从医科院打车到警局只需要十几分钟,等他迈进大厅,小女孩的声音已变得沙哑,却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值班警察忙碌着,只来得及跟他轻轻点头打招呼。

  “等他来?咱们警队是没有心理医生了还是怎么?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来了有什么用!”

  这是路正则,夏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终于坐上了H市刑侦科副支队长的位置,不过刚一坐上来,吕局就给了他一个烫手山芋——路正则。

  不过夏江心态稳得很,路正则身份特殊,但他接得毫无怨言。

  从见第一面,这位实习生就全方位展现了自己的社会使命感和执拗的教·条主义。

  具体表现为:行为规范刻在面目眉心,极度看不惯闲散人员余灿。

  “余灿也学这个,他能不能我清楚。”夏江此时仿佛有点无力招架他的咄咄逼人,只能给自己打催促的电话。

  余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将电话掐断。

  两张脸齐刷刷地扭头,路正则的脸色变得铁青。

  余灿生了一张嘴角微微勾起的脸,静默之时都带着淡淡的浅笑,整个眉目疏朗柔和,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他只当是没听见路正则刚才说的话,笑着和夏江打招呼。

  “才从案发现场接来的,”夏江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往余灿面前推了推,余灿边听边看,“才十三岁,就目睹了自己爸爸杀了自己妈妈……他爸爸也……”

  女孩儿爸爸也提着那把杀了自己妻子的刀,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

  她被发现时,被反锁在卧室里,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接到警局里询问,突然就失了控,局里但凡能疏通的,都看了一遍,毫无作用。

  夏江只能求助余灿。

  余灿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资料,起身倒了一杯水:“我只能说,我尽力试试。”

  “别试试啊,”夏江不乐意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余灿微微垂着眼眸,看着杯子里的水笑了一下:“我能顶什么用?我只是一个立志当外科医生的医学生。”

  说完他看了路正则一眼,端着杯子出去了。

  .

  隔壁的嚎哭并没有因为余灿的介入而缓和,夏江听见路正则在身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渐渐变暗,隔壁的声音才有了渐渐平息的趋势。

  ——咔哒。

  门被打开,今晚上在局里值班的人的目光都紧锁在那扇门上。

  只见余灿抱着眼睛已经哭肿的小女孩,看着夏江笑了笑:“有两个事情需要说一下,现在可以联系福利院的人,办理相关手续了,还有就是,案子可能还没完。”

  夏江有点激动,点着头叫人:“小敏,给福利院的人打电话,剩下的……等等,你说什么?案子怎么没完?”

  余灿叹了口气,在小姑娘脸上扫了一下,清晰地感觉到了畏惧的颤抖。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以示安慰:“她身上有伤。”

  这次不光是夏江,连一边的路正则的眼睛都瞪了瞪。

  .

  余灿看了看手机,此时已到晚上八点一刻,夏江和那位叫“小敏”的女警察坐在桌边问话,小姑娘一直抓着余灿的衣角。

  小姑娘叫夏茗茗,将将十二岁,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也只能诉说出在房间里听到的打斗声和内心的惧怕。

  当问及身上的伤,夏茗茗拽得他T恤起皱。

  余灿的手覆上小姑娘的手背,安慰般地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夏茗茗的头,脸上的微笑带着最适当的友好和保持距离感:“茗茗,这里面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我给你说过的。”

  余灿的声音很温柔,但透着的距离感让他很不舒服,路正则在一边短促地皱了一下眉。

  他笑着,语言里透着淡淡的引导。

  夏江也笑着点头:“对,你现在很安全。”

  “……是妈妈。”夏茗茗低了低头,肩膀颤抖,还透着稚嫩的声音里全是恐惧。

  “你妈妈?”

  夏茗茗点头,却突然嚎啕大哭:“疼,很疼很疼,我求过妈妈,我不想去见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坏人,但是她说长大了就不疼了……”

  一瞬间,几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夏江更是和身旁的女同事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只有余灿还在耐心引导:“是那些人打你了吗?”

  夏茗茗摇头,看着余灿的眼睛,满是绝望。

  “那是……”

  “都是因为我,”夏茗茗抽泣,“爸爸……爸爸他都是因为我才对妈妈动手的……”

  夏茗茗的眼泪断了线,松开了手,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淌出。

  余灿伸手搂住夏茗茗,微垂着眼眸,漆黑的眼瞳不知道在注视何处,却轻拍着夏茗茗的后背:“都过去了。”

  .

  夏江最后也没有解决余灿的晚餐,他着急把小姑娘送去医院做检查,同时不忘让路正则送余灿回家。

  路正则满脸都写着“不乐意”。

  也是,夏江变相让人家做了好几回司机了,乐意才怪,余灿在心里笑了笑,心里却没有觉得不合适。

  就冲路正则在夏江办公室说的话,余灿觉得这一趟,路正则不委屈。

  一到八月中旬,本市天气就会变得特别怪,白日里暑气蒸腾,夜幕之下,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余灿微微抬头看着雨水拍打车窗,手指轻轻敲着手里的一本蓝色封皮的医科书。

  像是在沉思。

  路正则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人,余灿微微侧着脸,后座的光线不太好,但能在沿途路灯映照下,看见他眼里若隐若现的亮光。

  直挺的鼻梁上方,是平直浓密的眉毛,余灿和理工科的大多男生不太一样,一点也不呆板,看得出头发还烫过,碎发是适中的短,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内敛不足,但恍惚间,又透出一股超出年纪的成熟感。

  这是两种微妙的气息,在余灿身上却体现得异常融洽。

  余灿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对视的时候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

  如做了亏心事一般,路正则快速收回视线,紧盯着前方的路。

  他想起余灿在警局的样子。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余灿的脸白皙至极,甚至可以说是略带苍白的,紧紧拥着那个小女孩,不停地安慰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世界上有很多路其实是过不去的,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发生的事太大,可以说是一道在年幼的她身上永远也愈合不上的疤。

  但余灿轻声且坚毅,仿佛一定会过去。

  车在一处别墅大门外停下,余灿拿着伞下车,冲他招了招手:“谢了,小路警官。”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总是有光,仿佛能洞悉一切,让路正则对今天的不当言论产生了负罪感,梗着脖子挥了挥手。

  车越开越远,照在后视镜里,余灿身影也越来越小。

  路正则有一时间的晃神,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盯着后视镜一直看。

  .

  余灿刚进门换鞋,就被两颗毛茸茸的东西“围攻”,恨不得从他小腿蹿上肩膀。

  他一周就周末回家,平时都是阿姨打扫和喂猫,都说久不归家,猫儿会冷落主子,本以为这俩祖宗会给他傲慢的背影,没想到每次回来都跟俩腿部挂件一样。

  他弯下腰,一手一个圈在臂弯里,狠狠地轮流吸了两口才放下,顿时通体舒畅。

  洗完澡,余灿一边擦头发一边找了部海洋纪录片看,听着低沉的英文旁白:时不时还揉两下趴在腿上的俩绒球。

  看着看着,夏茗茗的脸就在他的脑子里浮现开来,令他颇为不适地蹙了眉头,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吃药。

  他一夜没怎么睡好,早上不到七点就接到了夏江的电话。

  “小灿啊。”夏江很久没用这种既无奈又无可奈何的语气叫他小灿了,以前这么叫的时候,他才从戒毒所出来。

  这位爱操心的大龄单身警察叔叔为他的前途操了不少心,又不敢时刻唠叨,总是话到嘴边咽回肚子里。

  直到听见他收到本市最好的医科学院录取通知书了,心里才安宁了下来。

  余灿抓了抓已经睡得炸起的头发,声音发闷:“夏叔叔你说。”

  “你这孩子,”夏江老是对这个称呼颇为不满,懊恼地“啧”了一声,才切入正题,“你还是来一趟医院吧,小姑娘说你不在,就不去福利院。”

  余灿在心里叹了口气。

  “岳医生不在吗?”余灿问。

  “在倒是在,”夏江语气发虚,被他灵敏地捕捉到了,“就是……这小姑娘就说要你来……”

  余灿不等他说完,掀开被子趿上拖鞋:“知道了,我半小时后就到。”

  夏江的声音里才透着欣慰,光听声儿就知道他在那边笑着连连点头:“好,就知道你不会放着不管的。”

  余灿开冰箱的手顿了顿,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问:“你又熬了一夜?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等会就下楼去吃。”夏江尴尬地咳了一下。

  “等着,”余灿打算先把猫主子们打点好,“我去医院,和你一块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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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本小少爷完结后,我才了解到新晋的事情,这本开出来,我也没有预收……好像大概率真的会偏单机……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舍不得小少爷,而且余灿我也舍不得,就这样吧,先写着,先好好讲故事,我回来讲故事了! 例外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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